第3章

刀剑不长眼,黑衣人的刀子往贵妇人身上刺去,温晴急着将药粉撒向黑衣人,但仍迟了一步,噗的一声,刀子插进贵妇人的右肩,鲜血立刻涌出,贵妇人痛苦倒地,黑衣人抽出刀子,吸了药粉,脸色丕变,瞬间倒地。.男孩见母亲右肩鲜血直流,哭喊道:「娘!娘!呜呜……」

贵妇人脸色苍白,勉强勾起微笑,安慰儿子,「娘没事……」

「小姐,小心啊!」小丹见小姐的注意力全放在贵妇人母子身上,急急出声示警,因为更多的黑衣人直扑而来,她一人难敌数手,而且他们武功高强。

温晴发现这些黑衣人并非乱砍乱杀,似乎是针对她而来,她实在不懂,她从未跟任何人结怨,究竟是谁要这般针对她?

但此时温晴无暇多想,她从袖口拿出两瓶小瓷瓶,交给男孩及奔上来扶主子的一名丫鬟,刻意大声说道:「只要黑衣人敢靠近,就往他们身上撒粉,他们会昏倒,再过不久,就会七孔流血而亡。」她说完,马上将手中的那瓶药粉用力往那些黑衣人撒去。

药粉扑面而来,多名黑衣人急着要逃,却已来不及,眼一闭,一一倒地。

后方多名黑衣人见状,惊惧的互看一眼,随即有人大声吼道:「退!」

瞬间数十名黑衣人飞掠上马匹、回到马车,飞驰离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温晴见危机解除,连忙凑到贵妇人身边,很快的从小男孩的手上拿走瓷瓶,打开后,撒在妇人的伤口上,血渐渐止住了。

「伤口颇深,还是得处理。」温晴小心拉开妇人被穿破的绸衣,仔细看着伤口道。

贵妇人略微惊慌的看着她。.「我以为姑娘说这粉会让人七孔……」

「不是,这一罐是救人的药粉。」温晴微笑解释后,再回头看着全挤过来关心的百姓们。「对了,麻烦大家先将那些倒地的黑衣人绑起来。」

「他们不是会七孔流血而亡?」有人不解的问,其它围观的人也跟着拚命点头。

温晴嫣然一笑。「我没有那么恶毒的药粉,只是让他们迅速昏迷而已。」

众人恍然大悟。

短短几句话竟然就将那些恶意伤人的蒙面黑衣人给吓跑了,贵妇人看着温晴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惊奇与敬意。

所以,在温晴提议先至将军府诊治伤口时,她没有拒绝。「那就麻烦姑娘了。」

沈元卿得到消息从前线匆匆返回将军府,李乐、石浪、程皓、叶东飞也关心陪同,但前线无风无雨已经够让他们疑惑了,如今向来安定的边城却突然遭受黑衣人袭击,这事怎么看怎么诡谲。

沈元卿随即要李乐等人前往市集,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自己则步出庄严厅堂,正转往后方院落时,温晴已在奴仆通知下,急急从长廊那方而来。

他快步上前,紧张的握着她的手,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没事吧?」

她微笑摇头。「没事,不过……」她轻叹一声,「一堆人却有事了。」

小丹杵在一旁,随即解释,那些昏厥而被绑回将军府的黑衣人,全关进地牢,本想留给王爷来拷问,怎知他们醒来后,竟然都咬破口中藏毒自尽。

小丹还说,她与他们交手,发现他们武功不弱,要不是她还有点能耐,再加上主子智取退敌,今儿个恐怕无法全身而退。.

「我已经派李乐他们前往市集调查了,我听说你还救了一对母子?」

温晴用力点头。「那妇人一看就有股天生贵气,她在我面前受伤,还带了个孩子,我不能不管。」

话语乍歇,府中管事快步跑来,拱手行礼后道:「启禀将军,一名自称韩爷的大爷,带着四名侍从,说是来接他的妻儿。」

「一定是韩夫人的丈夫,她让丫鬟去通知她的丈夫。」温晴又一顿,「可是她服了药汤刚睡着。」

沈元卿道:「无妨,我先去见韩爷,你也累了,小丹,带你家小姐去休息。」

「是。」小丹很乐意,她都累了,小姐怎会不累?

温晴也觉得疲乏,没有异议的跟小丹回房休息。

沈元卿凝睇她的身影好一会儿后,才转返厅堂,管事连忙跟上。

第十一章阴谋劫杀(1)

偌大厅堂内,训练有素的奴仆已备好茗茶招待来客,沈元卿一走进,原本坐在黑檀木椅上、约五旬男子立即起身。「威远王,韩珏打扰了。」

韩珏两鬓斑白,身穿圆领蓝袍,身形颀长,还有一股难言的尊贵气息,沈元卿再见他身后两名随侍,目光精湛,显然内力不凡。

沈元卿微微一笑。「好说。」

两人坐下后,他随即将韩珏妻子目前的情况及派人追查等事告知,但对温晴的身分并未有太多着墨。

韩珏也没追问,但出言感谢后,话锋突然一转,「很多事,虽知该防患于未然,但再怎么防备,也会遇上一些恶意伤害,人生就此转了一个大弯,还回不了家。」

此一席话的感慨太深,却有掏心之意,沈元卿不由得拢起眉头。

韩珏竟似陷入思绪,神情有忧有悲有愤。

「韩爷。」身后随侍突然低声一唤。

韩珏恍然回神,对着沈元卿歉然一笑。「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注意王爷,相信王爷是个是非分明、重仁重义之人,应该也是足以让我信赖之人。」

沈元卿不解,就见他回身朝两名随侍点头,两人立即拱手退出厅外,他再看着沈元卿道:「可否请王爷屏退左右?」

沈元卿点头,身后小厮亦退出去。

偌大厅堂里,明明只剩两人独处,却见韩珏仍是小心翼翼的以目光巡视一圈后,才定睛望着沈元卿。「本王还在想何时来见王爷,没想到老天爷自有安排,内人、稚子遇劫,或许就是时候到了。」

「本王?我不明白。」沈元卿摇头。

「王爷能否看得出来本王酷似何人?」语毕,韩珏突然伸手拉掉脸上的人皮面具。

饶是冷静过人的沈元卿,乍见面具下的脸孔也不禁倒抽了口凉气,因为韩珏的五官、眉宇与当今圣上极为相识,年纪差距不大,要真说有何不同处,就是眼神。

皇上的目光总是带着质疑虚情,但韩珏的眸光沉定睿哲,沈元卿在朝中多年,曾多次听闻肃王楚容珏与当年的荣王,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相貌极为相似,思走至此,他脱口而出,「你是肃王?!不,不可能!肃王十年前已死。」

楚容珏苦笑道:「说来惭愧,当年的楚容珏不得不诈死,以韩珏之名苟活于世,这是一段悲伤的过去,但本王想请王爷听听十年前的故事……」

金彦江山得来不易,当年,他的父皇龙体欠安,天下早已是太子在监国,但太子荒淫无道,反而是在皇子中排行第二、人称肃王的他,心系百姓社稷,不忍见朝纲败坏、百姓受苦,有意夺位。

兹事体大,他选了一母同胞的荣王合谋,却不知为了权势帝位,荣王背叛他,成了双面谍,荣王一边投靠太子,让太子对自己起疑,献计将他调往南海后,荣王就趁此以他肃王的名义提前夺位,拉下太子,等到他赶回京城时,荣王已坐上龙椅。

他自是大怒,但荣王瞒骗他,当时局势混乱,父皇同时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他是在顾全大局之下,才不得不称帝,时值国丧,他即使满腹怨慰怀疑,也不得不接受。

新帝上位后,拔除异己、提拔自己人,积极培养势力,这一切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实在无法认同,多次与皇上发生争执。

皇上自然也容不下他,他的存在就是皇上的眼中刺,毕竟论才情、人脉,皇上在都他之下,所以皇上趁着将他外调到契氏族当使者时,派人暗杀他一家三口,并制造匪人夺财假象……

说到这里,楚容珏像是陷在回忆中,神情哀戚,久久无法言语。

沈元卿也未催促,静待他翻涌的思绪缓缓镇定下来。

过了许久,楚容珏才哑着嗓音又道:「当年,幸有契氏族的皇室友人相救,可是我们没有保注子,小小生命来不及长大就伤重不治……」他深深吸了口长气,续道:「王妃一直哭求要将儿子生回来,但一直无法有孕,直至七年前才得偿宿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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