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 天堂地狱
第七百八十三章天堂地狱
五日后,景哲以槐英杀害皇帝,用傀儡掌控邺朝为由将槐英打入天牢。.虽无人知道那夜殿中发生的事情,但朝局已定,槐英那派的大势已去,负隅顽抗的人被景哲处死。
景哲的手腕也不弱,杀起人来雷厉风行,对待挡他路的人,连眼睛都不眨。
他登基的日子是下月初七,还有十二天。
如今,景哲最大的威胁,就是厉胤。
“胤,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白长歌跪在木桶外,一只手搭在边缘上,脸放在手臂上,头和厉胤的头相互倚靠着。
没有人回应她,也没人知道她的无助。
洛熙和她说过,噬心蛊的解药只有一颗。如果真的被槐英毁了,这世上就没有解药解他的毒了,除了……
她身上的血,还有那个女人身上的血。
她虽然恨她,恨她铁石心肠,但也从来没想过要她的命。
“她终究是我的母亲,我不能害她,对不对?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把我推上那个位置,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你怪不怪我,这么轻易就放弃你?”白长歌低头在厉胤唇瓣上亲吻一下,很凉,冷到了她的骨子里,让她的心都在打颤。
她是真的被逼到绝路上了。
“小姐……”秋月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何事?”
“九王爷派人接你进宫。”
白长歌合上眸子,她大致猜得到景哲想要做什么,无非是忌惮厉胤手中的这些兵马,想趁他昏迷,打开城门迎兵进城,掌控在他的手里。
“我知道了。”
白长歌的手指抚上厉胤的眉眼,往下滑到他高挺的鼻梁,还有他没有半点血色的唇瓣,“等我回来,我不会让他把属于你东西夺走的。”
她肯和景哲交易,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景哲会掌控大权。.但她没得选择,她只能赌,赌槐英手里有噬心蛊的解药。
终究是她小瞧槐英了,小瞧了他的自负,小瞧了他对厉胤的恨。
景哲虽未登基,但已经搬进了皇宫,景陵无子,他又有军功在身,皇位毫无疑问会落在他的手中。
白长歌被小太监领进了朝阳殿,景哲的寝宫。
“参见九王爷。”白长歌朝景哲行礼。
“坐吧!”
“谢九王爷。”
景哲抬手一挥,殿里的宫女太监全都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尽管白长歌是做了准备来的,心里依旧有些胆怯。景哲对她的心思她很清楚,如今他已经占据高位,对得不到的东西会更加想要。
“本王有句话要跟你说。”
“九王爷请说。”
“本王知道你和厉胤两情相悦,但有一点,你们两人之间,并无婚约。
也就是说,你是你,他是他,你们两人顶多有情义在,却没有任何关系。
本王这句话,相信你比本王明白。”景哲看着白长歌,眼底没有半点波澜,格外得平静。
“是,明白!”白长歌双手握拳,冷静地回答道。
景哲勾唇一笑,收回视线,然后起身走到白长歌面前,“既然这样,那就好说了。
你与本王的交易不过是想从槐英手里得到噬心蛊的解药。本王也尽力审问了,他只有一个回答,已经被毁了。
如此说来,我们之间的交易,两清了。
对吗?”
白长歌的呼吸有些粗重,但也只能点头,道:“九王爷说的对。”她抬头,与他对视,“那九王爷今日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本王对你的感情自是不必再多说,本王不会勉强你,只是厉胤手中的兵马,是邺朝的,等本王登基后,理应回到本王手中,你既与他没有关系,此事就不能插手,本王也不想伤你。.”景哲郑重其事地说道。
他说的没错,城外的兵马理应是邺朝的,因为厉胤是臣,他即将成为君。君臣之纲,不可违。
“我不过一介女流,自然不会插手。只是有一点,想必九王爷比谁都能理解,有功之臣,被无故没收兵权,是什么滋味。
是对有功之臣的侮辱!是对他们的不信任!
九王爷很快就会登基,到时,朝堂上肯定会动荡不安,九王爷再寒了臣子的心,怕是得不偿失。
言尽于此,望九王爷三思。”
厉胤生死未卜,想必景陵不会冒险在这个时候夺厉胤的兵权。
景陵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说的不错,本王也是这样想的。”
“九王爷英明。”
“随本王吃顿饭吧!榕儿说很久没见你了。”
“好!”白长歌的心情有些沉重,长翎的事是她不对,又要让景榕吃些苦了。
景哲派人将尉迟琏和景榕请到了朝阳殿,准备了一大桌的饭菜。
景榕的心情有些低沉,几次想和白长歌说话,都是欲言又止。
“公主怎么了?”还是白长歌先开了口。
“他不见了。”景榕没明说是谁,“那天他说有事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就没回来。”
白长歌低垂下眼帘,扒了两口饭,没说话。尉迟琏见两人情绪都有些压抑,便开了口,“不如我们喝点酒吧!”接着,她吩咐了宫女,去端了几壶酒水。
景榕心情不好,猛喝了好几口,呛得眼泪鼻涕横流。“公主,你喝慢点,这是酒,一会就醉了。”白长歌坐她旁边,低声安抚她,“他若真的言而无信,就不值得公主这般上心。”
景榕红着眼睛看她,哽咽道:“他不是那种人!”
“那公主就该相信他,耐心等等,总会来的。”白长歌终究是不忍心告诉她那个噩耗,只希望有一个人,能再次闯进她的心里。
景榕点点头,抬手捏了捏鼻梁,脸色微红,“他胆敢骗本公主,本公主就砍了他!”她咧嘴笑着,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景哲看景榕一眼,叹息一声,朝宫女道:“公主醉了,把她送回宫殿,再喂她一碗醒酒汤。”
“是,九王爷。”
尉迟琏端起酒杯朝白长歌道:“白姑娘,我代王爷谢谢你,若不是你,那夜真是凶多吉少了。”
“各取所需罢了,王妃不用这么客气。”
“我先干为敬!”尉迟琏没多说,直接一饮而尽。
白长歌也没拒绝,浅浅地喝了半口,“我身子不好,还请王妃见谅。”
“无妨。”尉迟琏嘴角挂着淡笑,整个人显得极其地温柔婉约,这样的她,让白长歌觉得有些陌生。
不过片刻,白长歌就觉得头脑有些昏沉,眼皮也重得厉害,眼睛也变得有些模糊,刚想开口说话,就没了意识,身子一歪倒了下去,被景哲抱进了怀里。
景哲眉头微蹙,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尉迟琏,“你做了什么?”
白长歌的酒量没这么差,不至于喝半口就醉过去,这酒宴本是尉迟琏开口提的,怕白长歌不答应,才把景榕也唤了过来。
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尉迟琏搞的把戏。
尉迟琏脸上的柔和的光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绝的哀怨和嫉愤,“臣妾说过,会想办法让白长歌成为王爷的女人,虽然手段有些极端,但臣妾做到了。”
景哲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那天白长歌说来找她谈交易,他拒绝了,后来尉迟琏又进去劝他,说是来日方长,她会帮他让白长歌成为他的女人。
景哲也不是不知道那时的局势,根本就没给他留退路,他除了答应白长歌,就只有死和造反两条路了。
不用多想,他也会答应白长歌。没想到,尉迟琏竟然真的把那日的话当真了。
“臣妾告退,若王爷事成,记得在心里给臣妾留出一丁点位置。”尉迟琏脸无表情,双眼空洞地厉害,心脏像是被人攥在手里狠狠地揉捏,疼得她几近麻木。
从成亲那日起,他就没在她房里留过夜,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是个可有可无的,只不过是多住他一间院子罢了。
她也恨,可再恨,她又能如何?!
尉迟琏将宫殿门关上,将景哲惊回了神,他低头看着倒在他怀里的女子,合眼沉睡,恬静和乐,让人只觉得心安。
景哲的喉结上下滑动着,有些颤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细滑娇嫩的肌肤让他神迷,泛着温热,像一把无名业火将他整个人,都点燃了。
他把白长歌抱起,轻轻放在床上,低头吻了吻她的眉眼,淡淡的香味,夹杂着酒味,让他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断了,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捏住她的腰带,慢慢一拉……
白长歌是被殿门外的打斗声惊醒的,她眼皮很沉,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被一个人抱着,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是厉胤回来了。
她往他怀里蹭了蹭,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立马就清醒了过来,她睁大双眼,入目的是一双狭长的眸子,透着一抹笑意。
“醒了?”景哲沙哑着嗓音。
天堂和地狱不过一线之隔,瞬间,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像是有什么东西炸裂开了,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脸色苍白地吓人。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子,胸前尽是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迹。只剩下一件内衫,皱皱巴巴地披在身上。
“我……我们……”白长歌的舌头有些僵硬,嘴唇蠕动了好几次都没把话说完整。
“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