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一开始就错了

十日后，苍梧帝都，二王府。.

才是清晨，南华就已经醉汹汹地倚在软塌旁，左手拿着酒盅，右手拿着酒壶。

门突然开了，他忽地抬眼往门口看去，只见忘川从门外走来，风顺着门吹了进来，还夹杂着些许雪花。

吹来的冷风让南华酒气清醒了些，他自嘲地苦笑，她，不会回来了。

他转过头，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屋内的酒气让叶羽眉头微皱，到不是嫌酒气熏人，而是担心萎靡不振的主子。

“爷，清明先生来了。”

本是醉汹汹的南华，一听清明先生，一下子端坐了起来，“快请，快请！”

“是。”叶羽见他家主子终于打起了些精神，他爷放心了些。

不一会，叶羽就领着清明先生进来了。

清明先生也就四十出头，慈眉善目，发丝高束，身着深蓝色的大氅，一派仙风道骨之貌。.

“清明先生。”南华站起身，拱手道，“这风雪交加，先生何故出山？”

这是叶羽所见南华很少表现出来的恭敬，可见这清明先生不一般。

“王爷。”清明先生亦是拱手俯首，“我是专程为王爷而来，这话，我得亲口说给王爷听，才可安心。”

南华请清明先生坐于桌前，“先生有话但说。”

“王妃……进来可好？”

清明先生突然问及王妃，南华知道他是在问秦若九，心里顿时有些不好的感觉。

“还好，只是怀了身孕，皇上说，您说她的身子经不住一个孩子……”南华抬眼看向清明先生。

“正是。”清明先生突然神色有些怪异，“当年王爷为了陈菀小姐，也是花了很大的心思。.”

南华看着清明先生欲言又止，他平日可是一个干脆的人，“是啊，还多亏先生。先生大恩，南华此身无以为报。所以，先生有何事但请说来。”

“你既这般说了，我也就不吞吞吐吐了。”清明先生挺起身，“当年，你带着只有一口气的陈菀来求我，我为她逆天改命，借了蛟人族族长之女秦若九的身体，将陈菀的魂魄放了进去。你为此屠了蛟人族全族，造下了不可饶恕的杀孽。”

“先生所言皆实。但是我却觉得值得。”南华眸中坚定，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清明先生摇头，叹了口气，“我今日要与你说的正是此事。”他眉毛挤成了一团，“错了，我们都错了！都错了！”

“错了？何错之有？”南华突然笑了，“南瑾是你的爱徒，你帮我救了陈菀，我让给南瑾帝王之位，你虽因逆天改命而折了寿，但也是自愿。我们各取所需，哪里错了！是对是错，我自有衡量，不用任何人来告诉我对错！”

南华本就因为秦若九的离开而气愤难过不已，此时又跳出个清明先生说他错了，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王爷！”清明先生语气不再去之前那般平静，“若是您造下了杀孽，却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报呢？”

“哪有那么多的若是？”南华语气冷冷。

“所以这不是若是！而是事实！”清明先生一咬牙，将话说了出来。

事实？回报？他的回报就是陈菀，是现在的秦若九！没得到？南华一下子怒了，“事实？没得到想要的？”

清明先生看着南华由冷转成冰的眼神，不由将视线移开了，“王爷，之前我也以为逆天改命，移魂成功了！可是……可是根本就没有成功。秦若九的魂魄还是秦若九。陈菀的魂魄根本就不在秦若九体内。也就是说，我根本就没有移魂成功！”

南华眼神由冷直接变为冰，就像千年不化的寒冰，人光是看着就觉得寒冷彻骨！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这话几乎是在他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为了秦若九做了这么多，现在他又告诉他，陈菀的魂魄根本就没有移到秦若九身上！秦若九根本不是陈菀！如果是这样，那么他这六年一直在做什么？都做了些什么？

“王爷！我当初也以为是成功了的啊！哪知！这种事情本就是不易察觉的！”

南华心境几乎癫狂，他冷笑不已，“既是不易察觉，那你现在又是如何发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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