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从未看对，看清过
“什么办法？”忘川转身走上前去。.
秦若九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忘川眉头微皱，却也是点点头。
“忘川，那只是计谋，你不要真那么做了。若是打不过，就留下罗刹门。我想要你活着。”
秦若九还是放心不下，特意叮嘱忘川。
忘川只是笑笑，也没回答她，“若九，记着，若是我没来，你便自行走吧。南华无情无义，他不值得。”
秦若九也是笑，只是眼中已满含泪水，她爱的人，一直在骗她，她无意间救的人，却愿意放弃生命来带她走。
望着忘川从窗中离开，心中不由一阵感慨。
又假寐了许久，如歌才将熬好的药端了来。秦若九喝下后，便躺下睡了起来。安胎的药，本就多为安神，所以她异常的嗜睡。
再醒来时已是下午。
“王妃，清音小姐来了。”
清音？
“不见。就说我睡下了。”
如歌有些为难，“可是王妃，清音小姐说了，您要是不见她，她就不走。”
“随她吧。”秦若九现在是真的很心乏，没有力气再取与清音纠缠了。
“是。”如歌应道，“只是如歌看清音小姐满脸疲惫，风尘仆仆的，该是从苏城赶来的。”
“……”秦若九叹了口气，“让她进来吧。”
穆清音一进门，看到床上憔悴不已的秦若九，一下子扑到秦若九腿上，就哭起来了。.
秦若九看着痛哭的穆清音，有些不明所以，她觉得，穆清音哭，绝对不会是为她。
她挥了挥手，示意如歌出去。
“小九儿，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秦若九见她只是哭，嘴里含含糊糊地反复说着对不起，有些晕了。
“清音。”
她轻轻地叫了声清音。
穆清音抬起头来，两把抹掉脸上的泪水，“小九儿，都怪我，要是我一开始就和你说了，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清音，你在说什么？”
“小九儿，南华是利用你的，他将你养在我们家就是这个圈套的开始。我爹续弦那日，我无意间听到他和南华的对话，我才知道，南华灭了你的族人，留着你是要取你的血医腿。这我都知道的……”
穆清音的这番话，让秦弱九来不及反应。
“所以，那日南华出现在船上时，我才会打他，可是我又怕他啊！”穆清音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我懦弱，都怪我。当我知道南华要娶你时，我本想将事情都告诉你，可是，我不愿我的小九儿活在仇恨与痛苦中。所以我决定代你出嫁，给你争取时间让你好逃跑。走的远远的。”
“清音……”所以那日清音说让她走的远远的，其实是这个意思？
“小九儿，我本来就活不久，我只能活到二十岁。.我的命是你给的，我不愿你如同血牛一般被人养着，需要的时候取几碗血。我不要。所以我才会在那碗昧着心，说了那么多恶毒的话。我只是想逼你走，让你离开。”穆清音说着泣不成声。
秦若九抚着她背，帮她顺气。
“清音……你怎么这么傻。”
清音摇着头，“本是为了保护你，不愿告诉你，可是没想到如今却让你受了更多的伤害。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傻清音……”
“小九儿，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南华，我爱萧晋安啊……那个小老头一般的萧晋安。可是，我只有短短四年，我怎能耽误他……”
穆清音整个人哭的跟泪人一般，将这么多年埋在心底的事全说了出来。她在秦若九嫁给南华后，每天都在不安，她一边不愿告诉秦若九，南华是灭她全族之人，一边又想让秦若九离开南华。
但最终都是逃不开宿命的安排。
那日在京华客栈，秦若九告诉她，皇上给萧晋安和南雅赐婚时，她见秦若九面色不好，本想关心，一开口却成了讽刺。
她回屋后，哭了许久。为萧晋安和自己，也为秦若九。
秦若九轻叹一口气，她竟然误会了清音这么久。清音那日让她帮忙，不让萧晋安请皇上赐婚，原来是因为她……活不久了，不愿拖累萧晋安。
“清音，你都好了，怎会……”
穆清音泪眼朦胧，“小九儿，那天南华对我爹说，你的血，只能延长我十年的寿命。而且你的血只能对我起一次作用。我如今已经十六了。还有四年的时间可活。”
秦若九鼻子一酸，“清音……怎么会这样。”眼泪跟断了线一般，收都收不住。
她的清音，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只有四年了。
“小九儿，我本就是该死之人，喝了你的血，才勉强撑了这么多年。已是赚到了。我最后悔的是，没能一开始就告诉你事实，这样，最起码你能守得住自己的心，现在也不会这般难过了。”
南华跪求楚绾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呢。
“不怪你，要怪只怪我自己糊涂，怪南华演技太好。除此之外，谁都不怪。”秦若九四天之内，经历了这么多，她反而淡定下来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对过，看清过。之前以为清音厌她，恨她，如今才知道她是想保护她。她以为南华爱她，宠她，如今却当头一棒将她敲醒，他只是在利用她。她本以为忘川与君夜辰情投意合，哪知竟是忘川为了她，舍身做的苟且交易。
这就是她，活了这么久，从没有看对过，看清看对过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这么想着，秦若九不由苦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都说眼见为实，要跟着心走，用心看。可笑的她跟心走了这么久，还不是一直错。她眼瞎心也盲了。
“清音，剩下的时间不要再为我担心了，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四年时间怎么了？对爱你的人来说，与你一起的四年就是他的一生。若没有你，他一生都总是会觉得身体的一部分是残缺的。”秦若九语重心长地对穆清音说道。
“小九儿……”穆清音摇头，“若是一开始就没有拥有过，就不会有失去时的落寞。我与萧晋安终究是情深缘浅。”
秦若九长叹一口气，“随你吧。过几日我便要走了。你今晚歇息一碗，明日便回苏城吧。”
“小九儿，我和你一起走。我爹那妾侍有身孕了，过段时间就临盆。他后继有人，我也没有牵挂了。剩下的日子，我想走得远远的，等我死了，他们都不会知道，也就不会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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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小包子：“娘，娘，每天睡觉时我明明在你和爹爹的中间，为什么每天早上起来，我都在最里边？”
若九：“那个……咳咳……你问你爹爹吧。”
小包子：“哼，问爹爹他也只会说是我自己滚过去的。”
若九：“……那你就当是你自己滚过去的吧。”
某夜，南华见小包子睡熟后，熟练地将包子丢到了床里边。
南华搓手，桃心眼，“娘子，我来了！”
小包子突然坐起来，指控道，“我就知道是爹爹！每天晚上去偷吃娘亲身上属于我的nainai！”
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