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若非梅城桓有先见之明,早早就调动近千名精兵埋伏,将这座宅邸四周守得密不透风,近一个月下来,都不知杀死多少前来一探究竟的刺客了,当然,他相信那些刺客当都是妖后与单亲王派来的。.

郑芷彤脸色难看,再度强调,“我今日非见到我丈夫不可。”

他受不了的摇摇头,“夫人的耳朵真的不好,本侯爷也已一再说明,相爷得的怪病深具传染性,目前正值恢复期,身子最虚弱,也是传染性最高的时间,万一一个不当——”

“我只看一眼,不会扰了相爷的休养,若不然,”她冷笑一声,回头看着后方那一排侍卫,“那些全是太后给我的人,他们也已得到太后命令,得以用武力闯进去。”

他再次扬起嘴角,看似自在,心里已在低咒,该死的!妖后派来的全是大内高手,他头都要疼了,梅城桓在搞什么,不是送来消息,应该抵达了吗?!

“夫人背后有太后这么权势逼人的靠山,也难怪相爷讲求公平,对另外两位姨娘会多点疼惜。”他啧啧出声,一脸同情。

“你!”郑芷彤脸色丕变,他出言讥讽,他以为她听不出来吗?“来人,相爷分明被侯爷软禁了,快杀进去,救出相爷!”

这声娇叱下令,那些侍卫纷纷持刀冲上前与侯爷的人打起来。

罗靖磊也会武功,但他天生就懒,不用他动,他就不动,所以,利眸一扫,他放心的退到一旁,看着两方刀剑相交,打打杀杀的一路打进大门,穿过前院,就要来到紧闭的厅堂大门时——

“都在干什么?还不给本爷住手!”

熟悉的雷霆吼声陡起,站在一旁的罗靖磊忍不住松口气,终于到了!

双方连忙住手,齐齐看过去,就见两扇雕花木门被推开来,梅城桓一身紫袍的走出来,他身旁有潘伯彦、段宇、邓风等多名属下随侍在侧。.

“相爷。”郑芷彤忍不住的快步走向他,其他人也连忙拱手行礼。

但与她脸上的笑意相反,梅城桓俊颜上的愤怒却是一清二楚,看着快步上前的她,他口气极冲,“本爷连安静休养都不成,要你带人一而再的惊扰?!”

郑芷彤脸色难看,但心里是喜悦的,他没死!“奴家只是心系相爷安危,外传爷身亡,这里又戒备森严,透着诡异——”

“如今夫人见到了,可以回去了。”他冷冷的打断她的话。

郑芷彤脸色苍白,双手握紧,“相爷就不回去?祖母跟两个妹妹可也惦记着。”

“待会儿就回去,你可以把你及太后的人带走,爷看得心烦!”他一脸嫌恶。

她脸色更为惨白,全身紧绷如石,她一直都知道是自己硬要这个男人的,可是,他就真的这么不待见她?她咬咬牙,仍硬生生的行个礼,这才转身带着她的人走出大门,随即上了马车。

终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罗靖磊走上前来,看着好友叹道:“这种女人即使是供着,我也不愿意跟她同处在一个屋檐下,真是难为你了。”

梅城桓点点头,但刚刚那雷霆一吼,他习惯性的动了内力,这下子胸口气血翻腾,他身子微微一晃。.‘

“怎么了?”罗靖磊这才注意到好友脸色有些苍白。

梅城桓目光扫过那些站立两旁行礼的侍卫,罗靖磊明白的大手一挥,众侍卫立即退出去,几个人连忙护着他进入厅堂,再来到后方寝房。

“傅姑娘,快,爷又不好了。”

潘伯彦这一喊,罗靖磊就见到一名貌若天仙的美人儿从相邻的客房走出来,那张沉静的脸上不见喜怒,只是走到榻前,定定的看着躺卧下来的好友。

段宇等人熟稔的褪去主子的上衣,让他平躺在床榻后,罗靖磊的目光立即被好友胸前那结痂的伤口,还有那几条显然在皮肉下的紫黑色线给攫住了目光,“天啊,你中毒了。”他错愕地喊出声,还想再说什么,却有人急急的将他往外推。

“邓风,你干什么?!”他瞪着拚命推他的邓风,最后还是被迫离开。

梅城桓有些无奈的看着坐上床榻,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忍着痛楚,却迟迟不下针的傅雨柔,在北上进京的这段日子,他多少也摸清她外柔内刚的倔强性子,若没让她恍神一些时间,她压根不会开口,更甭提有任何动作。

但有问题的是他吧!他为什么愈来愈能忍受她?他凝睇着她那令人每见一回就惊艳一回的容貌,但他隐约知道出色的外貌绝不是原因。

“爷也许喜欢痛的感觉,但雨柔还有很多事得做。”

短短一句话,非要众人静悄悄的等了久久、久久,她才开口,然后,慢吞吞的展开针灸布包,看梅城桓一眼,甫下一针,再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再缓缓的下一针,如此乌龟似的周而复始——

这对脾气暴躁的梅城桓而言,就是个足以吐血的酷刑了,他心里也隐隐明白了,就是她这胆大包天的磨人个性,让他对她的容忍度“不得不”愈来愈大。

第4章(1)

当梅城桓让傅雨柔下针时,罗靖磊已经从邓风口中了解好友在南城发生的事,包括傅雨柔及淳淳母女在未来日子得扮演的角色。

此刻,梅城桓已衣着整齐的靠坐在床榻上,美人儿早已退下,罗靖磊看着好友,仍感到余悸犹存,“还得针灸三个多月,你中的狼蛛毒才能完全解,妖后跟单亲王下手还真狠!”

“那一对狗男女心机深沉,明知是他们下的毒手,却找不到任何证据。”这也是梅城桓最恨的地方。

“还需要什么证据,太后的野心跟欲望,不就是想手掌天下?!单亲王巴着个老女人,图的一样是权势。”

没错,他们清楚两人的意图,但就是苦无证据。

这一次会南下查皇室旧案,本以为会找到扳倒皇太后的人证,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还差点连自己的命都玩完了。

他看着好友,“我不在京城的时间,那妖后做了什么?”

“让她的一堆亲信上疏,全是你的不是,一边让单亲王等人绊住我们这些辅国大臣,”罗靖磊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她呢,则亲自去指导幼皇,不忘诋毁你,频频要让皇上改变对你的信赖,甚至要皇上任命单亲王为相爷,如果你还不出现,皇帝还真的要被迫换个相爷辅佐了。”

他脸色阴沉,“我们几个辅国大臣要是一个个被妖后除掉,其他大臣还敢不效忠她?届时,幼帝成禁脔,妖后就能在朝中呼风唤雨了。”

“你回来了,先做什么,让那妖后气到吐血?”罗靖磊口气慵懒,但一双黑眸可是闪动着看好戏的兴味之光。

他爽朗一笑,“当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那妖后失望,你先叫我的人备马,咱们一起进城,”他陡地又皱眉,“你先在大门外等我,我去跟雨柔说点事。”

罗靖磊挑起好看的浓眉,“是去知会才能出门的意思?我这‘新嫂子’,刚刚可是正眼都没瞧我一眼。”

“不急,日后,你跟她有的是机会见面。”他淡淡的说。

罗靖磊抚着下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带了点遗憾的口吻道:“我觉得有点可借,没看到她把你缠胸缠得像女人的样子。”

梅城桓没好气的随手抓个枕头就丢过去,偏偏不敢用力,让好友轻轻松松的单手接了,还出言调侃,“惨了,手无缚鸡之力,是扎上百针扎弱了?”

他死死瞪着他,气得牙痒痒的,邓风那长舌公,该说跟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罗靖磊将枕头放回他身后,再哈哈大笑的步出房间。

梅城桓憋着一肚子闷火的下床后,走出房间,就见段宇站在门口,“邓风呢?”

段宇尴尬的拱手道:“他去牵爷的马。”

梅城桓撇撇嘴,大步转往后院,再过一道拱门,就看到傅雨柔正坐在亭台内教淳淳写字。

“爹!”淳淳一看到他,圆圆的眼眸一亮,就要放下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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