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陆震涛听了,脸上十分平静,没有愠怒之色,也不急着解释或撇清。.
挑挑眉,他一派轻松地说:“我是喜欢小鸡。”
闻言,赵世东瞪大了眼睛,“十二爷,你、你这是……虽然小鸡长得清秀纤细,脸蛋不比真正的姑娘差,但他是带把的呀!”
“她没有。”陆震涛深深的一笑。
“没有?他怎么没有?他……欸?”赵世东突然一震,惊疑地道:“十二爷,你说他没有什么?”
“没有你以为她有的那种东西。”看赵世东一脸震惊,陆震涛一笑,“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姑娘。”
“什么……”赵世东的眼珠子差点儿没蹦出来掉在地上,“小鸡是姑娘?!”
“没错。”他说:“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赵世东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为什么我们都没看出来?”
“因为你们全相信我,从我带她回来的那一刻起,我便说他是酗子,你们信我,自然不曾对她起疑。”
“这怎么可能呢?”赵世东一时之间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不信自己竟也看走了眼。
“或许是因为她单薄,也或许她缠了胸,让你们看不出半点蛛丝马迹……”他拍拍赵世东的肩,“总之你放心吧,我爱的还是真真正正的女人。”
“爱?”赵世东微怔,狐疑的看着他,“十二爷,你爱她?”
“我还不知道我是爱她,还是喜欢她,但我相信我可以为她做很多事,而且我想要她。”他说。
赵世东知道陆震涛所谓的“想要她”,并不是指肉体上的占有,而是情感上的拥有及追求。.而这个,正是教他吃惊的、不敢相信的事情。
他知道惜儿的死对陆震涛造成了莫大的伤害,也是他心上永远无法抹去的罪恶及伤痛。自惜儿死后,他封闭了自己的心,不再对任何女人动情,因为他不想再经历那种冲击及悲痛。
不曾拥有,就不会失去。这便是他对女人及感情的看法,也是他只跟莫羽翠或其他女人们只谈享乐,不求交心的主因。
可现在,他说他想要求安?
“十二爷,你、你来真的?”赵世东说不上来此刻心中的感觉,但他为陆震涛感到开心,他那受伤、死寂、悲哀的心,也许将在求安身上得到某种程度的救赎。
“我是来真的,但是她……”陆震涛浓眉微皱,“她不领情。”
“要女人还不容易吗?”赵世东一派轻松,口气豪迈地道:“把她扑倒了,擒上床去,让她给你生个孩子,她自然就顺了、乖了。”
陆震涛苦笑一记,“我虽然不敢自诩君子,但也不是野蛮人,我要她,可我要她心甘情愿的跟我。”
“唔……”赵世东沉吟须臾,“话说回来,她为何女扮男装来到腾云山庄?这件事,十二爷总得警醒。”
“我没忘了这件事。”陆震涛神情自若,不见一丝忧疑,“但她在我手心里,也玩不了什么花样。”
赵世东点点头,“那倒是。”
“世东,她的事,你暂时别说。”他慎重的交代着,“也许她有她的盘算跟目的,我还等着看。”
“我明白。”赵世东一脸正经,“我一个字都不会说漏。.”
第5章(2)
陆震涛必须到临河处理一批货物,因为需要调度多艘大型货船,里头又有皇家托运之物,为求慎重,他决定亲自走一趟。
他要求安随行,求安心里虽不愿意,但毕竟她是下人,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再者,她也觉得陆震涛要她跟这一趟正是时候。
她离开老家好久了,至今没给常叔跟青哥哥半点消息,她想他们一定很担心她吧?再说,如今她虽知道初胧在腾云山庄,陆震涛也确实跟她爹的死脱不了关系,但她却无计可施,至今仍没有头绪及方向。
她需要求助他们,寻求他们的建议或是帮助。在临河有专门替人送信的信差,她可以在那儿将信送到常叔手中而不被任何人发现。
就这样,她随着陆震涛来到了临河——
到了行馆之时,已经天黑,求安趁着陆震涛前往永业航运时,偷偷跑出行馆前去找信差,付了五文钱后,她便沿着河岸欲回到行馆。此时,河岸边停了好多船只,船上堆放着如山般的货物,她注意到船身上有着“永业”两字,发现那是陆震涛的船。
她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船,不禁驻足多看几眼。
正要离开,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识的躲了起来,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差点占她便宜的范志霄。
她藏身在十分靠近船身的一堆布袋后面,清楚的听见范志霄的声音。他不是一个人,陆陆续续地,她听见几个人的声音。
“都调包了吧?”范志霄问。
“都照公子的话去做了。”
“哼,”范志霄冷哼一记,恨恨的说:“河安的监管官欧阳勤跟陆震涛有过节,早已结下梁子,要是欧阳勤发现陆震涛的船上有大烟,一定会整死他的。陆震涛,你敢打我,我绝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
听范志霄提到大烟的事,求安心头一惊。大烟只能用在治病上,是必须经过官家审查,少数特许人士才能拿到的番品,若私下流通,最重可判处死刑。
看来,范志霄调包陆震涛船上的货物,打算陷陆震涛于不义……天啊,私营大烟可是重罪,就算陆震涛再有钱有势,能逃过一死,恐怕也是活罪难免。
“公子,我已经帮你了,你、你可以把我女儿还回来了吗?”一个声音怯怯的问。
“急什么?等船到了河安,我自然会放了她。”范志霄说。
听他们的对话,似乎是范志霄胁迫陆震涛的船工协助调包货物。
不行,我得立刻通知陆震涛!
当求安心里响起这个声音时,她着实吓了一大跳。
她为何为他如此担心害怕吗?他是她的仇人,若有人能对付他、教他生不如死,让他跌入痛苦的深渊,那不正是她乐见的吗?
但为何当她知道范志霄要害他,她却打从心里替他担心?她懊恼极了,可却狠不下心视若无睹。话说回来,陆震涛是为了她才得罪范志霄这个小人,她怎能置身事外,眼睁睁看着他落难?
下定决心,她打算立刻回去通知陆震涛此事。谁知一移动,竟不小心踢到脚边的桶子,引起范志霄的注意。
“有人!快把他给我抓住!”范志霄一声令下,他的随从便冲过来擒住正要逃跑的求安。
当求安被押到他面前,他宛如得到宝物似的笑着,“唉呀,居然是你这小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范志霄,你真卑郑,居然这样陷害十二爷!”
“你这嘴真刁,看我好好整治你后,你还凶不凶?”范志霄说着,伸手便将求安攫住。
求安知道一旦被范志霄捉走,事情就难以收拾。要跑,她跑不了,唯一的方法就是往水里跳。
于是,她趁范志霄不备,抓着他的手,狠狠的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不放,范志霄惨叫着,却甩不开她。
随从们冲过来拉开她,她便趁他们检视范志霄的伤时,几个箭步冲向岸边,毫不犹豫的往下跳。
冬夜,河水冷冽,她一跳进水里便觉全身遭寒气侵袭,心脏瞬间紧缩。
“把他弄上来,别让他跑了!”范志霄被狠狠咬了一口,皮开肉绽,气得想杀人。
“公子,这天气下水会死人的。”实在太冷了,随从第一时间还是犹豫。
求安拚了命的游离岸边,可不一会儿,冰冷的河水便夺了她的体温。她快不能呼吸,全身僵硬,感觉身体不像是自己的,而且全不听使唤。
她往下沉了一下,喝了几口水,难受地拍打水面想让自己往上浮,可她的手脚冻得失去知觉,脑袋也要冻僵了。
“你这奴才,快下去把他给我捞上来!”范志霄怕留活口坏他的事,气冲冲的催促随从下水。
“公子瞧,他快灭顶了,这河水跟冰一样,他活不了的。”随从实在不想在这时节下水,又看求安载浮载沉,估计不用多久便会沉到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