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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逃走

周公子是个洒脱的人,但是此刻看着为自己着想的小乔眼里仍有藏不住的哀伤,怕被小乔看到便抬起头问乔安之:“西漠那里你怎么办?”

“留着贾氏,要不戏演不下去的。”乔安之冷然的说着,看着周公子眼底那抹还没化去的悲伤,乔安之宽慰道:“办法总会有的,往往最后一把钥匙才会打开门,最后一段路才能看到柳暗花明的景色,你们的事未尝没有转机。”

“我们不会放弃,”周公子刚想继续说却不想被小乔堵住了嘴巴,小乔无所谓的说道:“乔安之你难道没听过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吗?我们不会强求一些东西,也不会害怕那些东西,你就不要替我们操心了。”

“对。”此刻的周公子似乎又是那个一柄长剑走天涯的男子,只不过是多了些柔情而已,话比之前也多了一些,此刻正用那双挥剑的手覆在了小乔堵住自己嘴上的芊芊素手。

“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南宫素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傻子,若是她问你是如何找到她的,你可要想个好借口,如果被她知道你将她当成诱饵来打破乔远疾和桑茴之间的协定,也许下次还没等桑茴劫持她自己就跑了,到时候你可找不到,别一下子真的是生离死别了。”小乔虽然知道乔安之刚才是在安慰自己和周公子,但是她现在不想谈起这件事惹周公子难过,故意扬着语调幸灾乐祸的给他添着堵,说完之后又眸光一转看向周公子:“我说的对不对?”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周公子一脸的赞同。

乔安之看着熟睡的南宫素陷入了沉思,细长的之间骨节按在了眉尖的位置,用着力一下一下按着。

“诶,乔安之要不你也给她吃点药,让她变得傻点不就好了,”看着乔安之瞥过来不赞同的目光小乔也不在纠结这个问题,摆弄着周公子手指上薄薄的那层茧子问道:“为什么不把桑茴一网打尽呢?”

“当然不能,桑茴和南宫氏族不合,只不过桑茴确实厉害,又是长公主养大,碍着长公主的面子南宫氏又不能将桑茴打击的太过分,也不敢过分,现在大邺皇族和桑茴互相牵制,都动不得对方,所以每次用兵之前大邺都小心谨慎,若是将桑茴杀了,到哪里再去找这样人呢,对不对?”周公子手心被小乔抓的痒痒的,好脾气的给她解释着。

“乔远疾这次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想就开心,伏击该开始了吧?”小乔坐起身来掀开了帘子,天上的云彩有了一点金色的边。

正如小乔说的,伏击已经开始了,只不过伏击是从桑茴开始的。

桑茴的满身怒气没有刻意的发泄只是笑容如初的站在院落时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不知为何就突然说不出话来。

“真是没用的东西。”桑茴衣服的前襟敞开着,随意的站在那里,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谁说,那种浑不在意的嚣张浑然天成。

乔远疾的人闻言怒火中烧,但是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只能愤而离去。

桑茴身边的人都恭敬的等着安排,桑茴嘴角不屑的上扬,吩咐了一声让他们穿上北楚的衣服绕小路去搞伏击,留下一两个活口回去报信。

吩咐完之后桑茴上楼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皱着眉头往上扫了一眼后加快了脚步,最后步子都快飞了起来,但是还是来晚了一步。

门口的侍卫已然不见,桑茴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了一个门缝,里面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想继续打开却有很重的阻力,桑茴将门踹开之后才发现刚才挡着的是那个昏迷的侍卫。

桑茴心里有些慌,快步走到床边,床上早就没有了南宫素的身影,床上还有南宫素的余温,枕边孤零零的遗落着几根青丝。

桑茴的嘴边噙着一抹嗜血的笑,大步走到门口派人去通知去伏击的人,让他们将刚才的人追回来,毒聋毒哑后扔在苦力营做苦力,等到没办法做苦力的时候做成人盾,死了之后做花肥。

侍卫虽然早就适应了桑茴这种外面书生内心魔鬼的性格,但是听到桑茴冷笑着风轻云淡的说出这句话之后还是打了个寒颤,称是后赶紧追了出去。

南宫素的那几根头发被桑茴很小心的绕在了手上,仔细闻还能闻到幽幽的发香,桑茴轻轻的摩挲着,黑色的头发很光滑坚韧,黑色的发丝绕着笔直的手,像是凌霄花一般攀岩着树,只不过这株凌霄花再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回来了,如果这也算是收获,那还真不如不要。

桑茴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派人去通知之前去伏击的人先悄悄的跟着,尤其是有路卡或是特别难行的地方,一定要做好隐藏自保,等到乔远疾的人死伤差不过的时候救几个人送回乔远疾那里后再回来。

若是没有伏击那就按照原计划行动,将所有的人都绑回来之后将乔安之兵营的衣服零零散散的扔在路上后立刻撤回来。

待到旭日东升的时候自己的人全部赶了回来,回报称乔远疾的人确实被乔安之伏击,他们救下了两个人后已经将他们扔在了乔远疾王爷府门口。

“这次也不算一点收获也没有,至少乔氏兄弟的矛盾提前尖锐化了,北楚内讧也该开始了,好了,回大邺。”桑茴坐在桌边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在袖子里紧捏着那个放着南宫素头发的香囊。

桑茴披着那件染着南宫素血的黑色衣衫,扬起了袖口在日光下看了看,血迹早就变干了,被衣服吸收后再也看不见一丝的痕迹,了然无痕,就像是南宫素一般。

南宫素此刻还在昏睡,只不过地点换成了小乔的家里,同时睡着的还有一夜未眠的小乔。

乔安之望着一直没有醒的南宫素有些担忧,心里一直在盘算着等南宫素问道昨天的事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回答。

正在桑茴沉思的时候周公子递过来了一个药瓶,“这个是上好的刀伤药,刚才你的人来报说桑茴的人开始并没有和乔远疾在一起,但是在伏击后期突然冲了过来,抢了两个人之后便走了,他们没来的及阻拦。”

“桑茴这个人确实不是愚蠢的人。”乔安之接到这个消息倒没有太吃惊,反而倒是对周公子突然说这么多的话有些意外。

“之前都是一个人,没有人和自己聊天,自己也就没什么兴趣说话,遇到小乔之后就不一样了,小乔喜欢说话,自己渐渐的也就爱说了。”周公子爱怜的抱起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小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周公子把门关上之后,乔安之的目光一冷,落在了路上一直刻意遮挡的南宫素脖颈间伤痕,锁骨上的咬痕已经变得很淡了,只剩下了一排险些渗出血的牙印。

脖子间那块伤痕更是惊心,被吮吸过血的地方变成了黑紫色,最外层是浅青黄色的,越来越大,最中心的位置是两对牙印,已经将皮肤咬破,结成了黑色的痂。

乔安之的心里翻江倒海一般,不断的在想桑茴做这些的时候南宫素是否清醒着,他强迫自己转移心思,用剪刀小心的将南宫素左胳膊上的白绸缎一点一点的剪开,伤口一点点的就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南宫素的胳膊很烫,伤痕的两边浮肿着,黑红色的伤口凹陷了下去,乔安之将药均匀的洒在了伤口上,随后用上好的棉布将伤口包扎起来,南宫素的手上也有擦伤,乔安之上完药之后摸着那块擦痕,心里泛起一阵内疚。

南宫素滚落马车的时候自己就在暗处看着,说不心痛是假的,可是却不能有任何的动作,自己在客栈门口听到南宫素向自己求救的那句话也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可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握着拳头的手像是要被自己攥碎,紧握的手有多疼只有自己才知道。

周公子说的对,怀疑是自己的本能,即使是对南宫素也不能全然放下,只不过经过了这次,自己想强迫自己试着放下,学会放下。

南宫素一直睡着,一点也没有要清醒的意思,乔安之有些着急,倒是周公子和小乔安慰他说曼陀罗的药性很强,若是仓促用药怕反倒是对南宫素不好,还是等她自己醒来为好,反倒是乔安之应该立刻回去,而不是在这里守着,若是还不回去,西漠贾氏那里不好交代。

乔安之想了想后只得回去,等到乔安之回去的时候醉酒的贾氏还没有醒,睡姿很丑,屋子里都是酸臭的酒味,看着睡着的贾氏,乔安之的心里一阵阵的反感,嫌弃的打开了窗子,冷风袭来,看着太阳一点点的露出了头。

等到贾氏醒来的时候乔安之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陪着她吃着早饭的时候外面的人禀报称皇上急召乔安之进宫,乔安之吩咐人照顾好贾氏之后便换装进了宫。

如乔安之所料,乔远疾带着那两个受伤的兵告了御状,咄咄逼人的称乔安之对自己不利,甚至意图造反,哪知乔安之只轻轻的说出了昨晚客栈的名字乔远疾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乔安之不紧不慢的又称自己兵营丢了器械的事早就人尽皆知,有列举了几件事,都是乔远疾做的逾越之事,皇帝大怒,认定是乔远疾故意栽赃,但是碍着皇后汪氏的面子,只罚了乔远疾在府内面壁思过,不准在肆意结交大臣。

乔安之得胜而来后借口回兵营处理器械丢失的事后便只身来到了小乔这里。

随着曼陀罗药效的消逝,昏睡两日的南宫素也渐渐的清醒了过来,映入南宫素眼帘的是趴在床边的乔安之和屋子里摇曳的烛火。

南宫素刚一动乔安之就醒了过来,擦去南宫素前额的细汗,惊喜的问:“醒了,我给你倒点水你喝点好不好?”

南宫素嗓子干干的说不出话来,想点头也不能,只好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好,你等下。”乔安之端来了一杯温开水,将南宫素头靠在了自己的胸前,一点点的喂着,喂完水之后将重新摆好了枕头,将南宫素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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