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为何?”
“我学画,对字也有点研究,有人说从画与字看人是最准的,三爷是个内外不一的人,虽爱笑却淡漠,虽有礼却傲慢。.”话一说完,她恨不得咬掉舌头,暗恼自己说得太多。
她是不是有点太白目了?下次说话非得经过大脑不可!
李若凡怔怔地看着她,哑声问:“你瞧,这上头写的是什么意思?”
“莫道不依然……”庆幸他没追究她的白目,她赶紧把心思摆在这字帖上。说真的,她对文言文的研究不多,“要我解释,应该是别说不留恋之类的吧。”
话落,她随即被从背后熊抱住,吓得她心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他呼出的气息吹拂过她的耳间颈项,教她浑身都发烫,猜想他恶习发作又要欺负她,但等了好一会,他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似锦垂着脸,方才他们之间的气氛还不错啊,难道因为她太白目说了那些话,让他感觉受伤了吗?看来她应该跟他道歉才是……正忖着,后颈突然有抹被舔过的感觉,吓得她放声尖叫,下一刻却被他搂得更紧,耳边听见的是他的大笑声。
这个人……气死她了!
“你要不要吃饭啦!”她不想吃冷饭,他也不要一直抱着她,拿她充当人形暖炉!
“我想吃你。”他笑意未歇,在她耳边沙哑低喃着。
似锦的心都快要窜到喉头了,她没有回头的勇气,也没有充耳不闻的魄力,她直瞪着前方,想不出可以转移他心思的完美话题。
别人说话那么简单,睁眼都能说瞎话,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为什么她除了呆滞就是呆滞?
“似锦,我很感谢二夫人。.”他突道。
“嗄?为什么?”这天底下可以感谢的人太多了,为什么要感谢那么刁蛮任性,以欺负下人为乐的人?
“因为她让我提早将你迎娶进门。”让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抱着她,让他闭上眼前可以亲吻她,在他一张眼时就能看见她。
原来,他在意的不只是他俩相似的处境,他看见的不只是一个美貌的倔强姑娘,他想得到的不只是她那一手好画,这些充其量不过是他接近她的借口,说穿了,他就是想要她,而他身边的人却早在他察觉之前发现。
似锦皱着眉,觉得他说这话像是他早就属意她,但属意一个人会是这种方式吗?她真的很怀疑。
稍稍回头,就见他笑眯了一双黑眸,一点算计都没有,像是多开心似的……所以说,他是真的喜欢她?
想到这里,她小脸很不争气地红了,而他也很不客气地偷袭她。
唇吻上她的,钻入她的唇腔里勾缠着,她羞涩地想将他推开,他偏是强势得教她推不动半分,只能任由他放肆地缠吮着,直到
“呼吸啊,你一直憋着气,要是厥在我怀里,我一时情生意动又将你看过一回,可怎么好?”
那把沉醇的戏谑笑嗓教她羞恼地将他推开。“你变态!”提起他没有君子风度的“偷窥”一事,她怎么也不能忍受。
那是犯罪啊!
“别拿李叔昂来骂我,我远不及他的一半。”他正色道。
“嗄?”他的意思是说变态是李叔昂?“你们兄弟一个样,有其兄必有其弟,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是将你看遍就落得这么重的罪名?”他无法忍受她把他和李叔昂归类在一块,非得纠正她的想法不可。.
“我骂变态已经很客气了!”如果在她的世界,他会被拖出去打成猪头。
“既然如此,那就一报还一报吧。”
“什么意思?”她有不祥的预感,慢慢往门边移动。
“我看遍了你,唐突了你,所以现在……”他在她面前宽衣解带,欣赏她瞬间涨红的脸。“我让你看遍我,也算是还了你一回。”
“我不要!”可恶,他故意挡在门前,这下她还能逃到哪去?
“怎么可以不要?东秦律例,一报还一报,揍了一拳便还一拳,打了一鞭便还一鞭,所以这是我的罚,你非接受不可。”他一把褪去了外袍和中衣,动作快得似锦根本来不及阻止。
这到底罚谁呀?!她不要看!“你不要再脱了!”
“可你不原谅我,你没收回骂我的话。”他的手就按在裤头上,只要他一扯,她马上可以瞧见他精实的赤裸体魄。
“我原谅你,我收回任何骂你的话!”似锦冲向前抓住他的手,真的很怕他手一松,她就必须沦为他的同类。
不要……不要逼她当变态。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着吧。”
似锦松了口气,忙道:“天冷,三爷还是赶紧把袍子穿上吧。”
“也好,赶明儿要出远门,要是染上风寒就麻烦了。”他笑眯眼,示意她替他取衣。
“可不是吗?”她赶忙去帮他取衣,动作飞快地替他穿上。“三爷明儿个出远门,是要上哪?”
快,转移话题,不要再吓她了。
李若凡笑眯眼,道:“先去江年县巡视太夫人的几个庄子,秋收过后,我跟太夫人提议让庄子可以趁这当头再种些青稞黍米,算是庄头自身的收成,不额外抽税,回程时会顺便往平宁县瞧瞧宋家的庄子,了解一下宋家庄子的庄头如何照顾底下的农户。”
“太夫人的庄子不是宋家的?”她诧问着。
“不是,那是太夫人的体己,就好像大夫人的陪嫁里不也有庄子,这是属于大夫人的嫁妆,只有大夫人才能动用。”
“所以宋家的庄子是大房和二房的。”她一点就通,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既然这些庄子都由老夫人打理,你介入……好吗?”
她可没忘记柳氏待他的态度,轻蔑和鄙夷都不足以诠释柳氏看他时的眼光。
“没什么好不好,我不过是顺路经过罢了。”他笑了笑,拉着她在桌边坐下。“你怕老火人对付我?”说真的,他还真没把柳氏看在眼里。
似锦想了下,边替他布菜边问:“老夫人为什么讨厌你?”
“你觉得一个人讨厌一个人需要特别的理由?”
“当然需要,毕竟有因必有果。”对一个人产生喜欢或讨厌的情绪,通常都有一定契机。“而且,必定是亲近的人。”
李若凡富饶兴味地注视着她,问:“怎会这么想?”
“谁会在乎一个毫无相干的陌生人?不熟识没情分就不会产生爱恨嗔痴,要怨要讨厌,至少也得要有利益冲突,或是挡了谁的路。”她抬眼问:“可是很奇怪,我觉得老夫人对你和对侯爷的态度很相似,这是为什么?”
李若凡微扬起眉,倒没想到她看人的眼光颇精准。“你说呢?”
“我要知道就不会问你了。”见他用膳,她也扒饭入口,吃了几口还是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了老夫人?”
“怎会?”有些时候,不需要特别得罪人,光是一个人的出身就可以衍生出他人心里的怨念。
“可是我觉得老夫人对你……”想了下,她还是决定别说了,一旦说出,可就伤人了。
柳氏除了瞧不起他之外,那眼神简直像是见到一只蚂蚁般,仿佛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摁死他似的。
如果不是得罪,怎会生出那般露骨的怨恨?
他得罪过柳氏吗?他记得在被柳氏赶出府之前,她虽没有给过他任何好脸色,却也不到苛待的程度,直到二叔病重那当头,柳氏代替父亲照顾二叔,他无意中瞧见坐在床边的柳氏泪如雨下后,柳氏开始处处找他麻烦……一道灵光闪过脑际,一桩不可思议的假设随即成形,教他轻呀了声。
“怎么了?”似锦不解地问。
李若凡直瞪着她,突地咧嘴笑了,那模样让似锦抱着碗偷偷地往后退,怀疑他又企图不轨时已经来不及了,嘴已经被他给封住,舌甚至钻进她嘴里……
“果然,吃在你嘴里的特别香。”他舔了舔唇,尝着从她嘴里抢来的残羹。
似锦一张脸像是红透的番茄,已经找不到任何的话形容他的变态,也不敢说出口,很怕被他强迫一报还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