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心。.”一只手掌立刻伸来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扶起来,是丹寒烈。
她正要道谢,适巧客栈的老板娘上前对她笑道:“夫人,这是笋包子,咱们客栈招待的,给你们夫妻在路上吃。”巫依雪正要纠正客栈老板娘说自己不是丹寒烈的夫人,但是丹寒烈已经将笋包接过,并向老板娘道谢。她心想自己跟他同一路,便是防着各大门派的人来追杀她,他这么做大概也是不想解释,她遂闭口不言。
直到走出了客栈,在上马车之前,她低声对他道:“那老板娘误会了。”
“巫姑娘若觉得被冒犯,我——”
“不是的,反正我戴着帏帽,遮住了脸,不吃亏,倒是你,被人误会已经娶妻,那些偷看你的姑娘就伤心了,你吃的亏比较大,抱歉呐。”说着她拍拍他的肩,一副他的贞操比她值钱的模样。
她越过丹寒烈先上了马车,所以没看见丹寒烈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丹寒烈感到啼笑皆非,她居然觉得他吃的亏比较大?他禁不住失笑摇头,同时也在思考,适才老板娘误会他们是夫妻时,自己为何没解释?
或许,是因为觉得无所谓,也或许,是因为他不讨厌这种感觉。他望着她的背影,含笑踏步上前。
巫依雪在马车上睡了一会儿,突然惊醒过来,她抬眼,见到坐在对面的丹寒烈正拿着一本书在看,虽然他姿态闲适,看似慵懒,但是她知道发生了一些事,因为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之气。
感觉到她的目光,丹寒烈抬眼,见她正盯着自己,含笑问道:“怎么了?”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丹寒烈望着她一会儿,淡道:“也没什么,适才下车去附近林子走走,发现了几只饿鼠,便顺道把他们赶走了。.”所谓的饿鼠肯定是来抓她的,而丹寒烈为了护她,自然用他的方法解决了那些人。
她想了想,说道:“我得走了。”他再度抬起眼看她,语气平静,与她如同话家常一般地聊着。
“去哪?”
“去找我的人。”她没多说,只淡淡带过,接着十分诚恳的向他致谢。“这一路上多亏有丹大侠护送,这份恩情,依雪铭记在心。”丹寒烈放下书册,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建议道:“今日天色已晚,上路有风险,不如明日一早再启程。”
巫依雪想了想,点头道:“也好。”此事谈定后,她便不再说话,继续闭目养神,而他则继续拿起书册来看,仿佛他救她之事已经告一段落,也到了该分道扬镳的时候。
傍晚在客栈用过晚膳后,巫依雪感到特别困倦,早早便熄了烛火就寝,隔日一早她醒来时,便感到头有些重,喉头也痒痒的。
她想下床喝水,才走到一半,便突然觉得一阵晕眩。她赶忙坐下,等到晕眩过去后才好了点。
不会是着凉了吧?她起身去请店小二送水来,梳洗过后,她穿好衣裳,适巧有人敲门。
“姑娘,早膳做好了,公子唤小的来告知姑娘一声。”华檀在门外说道。
“好的,我这就下去。”巫依雪戴上帏帽,遮住了脸,便下楼去食堂用膳。早膳是大饼、几份小菜和肉,挺丰盛的,她用完了膳,便向丹寒烈告辞。.
丹寒烈也不留她,让华檀将一个包袱递给她,同时还为她备好了马,让店小二去牵来。
他想的如此周到,巫依雪心下感激,不疑有他,再三向他道谢后便爬上马,拱手向他告辞,策马离去。
大约驰骋了半日后,她感到头越来越重,也开始咳嗽,她摸着额头,暗叫不好,她竟然发烧了,肯定是昨晚不小心着了风寒。
午时的太阳正烈,没有了马车蔽日,那日头晒在头顶更让她觉得两眼昏花,她拿起水袋想喝,发现里头已经没水,她舔了舔嘴唇,喉头干渴,又头昏眼花,不得已只好找了个荫凉的树下先暂时休憩。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人摸了她的额头,她立刻惊醒,同时摸向腰间的剑。
一只大掌覆上她的手,压下她的冲动,一个熟悉的声音温和有力地传来。
“是我。”丹寒烈蹲在她面前,一手压着她欲执剑的手背,另一手正触碰她的额头。“你发烧了?”见到是他,巫依雪松了口气,接着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他拿出一个指南针对她道:“你掉了这个没带走,我想应该还来得及追上你,便赶过来了。你病了怎么不说?”他难得用轻斥的语气跟她说话,可见关怀之意。
巫依雪也很懊恼自己怎么会在这时候生病了,倏地喉头一痒,她重重咳了几下。
丹寒烈轻拍她的背,无奈道:“似乎病得不轻,走吧,我带你去给大夫瞧。”她本想说不必了,但他动作迅速,已经伸手将她打横抱起,不容她拒绝。
他带她上马,将她置于自己前方,用披风将她包裹住。
“睡吧。”没给她选择的余地,他用力扯了下缰绳,策马奔驰,带着她往回走。
马背颠簸,巫依雪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只好乖乖窝在他怀里,一闭下眼,很快地又睡去。
丹寒烈一手圈住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形,低下头见她睡着了,唇角弯起一抹弧度。
其实她没有生病,他只是让她暂时以为自己生病了,只有这样才能留下她,因为他还不想放她走。
第14章(1)
巫依雪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座庄园里,丹寒烈为她请了大夫来诊脉,大夫说她旅途劳累,得了风寒,需要好好休养,勿再风吹日晒,不宜久游。
她心系四大护法,算算日子,他们也应该找来了,于是她问丹寒烈可有人来寻她。
“你安心休养,我会派华檀去附近的城镇打听,看看是否有人寻你,若寻到,便将他们带过来。”丹寒烈坐在床边对她温声安抚。
她本想亲自去寻,无奈四肢倦软无力,待在屋内尚可,一出了门,面对烈日高照,便觉头昏眼花。
这样的她,如何能策马奔波?不得已,只好继续倚仗他了。
大夫开的药已熬煮好,丹寒烈端着药碗进来,打算扶起她亲自侍药。
巫依雪睁眼见到是他,顿觉不妥。“怎好烦劳丹公子,没有其他人吗?”
“华檀去马房照顾马匹,身上有马骚味,怕你不喜。这家庄园是借住的,留下的都是男仆,没有其他女人,只好由我亲自来了。”巫依雪听了恍悟,原来是这样,可由他亲手服侍,总是不妥。
见她推拒,他便说道:“出门在外,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一路上率性豁达,怎么这时候反倒扭扭捏捏、不爽快了?”这话说得毫无破绽,她无法反驳,又见他神情严谨,对她的态度丝毫没有任何暧昧,十分坦然,像是她想太多了,只好应允。
丹寒烈将她扶起,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把碗端到她嘴边,低声道:“药我已吹凉了些,不会烫舌,你慢点喝。”
“嗯。”她轻轻点头,以嘴就碗,缓缓饮着,药汁一入喉,立刻苦得她大皱眉头。
他看了低笑,放下碗,从小碟子里拿了一颗甜枣喂入她口中。“备了甜枣给你,含着吧。”她一时不查,张口吃下,之后才突然想起自己居然直接吃了他喂食的甜枣。
这动作太亲昵了,她抬眼看他,见他一脸淡然,似乎完全没去在意,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她虽然心里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丹寒烈照顾她,是奉了他义父之命,理由充足,对她也待之以礼,除了亲自侍药之外,其他时候并未有任何逾越之举,除了适才那亲昵的举止不妥外,似乎也找不到任何怪异之处。
见他离开屋子后,她便闭目休憩,当她醒来时,就见到他拿了本书册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看,似乎陪了她许久。
她一醒来,丹寒烈立刻察觉,上前询问。“可要喝水?”她的确有些口渴,见他在一旁关照,又不便拒绝,只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