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什么意思?”叶昆皓故做听不懂妹妹的话意。.
“哥其实很欣赏佳蕙老师吧?”她直接揭穿兄长的心思。
“像她那么温顺善良的女人,不可能没对象。”叶昆皓淡淡说道,弯身继续施肥。
虽仅相处短短时间,他对童佳蕙确实轻易升起好感。他虽没像妹妹及女儿直接表明是她的书迷,但他买给女儿看的书,他都有仔细翻阅,很喜欢她的图画及文字。
他也因对童话感兴趣,才会设计这栋民宿,这几日和童佳蕙几番交谈,发觉两人有许多共同兴趣,价值观和人生观皆相似,且她待女儿非常好,而女儿更是喜欢她,令他很想与她进一步深交,却还不便打探她有无对象。
方才见她怀抱大把花束,他心里已有答案,若不是很亲近的人,不太可能如此大费周章让市区花店特地送花到这里给她。
虽心生一抹遗憾,但也不至如妹妹所言,受到打击,毕竟两人也才刚认识而已。
“花送到了。”当童佳蕙抱着大花束步上楼,忽听到楼梯口传来声音,惊了下。
抬头见丈夫站在二楼楼梯口倚靠护栏,一双黑眸睇着她。
“你……特地送花做什么?”她还是难以理解,而此刻无预警跟他正眼相对,令她心口紧张跳动,却又无法转身逃开。
“看见别的男人送花给我老婆,心里不爽。”他把话说得直白,直接将内心不满表现出来。
她听了,怔愕。“那都是书迷送的。”一时误以为丈夫是指她每每参加签书会,捧回家的一堆花束。
“书迷?我看不是吧!”任严钧挑了下眉,完全不认同。.“他对你有意思。”
“谁?”她又是一愣。
“叶先生,这里民宿的男主人。”他直接挑明了说。
“哪有,你别胡说。”童佳蕙忙摇头辩解,认为丈夫胡诌。
该不会……他是想替她随意安插个追求对象,那他跟她谈离婚,才不会感到内疚?这不堪臆度令她心口一抽。
“我看见早上他剪了一枝玫瑰花送你。”
“那是……”她不免意外丈夫会看到那一幕,微恼地辩道:“那是我说想画玫瑰,叶先生才剪一枝玫瑰让我当参考素材。”跟丈夫揣想的状况,根本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看到的不是那么简单。”任严钧神情微绷强调。
当时他从楼上向下望,虽听不清庭院那方两人谈话,却能看清他们的表情。
当妻子单纯笑盈盈的接过玫瑰,他发现叶先生一双眼格外温柔地看着妻子,那是男人欣赏心仪女性的目光。
“你——随便你爱怎么乱想。”童佳蕙因丈夫的猜疑而气恼,将怀抱的玫瑰花束欲还给他。“这花还你!”
他竟因看见叶先生剪一枝红玫瑰送她,就刻意去向市区花店订一大束红玫瑰送来这里给她,是为呛声,还是炫富?
“还给我,我就丢垃圾桶,这是送你的。”他沉声强调。没料到妻子要把他生平第一次送的花束退还,令他感到气恼与挫折。
不可否认,他是因见叶先生送红玫瑰给妻子而心生醋意,但他会特地订花,也是因看见妻子收到一朵玫瑰就开心笑盈盈,以为妻子爱玫瑰,他才破例送花。
若她不想收,他只能将花束弃置。.
一听丈夫要把这一大束漂亮玫瑰丢垃圾桶,她不免更觉气恼。可花是无辜的,不希望美丽鲜艳的玫瑰被恣意糟蹋,她只能收回花束,转身便要回房间。
“晚餐时间,我们好好谈谈,六点半在餐厅,在外面露天座位。”他交代道。
“我说过,等回台北再谈。”她不想在这里跟他谈离婚的伤心事。
“我已经等三天了,你晚餐时再避开我,我就直接拉你上楼谈。”他不禁语带警告。
他来这里第三天了,除了初到时跟妻子说过两三句话,之后完全没再跟妻子有交谈机会,因她一直刻意回避,当他是陌生人、是空气。
原本一再说服自己,要耐着性子,等她先消气再好好谈话,但被漠视三天,令他非常难以忍受,加上确定有情敌出现,只能赶紧采取行动。
原本打算午餐时间就跟妻子坐下来谈话,可因他先前打的计划书还没弄好只能改变计划,原以为很快能搞定,没想到竟比公事还棘手,删删改改的,一直不满意,打算午餐过后,下午再重新审视,好好拟妥,晚上才能跟她详谈。
他转身,往与她反方向的住房走道走去,她望着他高佻却冷漠的身影,心口好似被人揪扯。
她抿抿唇,忍着不想再掉泪,顿觉双手捧抱在胸前的玫瑰花束无比沉重,而沁入鼻息的优雅芳香,也令她无福消受。
为什么不多给她几日时间调整心情?他真的这么迫不及待要跟她谈离婚?
她抱着沉重花束,拖着沉重脚步,缓缓往自己住房走去。
稍晚,她还是跟小茹到另一房间作画,因小茹的童言童语,时不时与她轻松聊天,令她暂摆脱掉不愉快的心绪。
第7章(1)
傍晚,童佳蕙返回住房,看了下手表时间,为着将到来的离婚谈判,心情无比忐忑。
她坐在房间,不由得盯着墙上可爱的贝壳钟发呆,眼看六点半已过,还是没勇气下楼面对。
她拖延着,又过了十多分钟,想到就算她能逃避今晚的谈判,之后还是要面对,而她不希望丈夫迟迟等不到人,气愤得上楼找她,那谈判气氛会更难堪。
她不得不起身,缓缓步出房间,下楼前往餐厅。
不大的餐厅里,仅有五、六张桌子,半数已有客人在用餐,往窗外望去,庭园的几个露天座位,他独坐在一方。
她走出侧门,踩上庭园的花尚石步道,紧张地走到他面前。
等候片刻的任严钧,抬头看到来的妻子,她一脸面无表情,小嘴紧抿。
此刻的他,将跟妻子深谈,心情其实有些紧张,却要故做平静淡定。
“怎么没拿吃的?”以为她会准时到来,他前一刻便先从自助吧拿妥餐点端来屋外,却不见她芳踪。
“还不饿。”她淡道。低头看见桌上他不仅放了一盘未动的餐食,旁边还有一份活页夹,难道他跟她谈离婚,还不忘处理工作?
“不饿也要吃。等我一下。”他起身,转回室内餐厅,稍后替她端来一盘食物。
她盯着他另取来摆在她面前的餐盘,怔了下。他的餐盘每样菜色都取一些,而给她的,仅有一半的菜色,但每种份量多了些。
“今天晚餐,有好几道菜你不适合吃。”看出她对两人餐盘食物内容有异,心生一抹纳闷。
“我没有不能吃的。”她轻声辩解。
“你吃虾会过敏,这道菜有加虾仁拌炒。”他指了下自己餐盘其中一道菜解释。
“那是……那次是例外,应该是虾子不新鲜才引起的。”她澄清。
她高中时曾有一次,因吃虾子引起莼麻疹,之后好一阵子不敢碰虾子,后来又曾吃过,并没再引起不适。
她不免讶异,那么久以前的事,他会清楚记得。
“既然曾是过敏食物,就尽量避开。”他提醒着。她现在的体质不比年少时。
“那其它道为什么不能吃?”她纳闷又问。前一刻讶异他会表现好意,主动去替她取食,但见摆在她面前的餐盘内容物有些贫瘠,分不清他是不是故意对她小气?
“这道茄子不能吃,这道加了香苏,汤里有竹笋。”他一一点名她可能过敏的食物。
她不免错愕,她几时有这么多饮食禁忌?
“之前提醒过你,那些食物尽量别吃。”自从她出了那场重大意外后,身体变得虚弱许多,容易过敏,抵抗力也比较差。
她后来其实对很多食物过敏而未觉,是因只有轻微过敏症状才忽略,他借机再向她慎重提醒叮咛。
“我没那么容易对食物过敏。”她辩道,讶异他对她的饮食这么严苛。
她这才惊觉,他点名的那些食物他平常似乎也不爱吃,所以她在家并没煮过,难道是因顾虑她?
他都要跟她谈离婚了,为什么此刻还一副关心她的样子,对她表现细微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