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真相
可是，他是发过血誓的人，有些事情怎能违背，当时去穷人家要这个孩子，就是为了这么一天做准备。
林昱看见他爹眼中的湿润，似乎敏感的知道了些什么，随后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拳头，眼睛微微闭上，很淡然道：“如果父亲要我牺牲，我不会有任何恨意的，但是我想要知道，我是否牺牲的值不值得。”
林牧听到林昱说出如此大义的话，身子微微一颤，他凝望着眼前这个儿子，眼底的泪花似乎要夺眶而出，但是最终却没有流下，而是用颤抖的手，轻轻揉了一下有些发胀的额头，然后缓缓道：“爹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请你相信爹。其实现在如果可以，我宁愿我能代替这一切。”
这些话都是林牧的肺腑之言，眼前这个儿子，说真的他是真心很舍不得，可是为了不让东方云怀疑，他只好这样做，而且是必须这样做。
在柳元死的那一天，他就知道，他的这一天也会很快就会到来，只是没想到，还是太残酷了。
林昱看着往日那个风采的爹似乎不复存在，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悲伤老者，一夜间，似乎那头发已接近花白。
林昱嘴角缓缓扯出一抹笑意，而眼角，有泪光无声无息的流出，他随后忙低下头，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但是那一抹却让林牧看到了，他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悲凉。
随后便用颤抖的手，从怀中取出一份血书，无声无息的递给林昱，林昱接过血书，看见上面的字迹，手颤抖的不行，牢房中的油灯微闪，把两父子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那影子随着油灯的闪烁，而摇摆不定的闪烁着，看上去充满了恐惧和残忍。
“爹，”最终安静的牢房中突然响起林昱的声音。
“恩。”林牧目光复杂的看着儿子，眼神中满满的悲凉。
“我想下辈子，我还能做你的儿子，亲儿子。”林昱嘴角扯出一抹微笑道。
林牧心微微一震，抬眼，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儿子，半晌道“好”
这个好字似乎用尽了他一身的力气。
林昱再次露出一抹笑容，他看着眼前的林牧，似乎苍老中，还带着一种病态，也不知道这一年，他在乡下到底是怎么过的，为何不好好的把自己给照顾好，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就带着他们两兄弟，在没有娶过妻。
今天，他才发现，父亲瘦了，老了，他以前从来就是任性的日子过关了，从未注意过这些，而今天，在这个地方，他才发现，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也许过了今晚，他再也没有机会和父亲这样坐着平静的谈话了，他突然觉得好珍贵，就在这时，似乎天牢里想起了脚步声，他猛地回头，就见一抹明黄出现在他们的牢房外面。
随后，林牧立即起身叩拜迎接，而林昱却看都不看一眼东方云，林牧假装怒吼林昱为不孝子。
“没关系，这让我看到了当年那人的倔强。”东方云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波澜。
林牧再次磕了一个头，一副臣民的姿态道：“谢主隆恩。”
“只是没想到，这几年，你却在给那人养儿子，不过朕调查过，你的确是不知情，是柳元那老匹夫干的好事情。”东方云看着林牧淡然道。
林牧一脸平静的跪在那里，沉默着。
“皇上，虽然这孩子是南蛮族后裔，知道陛下不会放过这孩子，但是毕竟是臣一手带大，所以微臣只求与昱儿共死“林牧说完，然后再次磕了一个头响头。
东方云看着林牧，冷冷的轻哼了一声。
此时林牧的额头早已磕出了血，但他早已麻木。
随后，东方云甩给林牧几封信件，冷冷道：“林牧，虽然你当时不知情，这孩子就是南蛮族的后裔，但是后来知道，为何不上报给朕，你这欺君之罪，朕本就该要了你的脑袋。”
此时的林昱终于是听明白了，来他是南蛮族后裔，他当时看到那份血书的时候，他还以为他是南蛮族后裔的替代品，看来并不是，看来他错怪了他的爹。
林牧看到那些信件，脸色显得很苍白，嘴角颤抖道：“皇上，你是怎么知道的？”
“哼，林牧呀林牧，你的性子，朕可是了解的很，你当年和朕及其他两国把南蛮族彻底的灭掉期间，朕发现你还是不够狠心。所以当年朕就对你存了凝心，一直在暗中调查你，看你有没有存有什么私心，其实一直为发现，但是有一天，却听探子来报说你的妻子难产了，但是当时朕派人调查了为你妻子接生的稳婆，她说你的孩子和妻子都死了，可是第二天，你却给朕说，只是妻子不幸死去，留下了孩子。从此以后，朕就开始怀疑你了，但是念在你同朕出生入死的那份情谊上，朕并没有打算和你计较，但是在柳元死的那天夜晚，朕的暗探从半路中拦截回一封书信。当时朕十分震惊，但是由于朕疾病缠身，而且一封无名无姓的书信，也不能足够证明什么，所以，朕也就睁只眼闭一只眼，其实最关键的是，朕信任你。只是没想到前不久，许国山之死，却无意中出现了南蛮族的黑衣人，这不得不让朕引起重视。”
这一系话让林牧的脸色更加的惨白。
东方云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道：“不过好在你在告老还乡之前，毫不知情，是那些地下组织对你的这个儿子做了手脚而已。”
“皇上。”林牧终于是忍不住，落泪磕头。
东方云望着眼前的林牧，想着他当年和自己出生入死的情景，而且当年他还救过自己一命，当时他就对林牧说过，只要有他在的一天，林牧就没有资质死去。
只是没想到，他这些年却在给南蛮族养继承者，这一点他无法忍受，所以眼前这两人都该死去。
随后冷冷道：“朕本应该把你和林昱都处死，但是念在你为西夏国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东方云的话语，让林昱整个人显得特别平静，但是他心却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