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深沉的眼望向她,两个人都可以在彼此的眼中看见对方的身影,然后他看见自己稍微软化的神情。.
他不在意在大庭广众下杀了这个女人,这是瞿家地界,他说一没人敢说二,但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让这个女人成为他儿子的娘亲,而她现在正抓着这点肆无忌惮的威胁他。
“你,很好。”他没松手,只是放轻了力道,薄唇轻吐出这短短的一句话。
第4章(2)
曲轻裾向来是个很会把坏话当好话听的人,更何况这句话表达的意思太隐晦,她就直接当他在称赞她了。
“好说好说!相公您太优秀,我自然得做一点匹配得上您的事才是。”她笑咪咪的说着,一脸没心没肺,只有额头微微渗出的一丝冷汗说明了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他定定的看着她,不确定她是真的这么认为还是说反话在讽刺他,但如果她是认真的,那他被这样一个傻瓜给戏弄了半天……这比她说反话气他更让人无法接受。
“就这个要求?”他再次对她妥协,他不断的告诉自己再也没有第三次。
话说这个念头他之前也想过,只是她每次总能够打破他对女人所认知的极限,就像刚刚那威胁,会是一个正常女人能够说出来的话吗?
曲轻裾微侧着头,一脸认真的说:“其实考虑到以后没有什么机会提条件,我想我提的条件要加上一条,就是除了换住的地方外,还有不受限去哪里的权利,当然啦!不该去的地方我还是不会去的,像是议事堂那种地方。”
这个要求其实并不过分,只是恢复她之前在这个宅子里的生活而已。.
经过了这两次的交手,他已经体会到这女人有多么让人“出乎意料”,这还是把她放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如果让她毫无顾忌的在他眼前闲晃……第一次,瞿谢时有不想再继续思考下去的冲动。
他敛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染上了一片阴影,“可以,我答应你,但是……”
曲轻裾也知道他不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屏着气听着他后头最重要的那个“但是”。
“别再搞什么其他的花样,尤其是这般有失体统的事,若再有一次,你这瞿家女主人的名分也不必担了,我瞿家绝不允许有这么不要脸面的主母。”他淡淡说着,但语气却听得出一股肃杀之意。
曲轻裾马上点头如捣蒜,心中无奈的暗道:如果不是情势所逼,她好好一个脑子正常的姑娘家,会用这么丢人现眼、不择手段的办法来求出镜吗?
唉!一想起从钻狗洞开始到现在要扯男人腰带来威胁,她的节操就跟下大雪一样不断的碎落在地上任人践踏,她也是满心的不愿意啊!
只是,若不这样做,这男人还会看她一眼,会让她重新住进翟家老宅里?
“这是当然。”她举手表示自己不再做这么丢脸的事情。
见她松了手,他也自然的放下掐住她脖子的手,像是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好了,若无事就离开吧!子衿还得赶着去上课。”言下之意是让她别挡路。曲轻裾斜睨了他一眼,把怀里揣的东西给拿出来,“子衿一大早就上学去,这天这么冷,我送点小食给他暖暖肚子。.”
说完,她也不管他怎么想,直接就跑到轿子旁,掀开轿帘,看着那个一脸诧异的小萝卜头,不由分说的就把东西塞进他怀里。
“收好,等等若肚子饿了,拿一点出来填填肚子。”她细细叮咛着,最后还不忘在他的小脑袋上揉了一把。
“嗯。”瞿子衿不知道刚刚外头两个人的一场无形争执,只是又能够感受到娘亲的关怀,觉得心中满是暖暖的感动。
看着瞿子衿猛点头,手里还紧攒着她刚刚给的东西,曲轻裾觉得自己一早的忙碌还有刚刚和瞿谢时的对峙都有意义了。
不过,真的好萌喔!这真的是她生出来的孩子吗?怎么这么可爱呢?!
曲轻裾被自己儿子给萌到了,忍不住又偷摸了他好几把,才一脸可惜的放下辑帘打算退开。
只是才刚退后一步,就撞上了一道坚硬的肉墙,让她差点站立不稳又要往轿子里头摔去,一只大手从后头拽住了她的衣领,让她免于往前摔进轿子的危险。
但是从衣领往后一拉,她人是没摔,却差点被衣领给勒死了,尤其这古代的衣服层层叠叠的,就好像好几条布绳子勒住她的脖子往后扯一样,她没摔下去的庆幸都还没过去,就觉得自己又有要被勒死的风险。
幸好后头的那个男人很快就松了手,让她只是踉跄一下就站稳脚步,要不她可能在下一秒就要翻白眼了。
但在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像被狗叼在嘴巴里的猎物,还是以脖子肉被扯住的姿势,曲轻裾怒了,转头看向那个据说是她老公,但是刚才却像在提垃圾一样抓住她的男人。
这男人没有任何的绅士风度吗?竟然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轻轻搂她一把或者是把手借她搀一下也行啊!
她忿忿的转过头,看着他虽然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但是眼底却有着藏不住的笑意,瞬间点爆了她的怒火。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姑娘家!你——”她的手指在差点要戳中他脸的时候,被他给握住了。
“有仇不报非君子。”他是君子,所以见她摔了一把时出手相救,但又不想让她太痛快,所以就采取了这样的方式。
而效果嘛……他自然是非常满意。
能够让这个接二连三让他吃瘪的女人好好体会一下他的感受,他是非常的乐意。
“再说了,你都喊我相公了,你还能自称是姑娘家?”他放开她的手,嘴角轻勾,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扔下这句话,语气里是毫不遮掩的调侃。
曲轻裾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有口难言了,不是不想说,而是太多的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他现在是在变相的调戏她吗?她不过就是没穿越好,穿成了一个已婚妇人嘛,怎么就不能够称为姑娘家了?!
看着那顶轿子不管她满脸的悲愤,迳自离去,她默默迎着冰冷北风气得在原地跳脚。
可恶!到底是谁负责穿越的!她明明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瞬间让她成了这种恶劣男人的老婆啊!
虽然已经达成了她疯狂想结婚的愿望,但是怎么没人告诉她,如果结婚后这个老公她hold不住该怎么办?
落叶萧瑟的在她脚边打了个转然后呼啸而过,曲轻裾仰望四十五度角,感觉太阳已经无法温暖她的心,反而扎痛了她的眼,让她都忍不住想流泪了。
呜呜……
议事堂后的暖阁里,胡不归看着那个靠在小几上露出奇妙微笑的瞿谢时,忍不住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了这个笑面狐狸了?要不今天怎么笑得这么骇人呢?
翟谢时不是没注意到胡不归那又惊又诧的表情,只是他正想着方才那个不断跳脚的女人,一时之间也懒得理会。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曲轻裾这个女人是真的变得不同了。
是的,不同,而不是有些变化。
这阵子接二连三的接触,一个人有可能会因为濒死过一次就改变这么大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原本那么爱另外一个男人的曲轻裾怎可能在一次意外后就全忘了?
他让伺候的侍女在她的桌上压了她之前写的诗词,甚至在墙上也挂了她之前画的画,只是不知道她是真的没看见还是特意去忽略,似乎都只简单的一瞥过后就没在关注,反而更用心于小厨房的位置还有在圜子里乱走。
一个女人能够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对自己的骨肉不闻不问多年,又怎么可能因为一场意外,把那男人忘得一干二净?
他有了许多的猜测,其中最让人无法相信的就是眼前的这个曲轻裾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个,但是这个想法却在他脑海里闪过最多次。
不管如何,现在这个曲轻裾……的确是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