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娘,我出去一下!”程瑜终于回过神来,丢下一句话就出门了。.

眼前的情况比之前担心女儿嫁不出去还要令孟氏烦心。“皇上的旨意是不能违抗的对不对?”

“娘,抗旨是要砍头的。”程智唉声叹气地道。

孟氏这下头更痛了。

第6章(2)

而此时的程瑜一路直奔容府,当她来到南边的角门,顾不得还没喘过气,便用力槌着门,决定问个清楚。

“开门!快开门!”

这次很快就有人出来应门。

“姑娘又来了!”主子说得一点都没错。

程瑜跑得小脸红通通的。“你、你家主子在、在吗?”

“在,我带你进去。”阿舜笑呵呵地道。

她道了声谢,便跟着阿舜进门。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甬道,直接来到书房。

容子骥已经在等她了。“姑娘怎么来了?”

“我当然要来了……”相较于他的气定神闲,程瑜都快急死了。“方才皇上派人到家里来宣读赐婚的旨意,居然把我许配给凤翔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状似不解地问道:“姑娘不是想要摆脱徐家的亲事?嫁给凤翔侯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程瑜深吸了口气。“我要嫁的是你,不是凤翔侯!”

“能够嫁给凤翔侯为妻,难道不好吗?”容子骥故意试探,想知道她是否会改变想法,毕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放眼京城,有多少女子希望成为侯爷夫人,享有一生的荣华富贵,因为姑娘曾经帮过我,我才会特地去拜托凤翔侯跟皇上提这门亲事。.”

程瑜抡紧拳头,朝容子骥大吼。“管他是王还是侯,我要嫁的人是你,就算没有爵位,在容府只不过是个次子或庶子,无法继承家业,我也不在乎……”自己看起来有那么势利吗?

容子骥呆住了。

“咱们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只要够努力,我相信会有功成名就的一天!”程瑜吼到眼眶都红了,因为真的太生气了。

容子骥耳膜不断嗡嗡作响。

“……我要是想嫁给凤翔侯,就不会当面跟你求亲,因为是你,我才愿意,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当程瑜吼完这些话,顿时明白自己的心情。

原来她喜欢他!

原来自己一直想不通的那分心情,其实就是喜欢,就像爹喜欢娘,娘也喜欢爹,认定对方便是跟自己共度一生的那个人。

她想要见到他,想要跟他说话,脑子时时刻刻都会浮起这个男人的面容与身影,全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他了。

而容子骥的心脏则像是被人狠狠殴了一拳。

待惊愕的感觉褪去,他不禁低笑几声,看来是自己输了,输在始终没有看透眼前这位姑娘,总是揣度着对方的用心,认为她之所以开口求亲,只是因为自己“正好”是适合的人选。

程瑜见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不禁恼羞成怒。“公子若真的不想娶我就老实说,不要把我推给别人,现在皇上都赐婚了,抗旨是要砍头的……”

“那就嫁过来吧!”此时此刻,容子骥是真心这么认为,更是打从心底接受这门亲事。.她想嫁的是他这个人,即便没有爵位,就算是家中的次子或庶子也愿意和自己一起吃苦、一起努力,这就够了。

“我不要嫁给凤翔侯……”程瑜嘴巴都说到干了。

“姑娘不是要嫁给我吗?”

“我是这么说的……”她还以为他根本没听懂。

容子骥露出俊美无匹的笑脸,令程瑜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姑娘不奉旨嫁过来,又怎能嫁给我呢?”

她还是一头雾水。

他绽开有些邪魅的笑意,徐缓地吐出真相。“我就是姑娘口中那位胆小怯懦又小气的凤翔侯。”

程瑜眨巴了下眼,慢了好几拍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你是……凤翔侯?”

“没错。”容子骥欣赏着她张口结舌的表情。

程瑜很没有形象地张大嘴巴。“你不是叫做容三郎吗?”想到宣读圣旨时,虽然太过震惊,没有听得很仔细,不过程瑜可以确定凤翔侯不叫这个名。

“三郎是我的乳名,亲近的家人都是这么叫的,并不算是说谎。”他有些狡黯地回道。

“你……你……为何不早点说呢?”程瑜着恼地质问。

容子骥一脸过意不去。“我并不是存心要隐瞒,只是担心姑娘若知道我的真实身分,便不能再如之前那般自在地相处了。”

“你这么说也没错……”自己不喜欢王公贵族,确实会想要保持距离,他会这么顾虑也在所难免。

他又叹道:“再说凤翔侯罹患迷症的毛病若传扬出去,恐怕有损名声……”

“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她正色地说。

“姑娘不怪我了?”容子骥一再赔不是。

“不怪了、不怪了!”程瑜见他一脸担忧,就怕自己会生气,早就心软了,连忙挥着手。“公子又不是故意要骗我的,身分愈高的人,自然就要愈谨慎,总不能到处嚷嚷自己是谁,万一遇到恶人,那可就惨了,我又怎么能怪你呢?”

“姑娘能够谅解,那是再好不过了。”容子骥佯装如释重负的表情,让她更觉得不该错怪人家。

“误会解开了就好。”程瑜顿时觉得眼前一片开阔。

“那么姑娘愿意奉旨嫁过来了?”这会儿她不嫁也不行。

程瑜有些尴尬,还是点了点头。

容子骥仍是一派温文有礼。“家祖母也会尽快派媒人上门提亲,商讨接下来的事宜,徐家那边就不必担心。”

“我、我知道了。”程瑜突然觉得不太好意思看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嫁给这个男人了。

容子骥从袖中拿出一只葫芦形状的香囊。“这里头放了地藏王菩萨的护身符,给姑娘带在身上,即便是夜里就寝也要放在枕边,片刻不离。”其实这是容子骥亲手所写的符箓,就是不希望董氏八娘的遭遇在她身上重演。

程瑜伸手接过,有些纳闷他为何突然给她护身符。

“之前我应该曾跟姑娘提过,我的正室已经过世的事……”见她点头,容子骥才继续说。“其实她是在还未嫁进门之前突遭变故而死,至今仍然查不出原因,不过既然已经订了亲,生是容家的人,死也是容家的鬼,我便迎娶她的牌位进门,立她为正室。”

程瑜听了为之动容,试问天底下又有几个像他这种身分的男人做得到?“之前批评凤翔侯胆小怯懦又小气是我不对,是我目光短浅,只会道听涂说,什么都不懂还恶意批评。”

容子骥笑叹一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倒是这个香囊请姑娘务必随身携带,直到平平安安进了容府大门为止。”

“我一定时时刻刻地带着,不让它离身……”话才说着,程瑜马上把香囊系在腰上。“绝对会活着嫁给你!”

他相信她会说到做到。“就这么说定了。”

“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别担心。”

直到程瑜开口告辞,踏出容府,还有些恍如在梦中的感觉。

等她回到家,发现父亲得到通知也赶回来了。

“丫头,这可是皇上赐婚,不嫁也不行。”程淮和妻子都很担心女儿不肯。

程瑜大声回道:“我嫁!”

她当然要嫁!

容程两家的亲事如火如荼地展开,进行得也相当顺利,钦天监还很热心地派人前来,表明愿意为凤翔侯挑选一个吉日良辰,不过被容子骥有礼地回绝,说监正李大人正在养病,不便麻烦。

最后大喜之日就订在十月初七,这也是容子骥依据彼此“真正”的生辰八字,再配合星象,经由卜卦之后挑选出来的,接着他又买通容府请来的算命先生,要他这么回禀,由于只剩不到一个半月,时间相当紧凑,最后在算命先生的大力游说之下,老太君总算采纳这个意见。

而皇上这个媒人更赏赐了一套凤冠霞帔,让程淮一家人受宠若惊,虽然觉得高攀了人家,可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天天耳提面命,希望女儿嫁过去之后能谨守本分,当个称职的侯爷夫人,不要让夫家的人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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