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败露
西辽国。.
凤凰城，皇宫御书房。
西辽帝单伯雄双手负于身后，面色阴沉地在屋内来回踱步，太医院医长何太萧埋首跪在地上，面色灰白一动不动。
掬月公主的病反反复复拖了数月，一直不曾完全康复。单伯雄为此事烦忧不已，为此宣了何太萧前来问罪。
公主千金贵体，染病数月竟不能愈，何太萧作为太医院的医长，自然有无可推卸的责任。
单伯雄蓦地止步，沉声质问，“堂堂太医院，连一个风寒都不能治愈，朕要尔等何用？”
”圣上息怒，请恕微臣无能，“何太萧伏地颤声道，”只是公主这病。。。。。。“
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下去，单伯雄怒道，”有屁快放！公主的病怎么了！“
何太萧被吓得浑身一颤，当即身子越发伏低，斗着胆子道，”公主这病并非染了风寒。“
单伯雄猛地一惊，”你说甚么！当初你不是说公主只是偶染了风寒么？何太萧！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此言一出，何太萧更是吓得浑身如筛糠，”圣上。。。。。。。圣上请息怒啊！当初微臣也以为公主不过是染了风寒，哪知太医院用尽了各种方子，公主的病情仍是反反复复。.。。。。。后来微臣才留意到，公主竟然。。。。。。竟然。。。。。。“
何太萧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单伯雄当即一拍案几，”还不快说！“
”是！是！“何太萧这才又低声道，”微臣发现，公主竟然私底下服用汤药，这才导致病情反复无常。。。。。。“
”甚么！“单伯雄怒目圆瞪，上前一把揪孜太萧的衣领，”何太萧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掬月公主！“
何太萧早已吓得面如菜色瘫坐在地，他哆嗦着身子挣扎起身重新伏地叩首道，”微臣不敢！微臣就是再多出十个胆子也不敢诬陷公主笆上！望皇上明断！“
何太萧生性胆小忠厚，但医术过人，这些年执掌太医院还算尽职尽责，想来他亦不会妄下断定。
单伯雄怒气冲冲质问道，”你有何证据？“
”回皇上，“何太萧答，”澜宁宫的嬷嬷清茹，皇上可教人一问便知。“
清茹是掬月公主单穆雅的贴身嬷嬷，侍候公主的一应饮食起居，若要弄清缘由，清茹是最合适的人选。
单伯雄眉头深蹙，半晌后沉声道，”此事不可声张，待朕查清后再作主张，何太医知道该怎么做吧？“
单伯雄神色阴鸷，何太萧自然如捣蒜般叩首谢恩，”微臣不敢！微臣定当谨记皇命，不会走露半丝风声！“
澜宁宫。.
这是当年掬月公主出生后，单伯雄特地下旨为公主建的宫殿。
澜宁宫外飞檐斗拱、紫柱金梁，里面更是玲珑别致、浮香四溢，宫内装饰自不用说，亦是十分奢华妙丽。
单伯雄后宫佳丽无数，皇嗣亦兴旺。
皇后年氏早年产有一女，却不幸幼年早夭。两位已成年王爷单子信与单子荆分别由皇妃虞氏与杨氏所出。
如南原国宫制一样，当朝圣上退位前才会决定哪位皇子接任皇位，故而单子信与单子荆目前皆平位王爷。
除此外，皇宫中还有其他几位妃子所出的皇子公主，不过都很年幼，最大者亦不过十一二岁。
单穆雅的母亲当年生产时因难产而亡，故而单伯雄对其最为疼爱。皇后年氏因嫡女早夭，亦对她倍加关怀视若己出。
澜宁宫内，雪白如纱的流苏帐下，面色略显苍白的单穆雅侧卧于榻上，因才服下汤药，清茹拿了帕子去沾她嘴角边的汤汁。
听传皇上驾到，清茹赶紧与屋内几个宫女在屋内伏地跪下接驾。
公主染病期间，皇上皇后常前来探视。只是今日皇上一来，澜宁宫的宫人们便瞧出他气色阴沉不似往日，故而一个个低眉垂首噤若寒蝉。
随行的秦公公先是端了一张红木软凳过来，待单伯雄坐下，秦公公一声令下，那些宫人们迅即躬身退出，秦公公转头看一眼单伯雄，亦退了出去。
”小女穆雅给父皇请安！“单穆雅从床上起来福了福身。
单伯雄鼻子里哼了一声，只是盯着她细瞧。
单穆雅自然觉出他的异样，娇嗔道，“父皇如此好奇，莫非穆雅脸上生了脓疮？”
单伯雄平日里疼爱她，故而她在单伯雄跟前说话有些不拘小节。
若是往日，单伯雄听了此话必会与她说笑几句。
只是今日他面上不露声色，却蓦地说道，“若是你想教自己脸上生几个脓疮，想必也有办法罢！”
听闻此言，单穆雅起初面色略变，继而莞尔一笑，“父皇又拿穆雅说笑了！”
单伯雄神色略显阴沉，只是盯着她不再答言。
单穆雅微微歪头，看着他道，“不知今日是何人不知天高地厚，竟惹得父皇生气了？”
父皇在她跟前一向极少如此神色阴冷，单穆雅心中渐渐生起不安。
单伯雄哂然一笑，”没甚么，只不过朕听闻了一些风言风语，与澜宁宫的宫人们有些干系而已。“
”甚么风言风语？“单穆雅登时一骨碌坐起来，心知不妙的她随即转头朝外面叫了一声，“清茹嬷嬷！”
“你不用叫了！”单伯雄蓦地拧眉大喝。
单穆雅被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她浑身僵住，转头看向怒气冲冲的单伯雄，半晌才呐呐道，”父皇，出甚么事了？“
”甚么事？“单伯雄蓦地起身反问，”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竟不知道么！“
在来之前，他已经命人暗中仔细查过澜宁宫所有宫人近几个月的行迹。
清茹的行踪果然可疑，每隔半月便独自出一趟宫去。因掬月公主受帝后疼爱，她又是公主的贴身嬷嬷，故而守门侍卫亦从未盘查过她。
宫中药材出入皆有详细记载，几钱几两，用于何处，皆要备案于书。若真如何太萧所说，单穆雅病情反复是其自己刻意为之，想必清茹每次外出都是去外面暗中找人弄药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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