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嗯。.”童佑臻脸颊浮上尴尬的红晕,不好意思的道:“我一定会尽快找到工作跟住的地方搬出去的,安泉哥,真的很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打扰你了。”

“知道打扰就好了。”他不客气的说:“若不是我妈强迫我接受,我是绝不可能答应你住进来的。”他这辈子最大的克星就是那个难缠的老妈了。

“我知道。”童佑臻抿抿唇,调整了下背包的带子,一副誓在必得的神色道:“放心,我会努力的,那我先出门了。”

“等等。”安泉喊住她,看了下手表,“现在才七点半,你要去哪里找工作?有公司通知你去面试了吗?”

她顿了顿脚步:“没有。”

“你没有先投履历?”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真的以为:口北钱淹脚目,随便哪里都有职缺吗?

“有,不过反正在家等通知也是耗时间,干脆主动出击试试看。”她扯扯唇,边说边往外走。

看着她的背影,安泉咬咬牙,忍了半天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口,“我载你到市区吧。”

他家虽然不算偏僻,但位于阳明山半山腰,出入其实不是挺方便,公车常常要等很久。

“真的吗?”她小脸一亮,但随即不好意思地敛眉,“不,不用了,我住在这里打扰你已经够不好意思了,怎么可以再麻烦你送我。”

“谁说我是专程送你的?我只是顺路罢了。”自桌上抄起车钥匙,他大步往外迈去,“你若是想自己去也没关系。”

“等等,安泉哥,我要搭、我要搭!”童佑臻连忙追上前,在他走进车库库车子驶离之前跳进了副驾驶座。

她才关上车门,身体都还没坐稳,跑车便有如飞箭似的疾射而出,让她的心跳就跟车速一样瞬间加快,心脏差点从胸口蹦出来,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座椅,感觉自己仿佛在坐云霄飞车似的。.

似乎发现了她紧绷的情绪,安泉微微松开了油门,让车速降了下来,一点都不符合卫生这部野兽的风格。

感觉到车速恢复正常,童佑臻的心情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偷偷瞄了眼坐在身旁的安泉,回想起他们曾经共度过的童年,唇角不自学地微微上扬了些。

他还是一样没变。

还是那个嘴上不说,行动上却总是体贴别人的安泉哥。

从小她就特别喜欢跟在他身后转来转去,因为那时村里的玩伴大部份都是男生,几乎每个人都嫌她烦,只有安泉哥嘴巴上虽然一样老是嫌弃她,但却是唯二个会照顾她、带着她的大哥哥。

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他除了更加的英挺之外,还成熟了许多。

童佑臻又偷偷瞄了他下眼,忍不住为他完美的脸部线条及五官感到赞叹不已。

她想,安泉哥身边一定围绕着很多女人吧?而且一定都是美女,就跟昨晚那个女人一样……

不过那女人也真没眼光,竟然抛不安泉哥跟那个长得跟熊一样的男人离开,若是她的话,一定会选择安泉哥的--

天,她在想什么,人家安泉哥再怎样也不会看上她的。

比起台北的女人,她简直平凡到极点。

童佑臻自嘲的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赶紧扫光脑中的胡思乱想。

她不不论自己从小就对安泉哥有一种莫名的崇拜跟憧憬。.所以当安婶提议她上台北可以住安泉哥家时,其实她还偷偷高兴好几天睡不着觉。

不过,不要说自己根本配不上他,现在也不是她贪恋儿女私情的时候。

她需要钱,非常需要。

除了赚钱之外,她什么都不能想,也无法想。

她只需要钱。

一抹愁绪悄悄地爬上眉宇之间,她的心绪飘回了家乡的奶奶身上,想起从小扶养她长大的奶奶所受的苦,山头就忍不住紧紧揪了起来。

第2章(2)

一直以来,奶奶就是她的爸爸、她的妈妈,在父母因为车祸丧生之后,就不辞辛苦,一肩扛起教养她的责任。

每每回想起奶奶一把年纪还要为了养她而辛劳的种田、拾荒,她就深深觉得愧疚与感激,暗暗发誓等她有能力之后,一定要好好赚钱报答奶奶。

但没想到她还来不及赚钱,奶奶就病倒了。

奶奶得了肾病,除了换肾之外别无他法,现在虽然还能靠洗肾维持正常,但谁也不知道哪天会有突发状况。

但她们上哪去筹钱换肾呢?

光洗肾的医药费就已经压得她们快喘不过气来了。

奶奶为了怕她有负担,现在连洗肾也不愿意去了,再这样下去,奶奶的身体很快就会撑不下去的。

为了让奶奶安心治病,她只好骗奶奶说她在台北找到了一份薪水优渥的工作,还可以预支薪水,说服她改变心意乖乖的治病,然后就真的煞有其事的收拾包袱上来台北了。

但说真的,对于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该怎么样才能快速赚到钱,她到现在还是毫无头绪。

不管了,为了奶奶的医药费,她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在童佑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车子已经缓缓的停靠在马路边。

“你打算从哪边开始?”安泉将车停在忠教东路的路边,侧头望向她。

“哪边……”她的脸庞闪过一丝茫然,但很快就被乐观的神情取代,她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先去买份报纸再说。安泉哥,谢谢你载我,再见。”

不等他反应,她已经打开车门跳了出去,笑着朝他挥手道别。

忍住想多管闲事的欲望,安泉猛踩油门将车驶离,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那双大眼中曾闪过的迷惘。

想要到台北淘金,就要付出代价。

只是想不到她清澈的瞳眸或许在不久后的将来就会染上世俗的尘埃,还是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恼怒。

仿佛要转移那份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绪,安泉重踩油门,红色的跑车霎时宛若一团火球烧过了马路,朝着前言疾驶而去。

“欢迎光临--是你啊。”原本就不是很热络的声音在看到走进店里的人影之后,更加的低沉了。

“干么,不欢迎喔?”安泉走进这间布置温馨的咖啡厅,朝着柜台后的高壮身影道。

“来者是客,当然欢迎啊。”火舞白了黑岳一眼,笑容满面的自后方走了出来。

黑岳的脸色难看到一个极点,闷声道:“他又不是客人。”

“谁说我不是?美丽的老板娘,给我一杯你最拿手的咖啡吧。”安泉故意朝火舞逗弄的眨了眨眼。

黑岳的脸一沉,放下手上的工作就要走出来扁人。

“黑岳!”火舞警告者的声音,制止了他的行动。

他的下颚一紧,硬生生的收回迈出的脚步,铁青着脸回到了柜台后方。

“黑咖啡,你最喜欢的。”火舞端出了黑咖啡送到安泉面前,顺便在他对面坐下,无视老公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视线。

端起咖啡轻啜了口,安泉故意朝她眨眨眼道:“还是你最了解我的口味。”然后≤满意 的听到黑岳的拳头在桌面上的砰然巨响。

“你们别闹了,是要把我的客人都吓跑吗?”火舞没好气的瞟了他们两人一眼。

“有黑岳镇店,会有客人才有鬼。”每个人一进门就被他那双凶狠的黑眸给瞪跑了。

火舞看了眼黑岳,无奈的叹口气,自我安慰道:“总之能开一间咖啡厅就算圆了我童年的梦想了,有没有客人就没差了。”

“反正你们也不靠这赚钱。”安泉将咖啡饮尽,绽逆风英俊的笑容道:“好喝。”

“好喝对吧?再来一杯吧。”火舞眼睛发亮的问。

“不用了。”安泉拒绝得爽快,让黑岳的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讪笑。

“我又不收你钱,干么客气?”火舞不以为然的瞥了他一眼。

“没错,再喝十杯也没关系。”黑岳难得附和。

换安泉瞪视黑岳了,只有他们知道火舞的手艺有多差,为了不让她伤心,他每次总是装作很享受似的,但其实那杯黑咖啡真是平淡无味啊--这也是咖啡厅没有客人上门的另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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