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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但是……这些税,原是要缴给我们楚州城的……」陈知府有些气虚地道,他也知道自己的话不合理。.

他纯粹找碴要好处来的,想不到会踢到袁启东这块铁板。什么时候永盛行多了一个这么懂税务的人?

「可是,我们的船有经过楚州城吗?」袁启东懂的可不只税务,他振振有词地继续道:「海运的路线,是我朝大洋法典明文规定许可的,永盛行行走海洋没有一丁点的误差,难道陈知府要说这国家大法的规定,还比不上一个小小楚州城的税务规定?有税一定要先缴给楚州城,还不能上缴给朝廷,看来陈知府自认比朝廷还大啊?」

「不敢、不敢……」陈知府的冷汗几乎把背上衣衫都浸湿了。多亏他还特地穿了又重又厚的全套官服要来这里吓人,想不到把自己吓得够呛。

「再者,楚州城停泊的船只,不只要收取停泊税、货物税,甚至还要加收一笔文书税。朝廷虽让地方自主税收,却也同样在中央的税典中规定不得一税两收,陈知府辖下的楚州城可不只两收,而是一税三收,但每年统整缴给朝廷的银子却没有增加,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门道?」

袁启东再下一城,却是直指陈知府贪污了。

陈知府无计可施,真想拔腿就跑,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来这里自取其辱,别说好处没捞到,万一永盛行的人把楚州城这些肮脏事全捅进了朝廷,他掉了乌纱帽还只是小事,砍头抄家都有可能。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陈知府故作镇静地站起来,「本府今天也只是来查查税,如今看起来永盛行倒是中规中矩,很是守法,这样很好,本府要回去了。.」

陈知府自然看到靳封辰出现了,但却没有勇气再跟他说话,只是赶忙灰溜溜地走了,随行的捕快都差点被抛下。开玩笑,一个永盛行的管事就这么厉害了,要再对上永盛行的主子,他又不是吃饱太闲拿乌纱帽扔着玩。

此役袁启东立了大功,而从他与知府杠上的态度看来,也肯定与萧家没有勾结。这个结果令沐双双激动得浑身发抖,她知道这一次自己大大的赚了一回面子,她没有看错人!

于是,她正色望向靳封辰,有些赌气地道:「袁启东如今立了这般大功,你仍是质疑他、要他走吗?诛杀功臣,这样如何说服其他替永盛行办事的人?」

靳封辰闻言只能苦笑。袁启东的表现太过杰出、太过出乎意料,甚至比朱管事都要强上一线。

可是他个人的能力强归强,与他来历可疑根本是两件事,如何能混为一谈?但现在这情况,袁启东气势正旺,他却是无法再质疑他任何事,否则就如她说的,会寒了其他替永盛行做事的伙计的心。

第6章(1)

沐双双与靳封辰原是成天腻在一起,不知情的人都认为,这对新婚的夫妻恩爱至极,而靳封辰宠小妾宠翻天的传言,更是成了楚州城最令人议论的消息之一。

然而最近,他们两人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了。靳封辰离开了楚州城,却没有带上沐双双,而沐双双也少了以往的笑容,绝口不提靳封辰,两人似乎冷战了起来。

所以「沐双双失宠了」这样的谣言甚嚣尘上。楚州城里一些看在靳封辰面子上与沐双双做生意的商家,也默默收了手,静观其变,原来生意火红的南方永盛行,突然间冷清了下来。.

先不说离开的靳封辰知不知道这种情形,留在楚州城里的沐双双自然是知道的,对此却是有苦难言。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她也不想问,因为她仍在生他的气。然而他这般的作为,却更是纠紧了她的心结——他依旧不信任她,瞧不起她。他是以他的离去来证明,永盛行没有他靳封辰,她根本什么事也做不了。

惹人厌的朱管事回北方去了,还带回去一批当初一起来的伙计,永盛行里如今都是她的人马,但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益发萧索郁闷。

就在铺子里只有她与袁启东两人打苍蝇解闷时,苏季昌突然快步走了进来,一脸喜色。

「夫人,我找到一个货主了!」

「喔?你找到货主了?」闲了那么多天,沐双双也不禁眼睛一亮,「是什么货?数目呢?去哪里?」

「是一个姓吕的北方商人,他到南方购置了米粮与瓷器要卖到北方京城外港,但萧家吃不下他的量,我便自做主张接下来了。」苏季昌道。

「萧家都吃不下的量?」沐双双沉吟了一下,「那是有多大?」

「估计约要十艘船,而这么多的商品,为求稳妥,只能走海路,所以唯有我们永盛行接得下来。」

「十艘船?苏伯,先不说我们人手不够,十艘船一起出航也有相当大的风险,最近天象并不好,更别说运送的还有瓷器,不要说萧家接不下来,这个案子我们永盛行也接不下来。」沐双双虽是冲动,却也不是个傻子,她知道这趟货物的风险是她难以承受的。

「人手不够可以去找,苏家屯的壮丁不够,我还有其他路子可以找到人。」苏季昌劝说着。「何况,那吕大富说,航行中因为天候造成的损失,不需要我们永盛行赔偿,我们只要把东西送到就好。」

沐双双仍然觉得不妥,这一次的生意她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瞧她犹豫,苏季昌索性使出大绝招,「夫人,你放心,苏伯看着你长大,不会害你的。何况,你不是很想做出一番成绩给当家的看?这是一个好机会。」

好机会!

沐双双不得不说,这句话真的说动她了。苏季昌是她信任的人,她自然知道他不会害她。连北方的永盛行一年都不见得能接到一个这样的案子,而南方的永盛行初具规模,就敢承接如此大案,如果她真的成功了,那可是代表性的成绩,谁都不敢再小看她。

「好!我们就试试看!」沐双双握紧拳头,把心一横决定接了。「不过,这次我也要一起上船。」

她很清楚,靳封辰一定会反对的,所以她不能让他知道,只有她自己做出来的成果,才值得向他炫耀。她一同乘船北上,一方面可观天象让船队趋吉避凶,另一方面,她要亲自到北方找靳封辰,亲口告诉他她成功了。

他的突然离开,对她的打击是无比巨大的,但她却无人可以倾诉,也没有人了解她的心情。

她这才发现,她在沐府只能靠自己,如今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嫁给了他,她还是只有一个人……

自己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证明她不是个傀儡,她有血有肉有感情,甚至她比任何人都要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她不要再一个人了!

在她提出一起上船这个要求之后,苏季昌欲言又止,似乎想阻止她,最后仍是作罢。

而袁启东则是一心一意地算着帐,不发一语。

这只是一场冒险的开始,却没有人知道,这一趟旅程不仅仅是对永盛行,甚至对整个王朝都即将掀起惊天的波涛。

永盛行的海船由盐城出发,至京城外港停泊,约需半个月的日子。那货主几大箱的货,也在苏季昌的居中斡旋之下,成功地上了船。

而袁启东为了增加船上历练的机会,也主动要求上船,看在入京之时可能会有一些与官府的往来程序,沐双双于是也将他带上。

接下来,就开始沐双双的冒险了。

虽然她从小在楚州城长大,但她毕竟没有上过船,尤其这次一上就是海船,面对的是惊涛骇浪,饶是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在第一天过去之后,仍然非常惨烈地晕船了。

在船上吐得淅沥哗啦不说,见到什么人都是模糊不清,任何食物都能让她反胃,顶多只喝得下水。船行五天,她已经惨白憔悴得不成人形,腰都瘦了一大圈。

幸好她出船前已观察天象好一阵子,知道近日不会有暴风雨,她也就索性在船舱休息,这领航的事有永盛行经验丰富的船夫来做,至于在船上下令的工作她也全交给了苏季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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