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快乐大妈

张丽湘与田妈在原圣泉小学里面四处观察着，一处一处地研究经营业态规划和装修设计风格。手机端 m.其他几个项目合伙人，有的拿笔记着，有的用尺测量，有的在纸画图，俨然是一个精干的工作团队。

张丽湘问：“阿姨，你们知青，以前是几个人住一个房间的？是平铺还是下铺？”

田妈答：“我们当年是三个人住一间房，所以每间房里摆三张床铺。床铺是那种下铺的，但是，层只用来放东西，下层才睡人。”

张丽湘：“那么，万一人多住不下怎么办？如家属来探亲了，知青的同学来探望了，等等。”

田妈：“人多也不会住层的，因为让人爬爬下的很不方便。人多住不下的时候呢，会两个人挤在一张床睡的。”

张丽湘又问：“知青点里面哪个工作岗位最吃香呢？”

旁边一位大妈抢着答道：“那是知青点厨师呐，田妈以前是我们公认最好的厨师。”

张丽湘：“哦，厨师最吃香？为什么呢？”

另一位大妈解释说：“因为第一，厨师不用山劳动，免了风吹雨淋太阳晒；第二，有什么好东西，厨师可以先尝先得。”

田妈辩解道：“哪里有？厨师每天要挑一池的井水，完全是重体力活。水井到厨房有300多米的距离，来回40几趟才挑满一池水哩，每天都是腰酸背痛的呐，你们当然不知道厨师的辛苦。”

又有大妈反驳：“哪里，当年几个男知青愉愉地抢着为你挑水呐，常常是其他知青出工山了，有人开溜，悄悄地去帮田妈挑水。我们的田妈，亭亭玉立、风采迷人，那时候有几个追求者呐。”

大家乐得哈哈大笑。

接着，有人补充了一句：“还有一个岗位最吃香：赤脚医生。”

张丽湘好地问：“是吗是吗，赤脚医生？这是什么工作？”

一位大妈解释说：“赤脚医生是由公社安排给知青点的，属于流动岗位，今天来这里、明天去那里，在哪里都像做客，谁也管不着呀。”

张丽湘仍然不明白：“赤脚医生他真的是医生吗？他能够给人治病吗？”

大妈们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我们女知青最需要赤脚医生，又最怕赤脚医生。你想啊，女人难免经常有妇科问题吧。问题是，赤脚医生是男的，嗨，麻烦大呐！”

“但是没有赤脚医生也不行，知青们一旦有个头疼脑热的，干部们会十分紧张，他们生怕出问题呐。”

“是，有个赤脚医生，也能解决一些问题。而且赤脚医生看病治病，他不收钱的哩，哪像现在医院的医生，把病人当作摇钱树、提款机。”

“正是正是，你们看，刚刚我在朋友圈收到了周立波的一个段子。你看啊，说的是当下大多数医院的德行。他说：‘强盗通常只在晚作案，医院却是全天候抢钱；强盗风里来雨里去四处流窜，医院冬天暖、夏天凉，环境优雅；你把钱交给强盗是为了活命，你为了活命而把钱交给医院；强盗只能抢光你身的财富，医院却能抢光你一生的积蓄；强盗只会逼你掏钱，医院却能逼你借债；你碰强盗作案可以破财消灾，你碰医院抢钱却会倾家荡产；强盗作案时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医院抢钱时理直气壮无所顾忌；你被强盗抢了可以报警，你被医院抢了只能认命；强盗作案时把自己打扮成魔鬼，医院抢钱时把自己伪装成天使；强盗抢光你的钱他逃跑，医院抢光你的钱你滚蛋；强盗钱抢多了叫数额巨大得枪毙，医院钱抢多了称贡献突出受表彰；医院一辈子也许不会被强盗抢，强盗一生肯定会被医院抢；医院辈子肯定是强盗，强盗下辈子一定想当医生。’马云也说了:‘医院要是能使用支付宝好了，付款后诊，治好了再确认支付，态度不好给个差评，这样医院的服务态度会好很多，医生护士跟在屁股后面嬉皮笑脸的：亲，给个好评呀！要没治好TMD申请退款，这样医疗改革完善了’。”

“啊哈哈哈哈！”她们笑成一团。

张丽湘说：“你们怎么对医院这么恶心的评价？是不是都有亲身经历呢？”

一位大妈说：“我们还算较幸运的，没有得大病。你要去那个老年社区问问，那里的人，基本是被医院抢得只剩最后一口气了，才被家人送进养老院去吃饭等死哈哈哈哈！”

张丽湘不信：“不会吧？有这么严重？”

另一位大妈说：“别说不信，我个月吃过医院的亏，也是被医院抢劫了。个月，我痛风发作，右脚踝关节肿痛，行动不便，儿子送我去医院。我对医生说，给我开一点治疗痛风的西药吧，医生却不同意，而是要我去拍X光片。我说我并没有骨折，为什么要拍片呀？医生说，必须先拍片，排除骨折的可能性。没办法，交了80元拍片的钱，在那里坐等1个小时，拍完片子还要等1个小时才能拿到结果。然后，可以开药了吧？还不行，医生又安排我去交费——验血。我说为什么不能直接验血，检查一下尿酸行了呀。医生是不让你省钱。医生说，这是医院规定的治疗流程，他也没办法。看看，抢钱也是制定了流程的哩。”

“啊哈哈哈哈！”她们再次笑成一团。

张丽湘好：“哗，你们好爱笑，好会聊天！以前做知青的时候也这样吗？”

田妈说：“以前做知青的时候，每当天气晴好，晚三五成群地围坐在晒谷坪里，由男知青讲故事，女知青在一旁打扇子。”

有人插嘴：“那是‘晒月亮’嘛。”

田妈：“对对对，是‘晒月亮’。”她见张丽湘好地看着自己，直接说明。“白天晒太阳，晚晒月亮。头顶星空，围坐聊天，免得孤单想家。有几个男知青最爱讲黄色笑话，女知青用扇子打他，心里却是很享受的哩。你想啊，大家都没事干，还不靠黄色笑话打发时光？要不讲鬼怪故事呐，吓得女知青扑进他的怀里说‘我怕我怕鬼’，其实他们是要借机抱一抱喽。”

“啊哈哈哈哈！”她们笑得前仰后合，涕泪齐流，一个个脸的皱纹都快要裂开了似的。

张丽湘先是被她们的巨大笑声所震撼，然后又被她们的神态所启发：明知生活是苦难，人们也要笑着面对，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这时，有人的手机响起了提示音，于是打开来看。那位大妈笑道：“什么啊，今天是3月4日吗？听听这个段子啊：3月4日是个好日子，可以丢3落4，可以挑3拣4，可以说3道4，可以颠3倒4，可以勾3搭4，可以朝3暮4，还可以不3不4，一年之也这么一天可以乱来。亲们一定要珍惜啊！希望你们有情人一起3盟海4！”

“啊哈哈哈哈！”她们又是拍手、又是跺脚，又一阵狂笑。

张丽湘感觉到了：世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这些大妈们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