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绝没听过这样好听的情话

机场,他的私人飞机已经恭候在此。.助理快步过来,给二人拉开了车门。

“去哪里?”童朝夕疑惑地看着他,不肯下车。她只是在早上七点多钟眯了会儿,他是在那时候做好安排的吗?

“罗嗦,下来。”他朝她勾手指,眉头微拧。

童朝夕琢磨着,只要不去民政局登记,随便他的,总不能把她拖到什么地方剁吧剁吧砍了埋了吧?

飞机冲上云宵,数个小时后抵达目的地洽。

抵达的时候已是黄昏,海水泛着淡金色的鳞光,不停地冲刷着长长的海岸线。

这是一个小岛,岛上人多是金发碧眼,偶尔可以看到几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人钤。

眼之所及的建筑都是色彩鲜艳的小木屋,酒吧遍布。远远的,白桦树林子那一头露出歌德式建筑特有的尖尖的顶。

“俄语?俄罗斯?”她突然醒悟过来,她们现在应该是在俄罗斯这边的小岛上。

“曼得罗基。”他笑笑,解开了衣领扣子。

原来跑这里来了!童朝夕在路边的木椅上坐下,仰头看天上的彩霞。

若她自己有能耐过这种生活就好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同样是人,晟木槿可以生在一个好人家,左佳佳可以有个好老爸,晟非夜可以有好本事,她却一样也没能拥有。

烤肉味儿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童朝夕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几声。她转头看向飘来香味的烤肉店,小声说:“晟非夜我饿了,请我吃烤肉,我还想喝酒。”

当他的小情|妇嘛,当然要这样随时随地地提要求,不然多亏。

晟非夜还真的跑去买了一大盘烤肉过来,只是没给她酒,只丢给她一灌饮料。

“你脚底刨的坑还能养鱼,别喝酒了。”他挽起袖子,慢吞吞地切烤肉,用叉子叉了一小块喂到她的嘴边。

童朝夕也不客气,张嘴吃了,小声说:“酒养的鱼才好,成天晕乎乎的,不知道逃跑。”

晟非夜抬眸,盯了她几秒,微微一笑,“拿肉喂的你也不会逃跑吧?”

童朝夕咧了咧嘴角,美眸里波光潋滟,指着前面说:“看海上面的大轮船。我小时候特别想当个船长,驾着我的大轮船去我想去的地方,打海盗,挖宝藏。”

可惜,她不仅没有船,现在靠晟非夜吃饭,连鞋袜都是他的。让她觉得可耻的是,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之前那些年,她过得太辛苦了。

若没有丁嘉楠倒下的那一段,她现在已经毕业,凭她的专业成绩,当个好医生没有问题。和丁嘉楠过普通的日子,人生也算完美。

现在的她呢,唯一能称为完美的事就是,她还活着。

“晟总。”助理快步过来了,俯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晟非夜扭头看东边看去,几个俄罗斯大汉正朝他这边看着。

“晚一点到。”他挥了一下手指。

助理匆匆过去,和那几个人交流了一会儿,一起离开了。

“你来办事啊?”童朝夕明白了,应该是一早就准备好了今天的行程,不然飞机怎么可能说飞就飞?

“小事。”他笑笑,把托盘里的烤肉切开,推到她的面前,“慢慢吃,我去谈点事,留两个人陪你。”

陪什么陪,就是看着她!把她放到这里,她逃都没地方逃!童朝夕朝他挥挥手,唇角轻勾,“等下我喝酒,你别怪你的人。”

“嗯,我弄死你就行了。”晟非夜盯了她一眼,起身走开。

童朝夕倒不是怕真的被他掐死了,是怕他发狠在她身上乱来。说真的,晟非夜是没生在乱世,若是乱世,他准是称霸一方的角色。

慢吞吞地吃,居然一大盘烤肉被她吃光了。

天色大黑,小岛上依然热闹。好多人换了泳衣往海边跑。也不管身材好不好,是不是大肚腩,昂首挺月匈地从她面前走过去。

她当然不能去沙滩上踩,她怕脚底感染。人生本就艰难了,若还落个残疾,那真是悲苦到家了。

两个助理在一边站着,很安静。

“我们晚上回去吗?”她问道。

“今晚会住在岛上。”助理说道。

“那……他是谈生意?”她又问。

“不是。”助理摇头。

童朝夕耸耸肩,这两个人话还真少!

不过,那几个俄罗大汉也不像做生意的,粗胳膊上纹着的偌大的纹身,更像是黑|社会。晟非夜这人只怕真是混黑道的,不然眼神能有那么戾气十足?晟家人怕他,可能是怕他随手拿把枪出来,啪地一声赏出一粒升天弹。

童朝夕觉得自己的三观可能出问题了,她没觉得晟非夜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这样挺凌厉的。她又不是小姑娘了,还盲目的崇拜暴力份子。

“我去趟卫生间。”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臂,按着路上的标志,往卫生间的方向找去。

两名助理敬职敬责地跟在她的身后,陪她到了卫生间外面。

童朝夕进去洗手的时候,有两个女孩子正在洗手盆前补妆,聊天。她听了会儿,眉头微微拧起。

这两个女孩子聊天的内容,居然是有人要在前面的酒吧里找几个中国人的麻烦,要砍手砍脚之类的,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她拧拧眉,看向女孩子放在洗手盆上的火柴盒。上面有酒吧的名字,两个女孩子就是在那里听来的消息,所以怕惹祸上身,先出来了。

难道是晟非夜?她拧拧眉,突然有点儿担心。他要是被弄死了,她怎么回去啊?

不然通知他一声?

她拿出手机,立刻悲催地发现手机没有国际漫游,现在只能看时间……

出了卫生间看,两名助理正靠着树吸烟。

“晟非夜到底干什么去了?”她一瘸一拐地过去,小声问他们。

“谈点事。”两名助理互相看了看,站直了身子。

“联络他!”童朝夕果断地说道。

“那地方进去就要关机。”助理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童朝夕沉默了会儿,这事她不管也有不管的道理,她只是个女人,怎么管得了这么多?但是真不管的话,好像良心上又过不去。大家一起来,总要一起回去吧。

她看了两名助理一眼,低声说:“走了,我们找他去。”

“你不能去。”助理赶紧拦住她。

“他有危险。”童朝夕拧眉,严肃地看着二人。

“啊?”两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脸不敢置信。

“算了,我们过去看看也不要紧吧。”童朝夕晃了晃手里的火柴盒。

“可是……”两个人又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从他们的表情不难判断,晟非夜真的到了那间酒吧。

童朝夕立刻往前走。

两个女孩子是刚出来的,酒吧离这里不远。而且晟非夜到了之后,直接来这里,说明也是直奔目的地来的。

但是,她问了一路也没能找到那家酒吧。.

她的性子就是这样,想做什么,没人拦得住她。两个助理显然事先得到了晟非夜的叮嘱,不敢过份拦她。就这样一直陪着她往前走。

突然,前面传来了一阵阵的躁动声。

童朝夕停下脚步往前看,只见好多人都往那个方向跑,隐隐掺杂着英语,说是前面打架,捅死了人!

童朝夕犹豫了一下,加快脚步往前走,渐渐的越走越快。

为人得仗义啊,晟非夜也救过她呢!

渐渐地靠近那群人了,打斗声越来越清晰,还真的有普通话掺在里面。她左右看看,在路边捡了块石头,奋力挤进了人群。

酒味儿很浓,那群人正在沙滩上打得起劲。她瞪大眼睛看了会儿,真没能认清哪个是晟非夜。个个都头皮血流,衣衫扯得稀烂,而且因为都在沙滩上打过滚了,满头满脸染了血的沙子。

她举着石头,不知道应该往哪边打。

“童小姐……你在干什么?”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叫她。

“你们两个瞎了吗?晟非夜快被打死了。白拿钱养活你们了。”她没好气地骂道。

“看来我的钱没有白养活童朝夕啊。”那低醇的声音在她耳畔低笑。

童朝夕一个激灵,猛地扭头,手里的石头砸下去,又砸到了伤脚……

“晟非夜!”她痛呼了一声,坐到了地上

警察来了!有人大喊道。

那群打架的人不打了,躺在地上直喘气,直到被警察和医生抬走。

童朝夕也想有人来抬她!她恼火地看着晟非夜,责骂自己多事。

“童小姐说,在卫生间里听到有人要暗算你。”两名助理神情尴尬地说道。

“是吗?”晟非夜弯下腰,凝视着童朝夕湿漉漉的眼睛,慢吞吞地说:“你是来救我的?”

“行了,知道你晟大爷不用我救,你要不要高高在上啊?我是讲义气,懂不懂?讲义气!”她被他的语气激怒了,用力推了他一把。

晟非夜被她推得退了两步,低笑着说道:“讲义气也挺好,我真没白养你。”

童朝夕脸红透了,不满地嚷嚷道:“行了行了,我知道我蠢,你别笑了。”

晟非夜弯下腰,抱着她的腰往上抄,捧着她的臀说道:“抱紧了,我带你玩去。”

“脚痛啊,玩什么玩?”童朝夕真想弄死他!

“我玩|你,你玩|我喽。”晟非夜还是笑。

这人真是有力气,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捏她受伤的脚,指尖在她的脚踝上轻轻地摩挲。

“野牛一样,你也不怕我把你压|垮了。”童朝夕的脸皮一寸寸地红了,往下挣了一下,没挣开。

“你这么瘦能压|垮谁?我倒是常害怕把你给弄坏了。”晟非夜眉眼间的笑意

童朝夕决定闭嘴,和他有什么好说的?再多说一个字,她能被他气死。

“我事办完了,带你干坏事去,去不去?”他把她往上颠了颠,唇角勾着,诱|惑她。

“杀人越货?奸|淫掳掠?”童朝夕反嘲道。

“有没有胆子?”晟非夜问她。

“没!你以为都像你!”童朝夕怒骂道。

“没事,我借你几个胆。”晟非夜又把她往上颠了颠,抬眸看她。

童朝夕的心脏突然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他蛊惑她干什么去?

沙滩上,留下一长溜深深的脚印,一直延续到月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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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船?”童朝夕错愕地看着他。

晟非夜是不是疯了?

码头上停着一长溜的私家游艇,而晟非夜想干的坏事就是带她来偷一艘船,去海上看月亮。

果然是个悍匪啊!

“我不去!这是犯法的。”童朝夕吓到了,这真要捉进去,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你不是想当船长吗?我们开出去玩玩,晚点送回来。”晟非夜笑笑,拉着她跳上了快艇。

他熟练地用工具拆开了控制屏,不知道怎么弄的,居然把快艇发动了。

童朝夕紧张得要命,晟非夜这人还真是胆大包天,什么事都敢做!

他利落地驾着快艇在海面上破浪而行,白色的浪花翻滚起来,急速两后退去。

月光鳞鳞地落在他的眼里,化成两片浩瀚的海。童朝夕看了他一会儿,居然兴奋起来了。

若有人追来怎么办?若快艇翻了怎么办,若有海怪从海里窜出来怎么办?

童朝夕啊,她其实骨子里还是个孩子呢!只是时光和生活催着她快快长大,把她的少女心性早早地就打磨平了,强迫她早早长成了一个大人。太过成熟的孩子,童年都不怎么愉快。童朝夕早早地学会了察颜观色,忍耐度日,那些原本应该由孩子们享受过的时光,她统统没有享受过,所以她的心底里才会有这个当船长、找宝藏的梦。也只有晟非夜,能把她变回成一个孩子。

“好玩?”他唇角勾了勾,手环到了她的腰上。

童朝夕转头看他,心境复杂,半晌,轻轻地应了一声,“哦。”

晟非夜这个妖魅,他把她心里的梦全给搅活了!

“我们捉条鲨鱼怎么样?”他停下船,从后面翻出一支海钓竿,手臂一轮,把鱼钩丢进海里。

“哪来的鲨鱼。”童朝夕抿唇,趴在船舷往海里看。

船静止了,细小的鳞波在海水里晃动,暗影重重中,真的像有大鱼从水面底下滑过。她突然有点害怕,扶着船舷飞快地往下蹲。

“我们还是走吧。”她眉尖轻蹙,摇了摇他的袖子。

“有我呢,怕什么。”他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垂钓。

“你偷的船,你还不怕。”童朝夕真是服了他了。她也算是见过了各色各样的人,晟非夜这样的男人,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难道他就没有害怕的事吗?

“船而已,又不是潜艇。”他挑了挑眉,手指探过来,往她乌顺的头发上轻抚了几下。

“晟非夜,你有怕的事吗?”童朝夕盘腿坐下来,好奇地问他。

“嗯……”晟非夜想了会儿,点头。

“什么啊?”童朝夕好奇心顿起。

“嗯……”他偏过头,示意她亲亲。

“这还要条件!”童朝夕琢磨了片刻,换他一个秘密也行!

她撑着他的腿,嘴唇凑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可以了,说啊。”童朝夕催促道。

“怕你不乖。”晟非夜低低地笑了起来。

童朝夕盯了他一会儿,咬牙骂道:“骗子。”

“不骗你。”晟非夜往她的脸上抚了几下,慢吞吞地说道:“你野得很。”

“哪儿野了,哪儿?我是长了角,还是长了蹄子了?”童朝夕不服气地说道。在他面前她提多温柔娇俏了。

“行了,少夸自己。”晟非夜把她揽到月退上坐着,淡淡地说:“壳那么厚,一层一层,剥都剥不完。”

长了蹄子不怕,跑到哪里都能逮回来。长了角也不可怕,他是钢墙铁壁顶不穿。唯独壳厚没办法,拳头大小的心脏包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硬壳,很难攻得进去。

童朝夕不出声了,真心随便让人看透了,是很可怕的事。她不要那样。

“鲨鱼。”他突然站起来,飞快地转动鱼线,拖着鱼在水里左右晃动。

这鱼真的挺大的!

童朝夕兴奋地弯下腰看,肯定不是鲨鱼了,或者是金枪鱼?

他猛地拽回了钓竿,一条她手臂长的大鱼被拖了上来!

“哈,真大!”童朝夕乐了,伸着双臂去抱在半空中活蹦乱跳的大鱼。

鱼很顽强,誓死不投降,在她怀里使劲地挣扎。童朝夕也誓死不放手,她头一回在海上钓鱼,头一回亲眼看到钓上这么大的鱼呢。她抱着鱼跪倒在甲板上,见鱼还不肯曲从,干脆往地上一趴,把鱼压|在了身下。

晟非夜嘴角轻颤,一脸古怪地看着与大鱼奋战的童朝夕。

她是真的很高兴,很兴奋!晟非夜和她在一起这些天,第一次见她这么开心。

“晟非夜,你好厉害啊。”她把鱼给制服了,坐起来,仰着小脸朝他笑。

别的事不见她说厉害,这件事她却对他露出一脸崇拜之情。晟非夜也无语了。

“晟非夜,咱们把它吃了吧!”童朝夕舔嘴唇,盯着大鱼说道。

“你吃。”晟非夜用手拔开她脸上沾到的一片鱼鳞,慢吞吞地说道:“我看着你吃。”

“生的啊!”童朝夕朝他瞪眼睛。

“怎么着,你还指望我能徒手生火,手掌烤大鱼?我吐一口唾沫,变化出油盐酱醋?”晟非夜挑着眉梢问她。

呃……好像真不能!

她揉了揉鼻子,站了起来,惋惜道:“那明天吃吧。”

不过,明天就没有今天的心情了呢。

“前面是教堂。”他说。

童朝夕顺着他的视线看,上岸的时候看到的歌特式建筑原来是岛上唯一的教堂。

“你猜有没有神父?”他问道。

童朝夕摇头,不知道怎么猜。

“过去看看。”他驾着船往岸边靠。

“是找神父借火烤鱼吗?”她问。

“如果你真想吃。”晟非夜加快了速度。

童朝夕又扭头看他,更纠结了。若是他是丁嘉楠就好了,那多完美。这么好的夜晚,这么好的风景,这么让她喜欢的丁嘉楠,人生多幸福啊。

“童朝夕,别扫我兴。”晟非夜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

他知道她在想谁……童朝夕别开脸,故意抱怨道:“你怎么这么无礼?我看你一眼就是扫你的兴了?那你以后也别看我。”

晟非夜扫她一眼,慢吞吞地说道:“你知道你的小嘴巴挺有意思的吧?”

“什么意思?”童朝夕小声嚷道。

“你猜。”晟非夜冷笑。

童朝夕拧眉看了他一会儿,学着他拧她嘴的样子,往他的嘴上用力拧了一把,小声骂:“讨厌鬼。”

晟非夜拉下她的手,居然没有发火,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眼,问她,“你觉得人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痛苦,还要坚持活下去?”

刚刚还像个土匪恶霸的晟非夜,怎么突然问她这么有哲学道理的问题?

“你经历过痛苦吗?”她问。

“你再猜!”晟非夜转开了头。

“不猜。”童朝夕说不过他,闷闷地说道。

“那就回答我的问题。”晟非夜说道。

童朝夕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小声说:“因为希望啊。”

虽然很怕抱有希望,但是有希望确实是一件好事情。她谨慎地行走在世间,不正是因为抱有明天会好一点的希望吗?

“那就对了!”他把快艇靠岸,跳下去,转身把手伸向她,“下来吧,我的小希望。”

童朝夕扶着他的手,跳进他的怀里。

教堂就在前面,往前走两百多米就能到。

童朝夕突然猜到了他来的目的——结婚——

他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但是,在教堂结的婚,回国后完全可以不算数呢!晟非夜这个人也算给她留退路了,若她实在不愿意,这婚礼也能不作数。

更重要的是,像他这样的人,从来不守规矩,也不受约束,那纸婚书对他来说还真没什么作用。他若当你是他太太,那你就是。他若不当你是,你浑身上下贴满了结婚证,他也懒得多看你一眼。

她心境复杂地跟着他往前走。因为脚痛,所以走得很慢,两百多米,两个人像是走了几十年。他没催她,没抱她,童朝夕也明白是为了什么,他给她反悔的时间。

而此刻的童朝夕突然不想反悔了,就像他说的,她也需要希望。她独自支撑着生活,太辛苦,也太孤单了。晟非夜这株枝繁叶茂的大树,简直像

她在教学门口停下脚步,仰头看彩色的玻璃,小声说:“你还是在玩游戏吗?”

“看你。”晟非夜说道。

“不嫁,我没婚纱!我的衣服脏死了!”她跺脚,眼眶泛红。

晟非夜手掌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抚动了几下,沉声道:“都转过去。”

黑暗中,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了会儿,安静了。谁在黑暗里啊?童朝夕往黑暗里看,有十多个人影静立在白桦树下。

晟非夜抓着她沾了鱼鳞和海水的裙子,往上一拽,给她月兑了。

“光|着啊?光|着我也不嫁!”童朝夕更想哭了。

晟非夜把裙子丢了,把自己的衬衣往她身上套,一颗一颗扣子扣好,最后给她把肩膀整理平整了,沉声说道:“童朝夕你记着,这是你的婚纱,也是你的盔甲,比你的壳好用。”

他说完了,大步过去推开了教堂的门,转身朝她伸出手。

神父在等他们。

他说去谈事,其实是来这里见神父。

童朝夕在门口足足站了十分钟,慢步踏上了台阶,把手递给他。

没有婚纱,没有戒指,没有宾客,这是她的第二次婚礼!第一次也是这样,什么也没有,她在病床前,把戒指戴到她和丁嘉楠的手指上,她成了丁嘉楠的盔甲。她那么绝望,又那么希望丁嘉楠醒过来。

现在,终于有人要当她的盔甲了。

她垂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她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她真被晟非夜那几句话打动了。她很想任性地活着,不怕风雨,不愁衣食,不俱未来。她很努力很努力了,但现实总是往她脸上扇耳光,不肯让她过得安稳。

她的要求其实那么地简单,就想有个小屋,有个疼她的他,冬日围炉而坐,听雪看月……

可是上帝偏不满足她,就给她使绊子,就给她使绊子!

神父以为她是感动的,叽哩咕噜地念祝词。

交换戒指的环节,没戒指,他给了她一张黑金卡,沉声说道:“以后,我让你横行霸道。但若背叛我,我也会让你痛不欲生。”

童朝夕捏着黑金卡,抬起泪盈盈的眸子看他。

这也叫婚姻吗?到底是爱得死去活来的婚姻好,还是这样说清楚、利益分明的好?但最好的婚姻,是不是真像他们这样,没有爱情,所以不会心伤。

“别哭了,从现在起少犟多笑,有你看不顺眼的人,尽管一巴掌打过去,这样就行了。”他捧着她的小脸,低低地笑道:“童朝夕,听懂了吗?”

“我看你不顺眼,也能打?”童朝夕唇角轻颤,哭着问他。

这结婚仪式可奇葩了,新郎新娘讨论的是怎么打人!助理们互相看了看,连上来祝福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对。祝,你们打得愉快?

“我让你打。”晟非夜额头低下去,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你要是打得对,我没话说。要是敢和我胡闹,你就躲好点缩紧点。”

神父听不懂中文,看到两个人抱一起了,为了早去睡觉,赶紧过来让两个人手叠着手,放在圣经上面发誓。

完事!

童朝夕并没有感觉到儿戏,她看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忍不住地想,或者这回真的能赢了呢?或者真的就让她撞上了真正的人,一辈子这样横行霸道下去了呢?

她眨眨眼睛,哭得更厉害了,“可是你怎么能在这时候威胁我?我脚痛,站不起了。”

“我看看你的脚。”他蹲下来,托着她的脚看。

线又绷开了两根,血正在流,不过不像之前那么可怕。

“童朝夕,你要记住,世上没有人值得你为他流血。”他抬眸看她,缓声说道。

“总有那么个人的。晟非夜,若有一天你能爱上那么个女人,你会懂的。”童朝夕扶着他的肩,哽咽着说道。

晟非夜眯了眯眼睛,沉声道:“我是男人,我若为我的爱人流血流汗,那很应该。但是你是女人,天生是让男人保护的。明白吗?不能保护你的人,你不必记在心里。若有一天,我也不能护着你了,你随时可以离开。”

童朝夕觉得他说得不对,又觉得有点对,若真有这么一个男人爱着她,她得多幸福啊。

她想了会儿,只说了一句,“爱情不是那样的,都是要付出的……”

“我的爱情是这样。”他抱起她,大步往外走。

那么,他对她会有爱情吗?

童朝夕没问,她觉得不可能。

晟非夜这样的理智的男人,把一切看成游戏的男人,应该这辈子都不会爱哪个女人吧?他只是需要一个女人让他开心,她正好能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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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非夜真是来谈生意的,不过顺道拐着童朝夕结了个西式的婚礼。

第二天童朝夕就被他送回去了,他还要留在岛上继续谈事。他工作上的事,是一丝口风也没向童朝夕透露。不过,她猜测了一下,去那小岛上见一群粗壮的汉子能有啥好事?买卖潜|艇?

回到他家里的时候,她脑子里还是晕晕乎乎的,找不到北。这婚是算数,还是不算数呢?她惆怅极了,而且居然还很想他!

脚底刨的小坑感染了,她自己悄悄买药吃,拿着家里的纱布和酒精处理了一下。她可是未来的大医生,用不着别的医生再给她脚底上扎几针,痛!

全身放松后,她昏睡了两天,第三天跑去上课。

这两天晟非夜没来电|话,助理说他谈事的时候不开机。你看看,男人把女人拐到手了就这表现。你是他嘴里的肉了,他想嚼就嚼,不想嚼就搁一边。

但是童朝夕不生气,她觉得挺自由的。

下了课,她伸了个懒腰,一个人慢吞吞地往停车场走。

叮……手机响了,左佳佳打来的。

“童朝夕,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你两天了,今天就是来逮你的。”左佳佳的大嗓门在手机那头嚷了起来。

“脚受伤了,在家里休息。”她懒洋洋地说道。

“你怀|孕了?”左佳佳尖叫。

“啊?”她楞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抚小腹。

“根据我在妇产科的工作经验,我听声音就知道你怀|孕了。”左佳佳大大咧咧的声音从她身后传了过来。

童朝夕飞快地扭头看,只见左佳佳正甩着牛仔包,笑嘻嘻地朝她走过来。

“你还有这特异功|能?你看你肚子,你才怀孕了。瞎嚷什么,还嫌我不够出名?”她白了左佳佳一眼,把手机塞回包里。

“啧啧……你这身新衣服太酷了……”左佳佳捏着她的袖子上下左右地打量她,小声叹道:“你这个妖精,真是穿块破布都好看啊。我这一身花了我半个月工资,怎么就穿不出你的仙风道骨?”

“因为我有仙骨,你没有。”童朝夕挽着她的手往前走。

她不想太引起同学注意,所以今天穿了三十块一件的白t恤,就在校门口的地摊上买的。衣服一白到底,上面连个字母也没印。黑色九分裤,裤角上有小熊贴画。大拖鞋,脚底还缠着纱布。

“晟非夜连你的脚也没放过?咬的吧?啧啧,也太狠了。你的月匈还好吗?没咬掉吧?”左佳佳又看她贴着纱布的脚,用手指戳她的心口。

“左佳佳,你能正经点吗?”童朝夕抱着双臂,单脚跳着躲开她。这疯丫头打了鸡血了。

“我很正经!童朝夕,你能有点良心吗,今天什么日子?”左佳佳咬牙切齿地瞪她。

“你生日?”童朝夕努力想了想,没想起来。

“你狠!”左佳佳牙咬得更紧了,小胖脸扭曲成一团。

“什么日子啊?”童朝夕小心翼翼地问她。

“我们相识六周年!”左佳佳鼻孔重重出气,一副恨恨的模样。

“咱俩又不是情人,过什么纪念日啊。”童朝夕笑了。

“你看看你,童朝夕,我白爱你这么多年了。你找着厉害的男人了,你就把我给忘了。”左佳佳磨着牙,鼻孔直喘粗|气。

“我错了,错了,左大姐,我向你鞠躬!”童朝夕见她火了,赶紧鞠躬道歉。

“你鞠三个躬干啥?我又没死!”左佳佳更生气,非让童朝夕重来。

童朝夕只好重新抱拳作揖。

“算了,我带你吃好东西去。”左佳佳拍皮包,笑着说:“我爸彩票中了六万块,换了个新档卖猪肉,生意好得不得了,还有个大妈看上他了,我要有后妈了。”

头一回见到为有后妈这么高兴的人啊!左佳佳果然不是凡人!---题外话---

今日两更,两万字。小妖精们,你们猜对了吗?

重申一遍:我的微信公众号:moyanxiv587。一旦有因和谐退稿的事情发生,原版我会发到我的公众号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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