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个吻
冰冷的唇,仅仅是印在贺兰汀舟的唇上,此外再无其他动作。.
贺兰汀舟脑子嗡的一下炸开,唇上微凉的触感,无不在提醒着她,她真的被楼笙亲了,你妹的!居然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更可恶的是他竟然攥住了她的手腕,不轻不重的按住她的穴位,让她丝毫都动弹不得,更遑论张口咬他,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剩下拿眼睛恶狠狠地瞪他。
可她表现的越是愤怒,楼笙反而就会越开心,楼笙这么欺人太甚,她怎么还能用自己的愤怒,来取悦他的开心,于是她不喜不怒,眯眼望着近在咫尺的楼笙。
围观的人群,几乎是同时爆发了一阵高过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还没出嫁的少女,更是羞红了脸蛋儿,想看却又不敢看,捂着脸透过眼缝往外看。
事情太过突然了,十位美人全都还没反应过来,一直冷冷淡淡地蓝燕,细长的眼儿蓦地瞪大一圈,身体骤然紧绷了起来,像是掉到了一个冰窟里面,浑身上下都在瑟瑟的发着抖。
贺兰汀舟头一次这般无力的怨恨自己,怨恨自己天生经络滞涩,不适宜习武,连一些粗浅的功夫她都不会,不然也不会如此任楼笙拿捏,等到他的唇离开,她方才恢复了自由。.
“燕儿姐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穿鹅黄纱裙的少女,用手捅了捅还在愣神的蓝燕,她的神色已恢复了如常,冷冷道,“继续闹,萧爷吩咐的事,必须完成。”
她之所叫她们几个到贺兰府外面大吵大闹,一来是为了借助舆论把楼笙请出府,二来也是为了做一场戏给惠帝看,让他认为她和楼笙的关系不过尔尔,借此来打消他剩下的疑虑。
可如今倒好,楼笙这样不仅当众坐实她和他的断袖关系,更且还大肆的告诉了别人,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怎样的,不然又怎会在大庭广之下,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行径。
此局他棋高一着,她虽然输了这局,但不是输在了谋划棋局上,而是输在了她还是太低估楼笙了,太低估了他的忍耐力,明明洁癖那么严重,却偏要……这一次,她输的心服口服。
贺兰汀舟重重吸了一口气,想要笑可又笑不出来的样子,说,“前几天,我接到一封来自北芪的家书,楼相想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吗。”
只等着楼笙问她“什么?”两字,却不想他面色微沉下来,道,“不想。”
贺兰汀舟被这两字一噎,险些忘了后面要说什么,“事关楼相,纵然楼相不想听,但我也是要说的。”
旁边抱剑而站的安深,脸上写满了疑问,北芪给相爷来的家书,什么时候寄来的,他作为相爷的贴身护卫怎么会不知道。
下面吵的热火朝天,上面两人毫无所知般的说着自己的话。
那封家书的大意,是威胁她不要再跟楼笙有任何的往来,尽快从他的身边消失,即使有一天楼笙把她带回北芪,他们楼氏家族的人,也不会容忍得下她,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们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杀了她。
说到这里贺兰汀舟唇边弯起抹讽刺的笑意,“在下胆小如鼠,可是怕死怕的紧,还望以后楼相都不要再和我有任何交集,放我一马可好。”
安深简直就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相爷的祖母那么和善的一个老祖宗,怎么可能会写出那么尖锐刻薄的话来。
楼笙眼底似乎隐忍着怒气,不是对她,而是对写这封信的人。
“本相自会护你周全的,贺兰难道不相信本相。”
贺兰汀舟摇头一笑,“不是不信,而是不想,不论如何,在下终究是一个男人,堂堂七尺男儿,立于天地间,怎能求别人的庇护,哪怕那个人是你。”
“既然如此,贺兰还有什么可害怕的。”楼笙似在生气。
贺兰汀舟心中暗道,这厮入戏未免太深了吧,“怕的事很多,怕天下堵不住的悠悠众口,怕成为别人眼中的蓝颜祸水。”
贺兰汀舟向前一步,走到楼笙的面前,抬起手指似乎要点上他的胸膛,最后却还是放了下来,无力一笑,“我最怕的,还是连累你经年膝下无子承欢,所以才会送了十个美人给你。”
说罢这话,也不管人群中惊讶的喧哗声,多么的大,多么的不绝于耳,她转身不再回头看一眼的回了府。
逆水行舟,也能停泊靠岸,不过是费些事而已,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后续如何发展,这些对她而言,全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