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悸动
程瑾扶额，她是从哪个字看出他是在表白的？而且他们刚才还在讨论严肃的正事，话题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见他沉默，苏叶就更加肆无忌惮了，继续调戏道：“我就知道，我不比那个美女差！除了真实，我还有什么优点吗？”
“没有！”程瑾很敷衍地回答道，视线完全定在电视屏幕上。.
“不要羞涩啊，”根据微表情，程瑾的眼神不敢直视她，证明在说谎，“你在我心目中，优点很多哦。比如，长得帅、工作认真、人品还不错。而你最大的优点是，你很专一！”
说完后，她就眼巴巴看着程瑾，一副求夸奖的模样。她都夸到这个份上了，对方不应该礼尚往来地夸回她吗？
程瑾看着苏叶的那期待的小眼神，勉为其难地说：“你还不错！”那些华丽的形容词，他真的很匮乏，只能说出他对她的整体印象。
不错，看似是一个很敷衍的答案，但是程瑾从未对第二人说过。
苏叶扁扁嘴，她就不该指望能从程瑾口中听到好听的话。
“程瑾，”苏叶突然变得很严肃，“你喜欢我吗？”是爱情的那种喜欢，她默默地在心里补充道。
她想起了书里的一句话，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大脑里的水就深华成了多巴胺。而她对程瑾，是因为看了很多眼，所以不知不觉就看到心里去了。.
程瑾一愣，他没想到苏叶会问得那么直接。虽然以前她也曾多次放出豪言说要追他，但他一直把这些话当成是苏叶无聊的玩笑话。
他没想过，在感情上，她也会认真。
他犹豫了一会，刚想回答，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去接个电话！”程瑾指了指手机，然后离开了苏叶的视线。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叶对那个电话恨得咬牙切齿，多好的气氛啊，就这么被破坏了，即使厚脸皮如苏叶，也没勇气再告白第二次了。
苏叶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就这样被一个电话打断了，一直到很久的以后才知道答案。
深夜。
程瑾端坐在电脑面前，紧盯着监视器里苏叶房间的一举一动。但是好几个小时过去了，苏叶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而且似乎睡得很香，完全没有梦游的征兆。
“程法医，老大好像不见了！”温子娴再一次看了眼手机，发现并没有新发来的短信。
方睿似乎已经和他们“失联”了。
本来下午方睿就应该从监狱那边回来的，可他们已经等到深夜了，方睿依旧还没有过来汇总情况，而且连个短信都没发来。
程瑾也发现了这一点，而原因很容易猜出来——估计又是因为那个再次出现的前女友。
“是不是季学姐又缠着老大了呢？”温子娴有些不懂成年人的世界了，不是分手了吗，为什么还会纠缠在一起呢？
“这是他的私事，他会处理好的，我们不必插手！”程瑾知道方睿对他那个前女友余情未了，会出现这种情况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在他看来，爱情远不如案子来得有趣，方睿很快就会迷途知返的。
“程法医，你说爱情的力量真的有那么强大吗？”温子娴托着下巴，不解地问道，“老大平时那么自制的一个人，可他却轻易为一个女人失控。是不是所有人遇到爱情都会变成另一个样子呢？”
她曾见过很多类似的例子，一旦遇到爱情，无论多么强大、理智的人，都会丢盔弃甲。
“因人而异吧！”程瑾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这一刻，他却想到了苏叶，想起了她那句“你喜欢我吗？”，突然觉得莫名地烦躁。
喜欢她吗？程瑾也不确定，在他的人生规划里，从来没有爱情的位置。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爱上谁。
“程法医，你有喜欢的人吗？”温子娴继续问道。她觉得这个氛围很适合刺探军情，为苏叶提供一些有用信息。
“暂时没有！”程瑾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沉思了一会，才回答道。
“那你想找一个人谈恋爱吗？”温子娴追问道，“他们都说，谈恋爱的感觉很美好。而且，你可以找到一个人陪你过下半辈子哦，那就叫幸福。”
陪伴，那是否意味着不必再面对清冷的房子，是否意味着你不再是孑然一身？
程瑾想起这些日子来的点滴。苏叶总是时不时来他家，总把他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东西弄乱，还爱往墙上贴一些墙纸，让白色的墙壁变得五彩斑斓。
她总是做着他会讨厌的事，可是他却一直在纵容她，很少对她生气。最可怕的是，他似乎已经习惯纵容她。
纵容，这是个可怕的习惯！
他与苏叶的关系是否要重新定位了？
温子娴看着失神的程瑾，瞬间有一种成就感——她竟然开导了程大法医。但她很快就明白了，其实她和程瑾是同一类人，从小缺乏爱，长大后又专注于学术，从没有人教过他们怎么去爱一个人。
所以，他们从不会去主动爱别人，只会被动承受。有时候，即使喜欢也不自知，更不会表达。
但内心深处，他们还是会希望有人能给他们温暖吧！
“感觉苏叶今晚应该不会再梦游了！”温子娴看着没有任何动静的房间，转移话题道。
“再观察一会。”程瑾揉了揉眉头，说道。
聪明人之间的谈话从来都是点到为止，他们都很有默契地避开刚才的那个话题了。
他们一直等着，等到天空已经出现了鱼肚白，苏叶终于有了动静——她的眼球在快速地转动着，额头在冒着冷汗，身体也有些颤动。
温子娴知道，苏叶现在已经处于快速眼动睡眠阶段，也就说，苏叶在做梦，而且从她的反应来看似乎是个噩梦。
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梦是通往潜意识最可靠的通道，很多被压抑的记忆会通过梦的形式扭曲着出现。
既然苏叶能梦到当年的事，证明她的失忆是心因性的，那意味那些记忆是可以找回的。
这些“常识”程瑾也知道，内心莫名有一丝心疼，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被这个噩梦困扰着吧！
大概五六分钟过去了，苏叶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眼睛半睁着。她慢慢下了床，然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一抹幽灵一样。
一旁的旺财不停地在她脚边蹭来蹭去，但她却毫无反应，仿佛是一个被人操纵着的木偶，眼神很空洞。
只过了两分钟苏叶又爬上床，继续入睡。
与前一次不同，她并未在窗户上写下字。
“苏叶真的会梦游。”虽然前已经有很大的把握，但温子娴还是有些惊讶。
一般梦游者主要是孝，成年人较少见，特别是成年女性。而且成年人的梦游是从童年时代遗留下来的，已经是一种病态行为了。
程瑾看着苏叶的睡颜，慢悠悠地说道：“我有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