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伪装着
方睿觉得有些头疼，因为又增加了一起陈年旧案。.这几起案子就像一个线团，杂糅在一起，却找不到那根可以把他们理清的线头。
“我叫人把沈亿带到警局里来问话吧。”方睿心底里还是不希望沈亿是凶手。
“不，我们去他的学校找他。”程瑾否定了方睿的提议，“我们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位少年。”
“你也去？”方睿有些意外，因为程瑾一向只喜欢呆在解剖室里，不太爱管这些“琐事”。
“你太笨了，”程瑾毫不留情地损道，“我想快点结束这个案子。”
“为什么？你以前可不是个急性子啊！”方睿又开始好奇起来。
“因为不想见到某个人，”程瑾一反平时慵懒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了！”
“那个人是苏叶吧，”方睿的好奇心更重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克制自己呢？”
“我是不想知法犯法，不然我早就把她大卸八块了。”程瑾的声音变得更加阴郁。
“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啊？”方睿继续追问道，“可我感觉你认错人了，那个小刁民压根就不认识你啊！”
“她那张脸，化成灰我都认识。”程瑾的声音又冷了一度。
很明显苏叶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了程瑾，而且还是程度很深的那种得罪。
“唉，说起来小娴不见了，”方睿机智地转移话题，“她不是最喜欢研究罪犯的心理吗？把她也叫上吧！”
事实上，方睿一直觉得温子娴不适合当警察，体格娇小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她明明就是个当科学家的料啊——科学家的思维方式、科学家的博学，还有科学家瘦弱的外表。
然而程瑾很不给面子，把话题绕回来了：“估计是被某个人拐跑了吧！”
拐跑了？方睿又开始担心他这个正直的手下要学歪了。.苏叶就是一颗老鼠屎，不除掉，早晚会污染他们整个警局。
“老程，走，破案去！”
但方睿很清楚，程瑾说谎了，他肯参与这起案子的原因，肯定不是为了尽快摆脱苏叶这个麻烦。可那又怎样，有些事没必要拆穿！
海城医科大。
“话说这也是你的母校啊！”方睿看着海城医科大那威武雄壮的校门，感慨道，“看来这个沈亿也是个聪明的孩子。”沈亿的专业是该校的王牌专业，临床医学。
“考上这里很难吗？”程瑾却没有故地重游的欣喜，不屑地说，“连某人都能考上！”
“谁？”
“办正事！”程瑾没有解释，径直往前走。
方睿和程瑾很快就来到了沈亿上课的教室，他们从后门踱步进去，在沈亿远处的位置坐下。
“沈亿是左撇子。”方睿看到沈亿左手拿着笔，认真的记着笔记。
这时讲课的教授提了一个很难的问题，大部分学生都陷入了沉思。
“程瑾，你知道答案吗？”
程瑾刚想回答，沈亿站起来，慢条斯理地回答了教授的问题。教授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你看，他比你聪明！”方睿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打击程瑾的机会，逾揶道。
“切，有什么了不起！”方睿旁边的一个学生嘲讽道，“就知道装！”
“同学，你看沈同学不顺眼？”方睿知道这种感觉，一般学渣都看不惯那些学霸装逼，于是打算和这位同学交流一下心得。
那位同学警惕地看了方睿好几眼，见他看起来是一个正气十足的人，才放下防备：“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崇拜沈亿那种伪君子。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完美的好学生，其实私底下特别卑鄙！”
方睿觉得这番话的可信度不高，人在嫉妒的情况下说出的话真实度得打很大的折扣。要是有人问他程瑾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也会往死里黑程瑾的。
“他对你做过什么吗？”程瑾问道。
“当初我自己设计了一个实验，沈亿那时是我的好兄弟，他自愿来帮助我，”那位同学突然打开话匣子，“哪知道他竟然篡改我的数据，导致我得出了错误的结论，害的我一番心血白费。”
“你怎么知道是他干的？”方睿问道。看来这位同学也是个学霸啊！
“沈亿这人，只有你深交过后才会发现，他就是个魔鬼！所有得罪他的人，所有被他妒忌的人，都会被他整得很惨！”那位同学小声说道。
方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还是他了解的那个沈亿吗？明明资料上显示，沈亿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下课了，我们直接去找他。”程瑾提醒道，让方睿回过神来。
方睿来到沈亿面前，叫住他：“沈亿，能和你谈谈吗？”
“可以啊！”沈亿带着和煦的微笑，轻声回答。
他们来到空旷的操场，方睿也不拐弯抹角：“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你们在怀疑我。”沈亿脸上依旧带着笑，语气波澜不惊。
“很好，你明白我们的目的。我们不把你带到警局，是因为在我们眼里你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我希望你能自己承认自己的错误。”对着这张稚嫩的脸，方睿说不出自首二字，毕竟，沈亿也可能是受害者。
“是吗？”沈亿笑得更灿烂，眼里有些嘲讽，“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没有证据吗？”
“你——”方睿气结，他们手里真的没有铁证，但从沈亿嚣张的模样，他就知道，凶手一定是他。
“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程瑾很冷静地看着沈亿，“不装乖了？”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不是吗？”
“的确。”
“可惜的是，你们抓不到我！”沈亿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合的成熟气质，“你们没有能给我定罪的铁证。”
“是吗？你就那么自信？”程瑾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那把铁制的匕首，你没扔掉吧？”
沈亿听过后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但片刻后又恢复如常。
“看来你挺天真的，竟然相信所谓的诅咒！其实你本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让沈袁死得不着痕迹的，可惜了你医学生的身份。”程瑾继续嘲讽道。
沈亿的脸色瞬间煞白，他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就这么被揭穿了。
方睿清咳一声，提醒程瑾说话注意点，不要总是教唆别人犯罪不留证据。
“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程瑾眉梢一挑，语调略微压低了，“因为苏华的日记！”
这次沈亿的脸彻底白了。
“方队，我们在沈亿的寝室找到了这把铁制的刀具，上面还有血迹。”一名警察拿着证物袋打断道。
“看吧，这就是铁证！”程瑾瞟了眼那把刀，“人，不能太自信！”
“我，从来没想让苏华替我顶罪，”沈亿没有那种被揭穿后的失落，眼里却有一丝愧疚，“可是，我终究毁了她的生活。”
“你承受过的苦难，并不能成为你犯罪的理由。”程瑾话里不再带刺，仿佛只是一句寻常的劝告。
沈亿什么都没再说，方睿让人把他带回局里。
空荡荡的操场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们坐在篮球架旁，程瑾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