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扑簌迷离的真相

审讯室里的苏华一直保持着淡然的微笑，低垂着眼眸，双手紧扣着。.当方睿在她面前坐下时，她礼貌地冲他们点头示意。

方睿刚想问话，苏华指着一个摄像头，先开口问道：“方警官，苏叶是不是能听到我们的谈话？”

“她说她想知道你的理由。”

“我知道，她一定对我很失望吧。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样的。”苏华柔声道，然后看着那个摄像头，眼里有些复杂的情绪，“小叶，对不起！”

“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我们有些问题想问你。”方睿盯着苏华的眼睛，严肃地说道。

“我知道服食过量的洋地黄，能让人中毒，所以我骗师傅那是治眼疾的药，让她服下。至于沈袁，他身上被捅了四十九刀，他的生殖器官被切下，扔在了门口的垃圾桶里，这是对他的惩罚。”苏华把目光收回，平静地交代了杀人的细节。

她所描述的细节，跟命案现场的情况完全符合。

“你为什么要杀死麻婆？”

苏华的目光有些黯淡了，却语气平静地说道：“师傅必须得死，这是她的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如果我不给师傅下毒，那么我就杀不了沈袁，师傅一定会阻止的。”

“麻婆知道你要杀沈袁？”方睿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苏华竟然是为了要杀沈袁，而殃及麻婆。.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有一个小女孩，她本来很快乐，可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恶魔。恶魔侮辱了她，她一辈子都活在那种阴影之下。支撑她活下去的力量，就是仇恨。有一天她终于做到了，她杀死了那个恶魔。”苏华很平静地讲述着故事，可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手也紧紧地握着。

“所以，那个恶魔就是沈袁？”方睿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这就是江眉所说的恶心之事吗？如此说来，沈袁还真是的人渣，连小女孩都不放过，没准就是个恋童癖。

苏华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师傅一直说，那就是我的命，让我放下，可我又怎么能放得下呢？我很想知道，师傅死前，有没有算到，被我杀死，也是她的命。”

方睿皱了皱眉头，他一直觉得杀沈袁的凶手是名男性，可是苏华有足够的动机。他决定深入调查沈袁的私生活，看看他是否还伤害过其他孩子。

隔壁的房间。

温子娴推了推眼镜，神情变得有些严肃。“我觉得她与凶手的侧写不符。可是她说的故事应该是真的，从她的表情还有动作看，似乎没有说谎。”

“你还是个小菜鸟。犯罪心理学这东西本来就不科学，更何况只是你一个人做的侧写。”程瑾一边打击温子娴，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情况，“不过，我和你有一样的感觉，苏华是杀麻婆的凶手，但是她没杀沈袁。”

“可是她有动机，而且如果不是她做的，她为什么要承认呢？”温子娴不解地问道。

程瑾沉默了一会，然后回答：“我们不是有指纹吗，跟她的对比一下，答案不就出来了。”但他隐约觉得，也许那枚指纹并不能帮他们抓住真正的凶手。

“我认为凶手没那么笨。不把凶器带走就算了，竟然还在凶器上留下指纹。”时代在进步，犯罪也在不断升级。杀人要带手套，这已经成了基本常识，至少温子娴是这么觉得的。

程瑾却没回答她的话，他的目光定在情绪沮丧的苏叶身上。过了一会，他冲温子娴做了个小手势，示意她去安慰苏叶。

温子娴小声抱怨道：“程法医，我没学过心理咨询，以前接触的大多是罪犯，你确定要我去安慰她？”安慰人什么的温子娴一点也不会，更何况怎么能指望一个情商低的人去安慰别人呢？

“那你就随便说点什么，”程瑾也没安慰人的经验，敷衍地提了些建议，“比如讲讲笑话或者励志故事。”

“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安慰她？”温子娴撇撇嘴，心里很郁闷，既然那么关心她，干嘛自己不去，指使别人算什么。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程瑾一副我要是做大事的人，安慰人这种小事就让你做的傲娇表情。

温子娴看了眼苏叶，觉得她是挺可怜的，于是认命地点头答应了。

“那我先走了。”程瑾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离开房间往解剖室走去。

房间里只剩下温子娴和苏叶两个人，本着人道主义原则，温子娴决定好好安慰一下苏叶。她戳了戳苏叶的胳膊，努力用幽默诙谐的语气说道：“有一天，一颗豆子遇到了一个包子，它们俩打了一架，豆子把包子杀了，于是就有了豆沙包。”

说完后，气氛变得更冷了。温子娴见苏叶完全没反应，有些纳闷，明明以前学姐讲给学长们听得时候，学长们都哈哈大笑了。为什么苏叶没反应呢？

看来讲笑话真的不是她的长处，那她只能换一种方式了。“你知道吗，弗洛伊德晚年得了口腔癌，进行过很多次手术，到最后他的口腔腐烂，发出难闻的气味，连他最喜欢的狗都不愿意靠近他。可是他依旧很坚强的活了下去······”

苏叶本来正伤心着，可是温子娴在她耳边一直唠叨，她实在受不了了，大声打断她的话，吼道：“小呆毛，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子娴严肃地看着苏叶，眼里满是疑惑，不解地说：“你没听出来吗？我在安慰你啊！”果然，她还是没有安慰人的天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