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万毛同志
肖信哲一口含着烟,叹了口气,说你看这书是我这样的人读的吗?我宁愿去坐牢也不愿去那样的地方,幸亏请得人到,我花两千块钱请了个人代我停课做笔记,身上没钱了,得找万局报销。说着说着,他慢慢地挨近胡小妹,伸出手搂着她的腰。
原来,胡小妹和肖信哲也有一腿!
胡小妹干脆放开了,不顾忌两人的关系,放肆地说,你想报发票,哪有你的机会,那个狐狸精还等着呢,轮不到你!最好,你方便的话,捎个口信给他夫人,让她看紧一点,就有机会报发票。
肖信哲哂笑一声,说嗨,这么个大局长,我们郎市的财神爷,能不有个情人有个二奶什么的,这是正常现象。要是没有,那才叫跟不上潮流。男人嘛,嗯——说着,他用肩膀撞了她一下,打情骂俏起来道,再说了,你不是也有我嘛——
周芳在一旁看得听得个恶心啊,真恨不得过去给这两个狗男女一巴掌。
肖信哲取下口中的烟,凑到胡小妹的两旁,涎着脸说,宝贝,我算你的什么呢?
胡小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心肝!
都快四十岁的女人了,居然还养小白脸,当着领导的面叫小男人小心肝!万企良都听得起了鸡皮疙瘩,恨不能马上离开办公室。
肖信哲抽出她手中的发票,信誓旦旦地说,你等着,小心肝一块帮你报了!说完,他站起身来,喊了一声万局,说我改天再来啊——
这家伙,居然不来找我报发票了!万企良愣了一下,忙说你去哪?
肖信哲一边走一边说,我找我哥报销去——话还没落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家伙,算我给了我面子,没当着胡小妹的面硬逼我报销发票。要是他逼我,还真没办法,只能帮他报了,谁叫他的姐夫是郎市的一把手?唉,以后再也不能接比自己官大的什么人来当司机了!他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深深地叹了口气。
胡小妹在一旁冷言冷语地说,有些人啊,在外彩旗飘飘,在家里红旗不倒,身体能不垮吗?有些女孩长得漂漂亮亮的,什么玩意啊?在外面勾勾搭搭,不知廉耻。说这些话的时候,胡小妹不时地望着那对狗男女。
胡芳一直在一旁看热闹,见胡小妹居然公然骂人,不觉火道,说谁啦,说谁啦——
谁答应我就说谁了,怎么的?胡小妹站起身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胡芳也火了,骂道,你这个老狐狸精,你说什么啊?
胡小妹骂道,你这悬狸精怎么啦?
胡芳骂道,你的内衣胸罩底裤什么的,都报了,你还想报什么啊?
胡小妹恼羞成怒,把她就是一推,说我看你早就不顺眼了,我报了关你什么事啊。
你敢打人?胡芳也不是吃素的,马上回手,和她对打起来。
于是,两个人撕扯在一起,用手相互挠着抓着打着。万企良慌了,急忙过去,钻到她们的中间,想劝开她们。不料想,两个人已经红了眼,不停劝阻,依旧使劲地抓着挠着打着,落在万企良的脸上。
精彩啊,精彩啊——忽地,门口响起了巴掌声,一对男女一边拍着巴掌,一边赞叹。
这种诚,突然进来陌生人,让三个当事人就是一惊。特别是万企良,更是惊慌失措,一把推开两个女人,急忙把办公室门关闭,指着两个陌生人说,你、你们是什么人?
男的拢了一下秃顶上的一溜头发,说万局长,我叫龚殷文,是省奇正保健品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这位姓袁,叫袁丹,是公司的财务总监。
见来的人不是公检法之类的人员,也不是官场上面的人,万企良松了口气,说你们来做什么?
这两个人正是袁丹夫妇,她们两个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热闹,见万企良无法收拾残局,急忙主动招呼,中断这段荒唐闹剧。两个女人下手真狠,相互的脸上已经留下了抓痕,万企良的脸上也留下了抓痕。
袁丹拿过龚殷文手中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两沓老人头,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帮万局解决下家庭矛盾,怎么样?老姐老妹,这是你们的了。说完,她在两个斗气的女人手里都放了一沓老人头。
一沓一万,两沓两万,这个女人想干什么,居然公然在老子办公室里烧钱?万企良不知就里,故意咆哮起来,说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你想贿赂我,没门!快,把钱给退了。
袁丹忙说,不要退,这钱是我借万局的,退了就没你们的份了。
听袁丹这么一说,胡小妹得意了,亲了一下老人头,说谢了,姑娘,改天我请你吃夜宵。说完,她朝万企良飞吻了一个,扭着***,扬长而去。反正,她有个闫书记的二舅子作情人,不怕他万毛。万毛不报,钱在老娘手里,懒得理他了!
袁丹说,万局长,你总不至于以为我拿两万块钱来贿赂你吧。你是什么人,郎市的财神爷,会在乎这点小钱?
确实,两万块钱,还不能塞他万企良的牙缝。被袁丹一激,万企良顿生豪气,说那是,那是,请问两位有何贵干?
袁丹说,我们公司研发出了新产品,想在经开区建厂成批生产。干爹说政策上的事他支持,资金上的事找万局长解决,所以,我们就找万局长来了。
哦——万企良听出门道了,这两个狗男女用两沓老人头开路,原来是向老子要钱的。我以为天上掉下馅饼了,还没捡到,馅饼后面却伸出手,要换更大的馅饼。他冷冷地说,你干爹是谁啊?
袁丹说,我们郎市的新市长啊!
郎市的新市长,就是宁仕美!万企良惊了一下,不无怀疑地说,宁市长会是你的干爹?
袁丹说,是啊,我多年的干爹呢。
现在的骗子多,打着领导的干女儿干儿子的招牌坑蒙拐骗偷的事多,我得长个心眼,别被她骗了。想到这,万企良说,你说宁市长是你的干爹,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个好办啊!袁丹拿出手机,拨通宁仕美的号码。很快,手机通了。她摁下扬声器,等待宁仕美的回话。很快,手机里传来浑厚的男中音,说丹丹,我在开会呢,么子事?
袁丹娇滴滴地说,我正在万局办公室,和他商量钱的事呢。干爹,您和他说声好吗?说完,她把手机放在万企良的耳旁。马上,手机里传来宁仕美威严而又浑厚的声音,说企良同志,丹丹研发了一种新的保健产品,我试过,前景肯定不错,资金的事你帮她解决下。
说了这个意思,宁仕美就挂了手机。
今日的宁仕美可不是昔日的宁仕美,基本上可以左右万企良的饭碗。既有宁市长的口谕,我还能说什么呢。正思量中,龚殷文递过一张支票,说万局长,我准备投资三千万,这是给您的小意思。
万企良看了下,好家伙,支票上是50万。这个秃头,胆子够大的,一开口就要三千万。不过,回扣也够客气,不显得小家子气。为了慎重起见,他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你先打个报告,以开发绿色产品为由,申请市财政拨款,再请宁市长签字同意,就可以办拨款手续。
这个老狐狸,好狡猾的,想把责任推给宁仕美,到时候出了问题就和他无关了。想到这,龚殷文说,万局,您这样安排就欠妥了,宁市长打了电话,就表明了他的态度,完全同意。再要我打个报告,岂不是脱裤子打屁,多此一举。要是宁市长嫌啰嗦,骂我一顿,岂不连累您?
这个举动,确实有刁难之嫌。可是,不这样做,到时候问了问题,那找谁去?万企良犹豫着,不好坐决断。龚殷文悄声说,万局,这个事只有宁市长知,您知,要是有更多人知道了,那瞅着的人就多了,我想给您和宁市长的分红又得分出去,那多可惜。我和丹丹商量好了,您和宁市长各占公司的5\25的干股,年终的时候参与分红。
市长都参与了,我还怕什么?万企良一咬牙,当即表态同意,马上签字办拨款的相关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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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居然来经开区建厂投资了!党含紫得知这个消息,既兴奋又怀疑。兴奋的是妹妹投资建厂这是干大事,怀疑的是不知妹妹从哪里一下子弄这么多钱。她试探着问过袁丹几次,可她总是笑而不答。妹夫是做小本生意的,人也老实,应该不会搞犯法的事,更不会去搞贩毒的事。想着这个理由,党含紫也就没去追究,帮着她们夫妇办投资建厂事。
为了吸引外资,经开区有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包括手续方面的办理,也是一条龙服务,绝不拖泥带水,更不准卡拉索要。家里人投资建厂,这是都感到光彩的事,这种情绪带到家里,就连党母和小冬冬的心情似乎也更好几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党含紫的心慢慢放下,忙自己的事去了。因为在八月底,高速公路正式通车,互通区也随之启用,管委会想利用这个契机,搞一次别开生面的活动,借此推介郎市经开区。
经过开会研究,皮大郅又把这个活动交给了党含紫,要章娟、肖湘宇两人协助。党含紫和她们两个盘算了一下,决定把活动命名为“经开区互通区开通暨广告牌建成庆典活动”,为了扩大影响,到时候请省电视台直播。
三个人明确分工:肖湘宇负责邀请市里的领导,特别是市委书记闫书记;党含紫负责邀请省电视台的记者,还有整个活动的策划安排;章娟负责邀请一些知名艺人登台表演,特别是邀请朗市籍的知名艺人参加。
这天上午,因为是最热的八月份,办公室里没有空调,只有风扇,自然是高温难耐。好在党含紫已经锻炼出来了,迎着风扇吹出来的热风,伏在办公桌上,精心推敲活动的每一个内容每一个环节。
这时,一头大汗的刘玉婷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包。一进门,她就直嚷嚷说含紫,你这里面真是蒸笼一样,可以把人烤熟了。
党含紫抬起头,见她一脸喜色,便说,玉婷姐,是不是有什么喜讯啊!
还真被你说对了!刘玉婷拢了拢头发,说专案组的同志为我妹妹做了第四次尸检,这次尸检不但对我妹妹做了身体着地点及受力方向、残留物、死因认定等8项检查,还为我妹妹的全身做了X光片。虽然结果依然是我妹妹系高空坠落而亡,但不排除我妹妹系被动坠地死亡的可能。
党哈紫惊讶地说,你是说姝婷有可能是被人抛下楼的!
刘玉婷点了点头,说有这个可能,现在的关键是找证据。因为我妹妹已经死亡近两年了,与案件有关的所有情况都已经毁掉,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说到这,她的神情开始黯然。
是啊,好不容易盼到案件有转机,可又没有任何证据,这能不让她黯然神伤吗?党含紫叹了口气,不无同情地说玉婷,苦心人天不负,你也不要太性急,专案组的同志肯定会有办法的。
见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别人,刘玉婷有些不好意思,说看我,本来是报喜的,可说着说着就悲观起来,我得找个心理医生,看看是不是出了问题。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放到办公桌上。
党含紫说,这是什么啊?
刘玉婷说,专案组帮我申请,把第三次尸检的钱给退了,都借你的一年了,再不还你,我都不好意思见你了。
党含紫沉下脸,说玉婷姐,你这样说就见外了,你有难处,我当然得帮你呢。你要是急用,先拿着我吧,我反正不急用。
刘玉婷急忙说,那不行的,都这么长时间了,再不还你,我不好意思见你。等要用的时候,我再找你借吧。
党含紫只得说,那也可以。说完,她把钱放进了包里,等方便的时候再去银行存。
临出门时,刘玉婷又折回来,说含紫,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党含紫笑了笑,说我和你什么关系,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刘玉婷说,你是不是要升职了?
党含紫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肯定不是真的啦。
刘玉婷说,有人在搞揪你小辫子,你可要防着点。
揪我小辫子?党含紫大吃一惊,说我有什么辫子被别人揪的?他们揪我辫子干什么?
刘玉婷说,还不是为了那个管委会副主任职务?惦记这个职位的人多呢,你是最佳人选,当然有人防着你了,恨不得你出问题,出大问题,好取而代之。
刘玉婷说的问题终于来了!那天,她慌慌张张地打来电话,说含紫,你快来,工地上出事了,有人要拆广告牌!
什么,有人要拆广告牌!挂断电话,党含紫急忙跑了过去。果然,广告牌工地上有好些人,正在指指点点,和施工人员发生争执。
党含紫过去,忙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些人来自于省高速公路管理局下属单位,掌控省境内所有高速公路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