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算强
站在走廊上,党含紫想,上个礼拜五中午,就是一中搞法制宣传的那天,学校领导宴请作报告的法制专家,我也在场。.怎么,那天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好一会儿,党含紫才从思绪中拉回自己,回到现实。她没有再去追问,而是带着小冬冬出了办公室,到了校园。
因为要开会,很多老师朝有大会议室的教学楼走来。因为快上晚自习了,学生们步履匆匆地涌向教学楼。整个校园一片沸腾,透着无限生机,隐藏着无限希望。路旁的桂花树上还留有黄色的残蕊,发出点点暗香。
似乎周芳老师的事,已经和这里没了任何关联!是啊,人们的记忆是很短暂的,哪怕是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惨案,过不了几天,也会从记忆中消失殆尽。
就这样算了!党含紫在心头问自己。我和周芳老师有什么关联,她就当了我一个星期的指导老师。可是,她是一个很好的老师,爱学生爱同事,特别是爱她的儿子。如果真是这样的事,学校里能容她?不,我得去问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当时我也在场。想到这,党含紫决定去周芳老师家拜访一下。
打听到周芳老师住在老教师村,党含紫买了一些水果,带着小冬冬前往她家。
天色已经暗了,大街上的路灯亮了起来。的士在老教师村大门口停下,一下车,小冬冬就惊呼着,妈妈,你看那是什么?
随着儿子手指的方向,党含紫望去。原来,老教师村大门前分左右两个位置,堆着高高的垃圾。这些垃圾都用塑料袋装着,像垒堡垒一样垒着,层层上去。垃圾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当装饰品在摆设?党含紫觉得奇怪,牵着小冬冬进了老教师村大门。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让党含紫差点晕倒。让她吃惊的是,整个老教师村里面,垃圾成堆,蚊蝇乱飞,简直就是一个垃圾场。这个小区的人怎么啦,居然搞成这样?
党含紫满腹狐疑,急忙牵着小冬冬朝前赶去。在8栋402号房前,她敲响了门。过了好久,门才开了一道缝隙,一个老妇探出头,冷冷地说,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走开!
这个老妇人应该是芳姐的母亲,她怎么对我如此冷漠?党含紫有些搞不懂,忙说,伯母,我是芳姐的同事,我有事找她!
听说是周芳的同事,周母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门,说那你进来吧。.
党含紫牵着小冬冬进了客厅,可没看到周芳老师,就一个手在不停地抖动着的老人坐在轮椅上,嘴里还流着涎水。小冬冬见了,急忙躲在他妈妈的后面,似乎有点害怕。
来,妈妈抱!党含紫急忙把他抱起来坐着,让他感觉到安全。
唉——周母悲哀地叹了口气,指了指关闭着的卧室,说她把自己关在里面,不吃不喝,都好几天了。你来了就好,快帮我劝劝她吧。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劝?党含紫试探着说,伯母,芳姐发生什么事了?
周母犹豫了一会,说道,上个星期五晚上,芳儿回来,我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因为平时她回家,有说有笑的,还会为我做饭。可那天晚上她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一点声响都没有。
我做好饭,连续叫了她好几次,她都不出屋子。没办法,我就要我的孙儿叫她。终于,芳儿出来了,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泪流满面。我意识到发生了天大的事,急忙要孙儿看电视,然后带着她进了卧室,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被畜生侮辱了!听到这话,我几乎晕厥过去。这样的消息让我这样一个老婆子如何承受,她爹在芳儿一岁的时候就被人打得精神分裂,脑子时好时坏,完全没有劳动能力。这么多年来,我起早贪黑摆地摊,幸苦地拉扯着她们姐弟,供她们读书上大学,现在芳儿有了工作,我的负担终于轻了,没想到又发生这样的事,我的命真哭啊!
说到这个地方,周母全身哆嗦,双手捂着脸,不住地抽泣着。听到这里,党含紫本是抱着儿子坐着的,居然惊得站了起来,差点把儿子摔到地上。小冬冬被弄疼了,哇哇大叫起来。党含紫急忙把他抱好,坐下身来,用脸了挨了挨他的脸,以示歉意。
可能是又因为有了安全感,小冬冬抽泣几声,迷上了眼睛。
周母哭了一会,用手擦了一把眼泪,又开始讲述。
芳儿不敢报警,害怕坏了名声抬不起头,害怕脏了身体没有颜面回家。我们母女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孤苦无助,真想一死了之。.后来,我想清楚了,如果不报警,那个糟蹋芳儿的畜生还会继续来侮辱我的女儿。为了不让这个畜生得逞,我做通了芳儿的思想工作,当天晚上七点陪着她去派出所报了警。
接芳儿案子是派出所所长袁兵,做完笔录,他就做我女儿和我的工作,说这个事是我芳儿自己弄的,一个喝多了酒的女人,怎么可以随便去别的男人的办公室?这不是诱惑别人吗?我劝你们,不要把事情闹大,为自己的名誉着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会替你保密的。
听他的口气,好像这事反而怪我芳儿?当时,我很气愤,还和那个派出所所长争了起来。那个所长一火,敲着桌子说这事他管不了也无法管,要我们滚蛋。
我们母女又羞又气,正想一死了之。可一想,这样死了,那个畜生岂不逍遥法外?因为担心那个畜生破坏现场,我急忙把芳儿送回家,有去了市采购中心大楼坚守案发现场,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三点。后来,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又打电话要芳儿的姨爹过来帮着守现场。
第二天下午两点,终于有两个警察过来,用相机拍了现场,并取走了那个畜生留下的犯罪证据。第二天上午,我去派出所问情况。那个袁所长说,在采购中心主任办公室的垃圾篓里找到了用过的避孕套和卫生纸,经过化验,确实可以证明黄忠贵和周芳发生了性关系。但根据我们的调查,现场暴力特征不明显,黄忠贵又戴了避孕套,根本不能认定为强爱罪。我奉劝你们,还是私了为好!
就在我们报了案的第二天,一位自称是市政府办公室的周姓工作员找到我们母女,希望我们不要去告黄忠贵,还说这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劝我们不要声张,他们会出面处理,赔偿什么的都可以提。我们母女当即拒绝了他的要求。后来,他还找了我们一次,要约我们好好谈谈,我们仍然拒绝了他。为了达到目的,他们找到市教育局的局长,要他出面做我们母女的工作,私了算了。我们还是拒绝,继续坚持告那个畜生。
见私了不成,黄忠贵就散播谣言,说周芳为了调动工作进政府机关,故意喝很多酒,去勾引领导。为了达到目的,她随身带着避孕套,自己主动上门,找到他的办公室。因为没有达到她的要求,反咬一口,诬陷别人,要去告她毁谤。而且,他们还通过学校,威胁说如果继续上告,就要辞退我女儿。
不幸的芳姐,不幸的家庭!听完周母的诉说,一颗清泪从党含紫的脸上滑落,滴在已经熟睡着的冬冬的脸上。可能是因为受到了刺激,小冬冬扭动了一下身体。党含紫急忙用脸挨着他的脸,让他感觉到安全。很快,小冬冬又发出轻微的鼾声,继续酣睡。
看着一头白发的周母和坐在轮椅上不停地抖着手的周父,党含紫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酸酸的,苦苦的,什么味道都有!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啦?她在心里面悲鸣了一声,又扭过头看了看那张紧闭着的卧室门。芳姐不出来是有原因的,遭遇侮辱的受害者倒成了主动投怀送抱的破鞋,她又能怎么样?
说服她,这个时候更不能退缩!如果退缩,敲证明了那些人的猜想。原来,周芳真的是那样的人,要不然,她为什么不敢告了?党含紫抱着小冬冬,站起身来,决定敲开卧室门,和芳姐姐好好谈谈。
咚咚咚——不是卧室门响了,而是防盗门响了起来。党含紫停住脚步,看着门口,想知道是谁来了。周母犹豫了一下,还是颤巍巍地走过去,把门打开。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约莫四十岁。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一下子进来两个女人,倒让主人和党含紫都吃了一惊。两个女人的模样都不错,特别是抱孩子的那个女人,模样清秀,配着淡绿色的白领装,很给人端庄感。
前面那个女人扫视了房间里的人一眼,然后看着怀抱孩子的党含紫,不无讥讽地说,你也是有孩子的母亲,你为什么还要干那样的事?
党含紫听了,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弄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说你?请问你是?
哼哼——漂亮女人哼了几声鼻子,说黄忠贵有我妹妹这样漂亮的老婆,他又是政府部门的领导,有地位有权力。作为一个油水衙门的一把手,想巴结他的人肯定不少,想必其中并不缺少女人,甚至不会缺少投怀送抱的漂亮女人,犯得着干那样出格的事?
这个女人说话的时候,还用手指了指怀抱孩子的女人。根据她的提醒,党含紫知道,她应该就是强X犯的女人。一头秀发扎在脑后,穿着束身秋装更显苗条身材,瓜子脸儿殷桃小嘴,她确实是个美女坯子。不过,她没有半点泼辣的作风。倒是她的姐姐,一脸的蛮横无理。
她们好像把我当做了周芳!党含紫刚要否认,转而一想,何不借机探听一下她们来的真实想法?想到这,她冷冷地说,你们来干什么,我不想见你们!
黄忠贵的姨姐冷笑一声,说你和我妹夫通奸,你倒打一耙,说是我妹夫强爱你,你还是不是女人?
黄忠贵的老婆忙说,姐,你别说那么多!
虽不是当事者,党含紫听了,还是被她呛了个半死。稳了一会儿神,她才说,你、你真不要脸!
黄忠贵的姨姐说,你才不要脸,没人强迫你喝酒,你为什么要喝得大醉?你喝醉了酒,为什么不回家挺尸,为什么要跑到我妹夫的办公室去?和我妹夫发生了关系,居然反咬一口,说我妹夫强爱你,你还要不要脸?
这样的话太恶毒了,如果芳姐听见了,岂不是是伤口上撒盐?党含紫急了,急忙去推搡,想把她推出房间。
求你放过我丈夫吧!突然,站在一旁黄忠贵老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求你放过我丈夫吧!你是孩子的妈妈,我也是孩子的妈妈,要是他坐了牢,我的孩子怎么办啊?
她的这种态度,倒让党含紫束手无策,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同时,她在想,这样一个猥琐男人,值得一个女人为他去跪吗?
求你放过我丈夫吧,别去告他了,好吗?我一定带着他到你家来赔礼道歉!你要多少名誉损失费,我会想办法给你的。黄忠贵的老婆依然跪着,可怜兮兮地哀求。
孩子没了爸爸,怎么办?这句话让党含紫心头就是一颤。阳阳还在她怀里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我的宝宝就没了爸爸,我的宝宝就没了爸爸!看到跪在地上的女人,党含紫心头不由一酸,涌出一股同情。可是,她不是周芳,无法在这件事上表态。
你们去找法官,不要来找我!突然,卧室门开了,周芳从里面哆嗦着走了出来。
见周芳突然出来,党含紫停住推搡对方。黄贵忠的姨姐看了看党含紫,又看了看周芳,冷冷地说你是谁?
周芳颤抖着身子,说不要管我是谁,你们快滚出去,快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