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朝中事
次日,皇宫。.
一抹明亮的金黄色出现雕刻着长龙的椅子上,无论何时何地,光是那种惹人注目的颜色,就给立在殿堂之上的所有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那便是天子的威严。
“昨日夜里朕收到边疆那边传来的捷报,柳少将军一举拿下两座城池,军心大为振奋,颇有当年祁王的光彩。柳将军气势如虎,生出的儿子也不是凡人,朕倍感欣慰。”拓拔津的脸上带着欣喜,对这一胜利感到满意。
柳世飞不知为何,在对上拓拔津那双眼时,下意识地冒冷汗,不卑不亢地说,“犬子不才,不值得与祁王相提并论。”
拓拔聿依旧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一声不吭地待在一旁。
“于严,朕听闻你和梁王(拓拔羽)昨日夜里在长安街大打出手?”看似不经意的问话,却暗含玄机。
事实上,今日一大早,拓拔聿就进宫面圣了。作为臣子,拓拔聿确实挑不出任何毛病。在漠北,作为驻守漠北的亲王,无论寒冬还是酷暑,操兵场上总能看见他的身影;在京城,作为大理寺卿,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案件一有什么进展皆会如实汇报。
只不过,在没有得到通天石之前,拓拔津可不会把他所做的一切放在心里,毕竟,拓拔聿对他来说,依旧是最大的威胁。.
于严脸上傲慢不减,抚了抚胡须,往拓拔羽站的方向瞥了一眼,眼里满是不屑,只不过毕竟是在天子眼前,多少还是收敛了性子,随意地超拓拔津行了个礼,不徐不疾地说,“长安街的一家青楼出了命案,臣接到报案时,第一时间就赶到现场,不料梁王特来制止,双方僵持不下,这才闹出笑话。”
说着,于严还友好地对拓拔羽笑了笑,语气里不无和善,“多有得罪,还望梁王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担待。”
拓拔津淡漠地扫过于严那张虚伪的脸,却又无可奈何。自从顾老丞相辞官后,这个于严就从中尚书一步一步爬了上来,朝中近一半的大臣都成了他于严的人。
一年前,左督察御史陈平上书控告于严涉嫌受贿,欺压百姓。拓拔津本想借这个机会调查于严,不料风水轮流转,不出五日就传来陈平自缢的消息,家中妻儿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封上面写着皇上亲启的自诉书:
丞相于严忠实纯虑,晓畅国事,愿陛下亲之信之,莫受我等小人挑唆。陈平受奸人挑唆,诬赖忠良以求自保,思量再三,心中不安,唯有一死——罪臣陈平绝笔
就这么一封绝笔书,拓拔津就知道,想要除掉于严,绝不是一件易事。
“既然于丞相都这么说了,朕也不好追究你的责任,倒是梁王冒失了。祁王,这事你觉着该如何处理?”话锋一转,拓拔津把话题带到拓拔聿身上了。
拓拔聿还未来得及开口,拓拔羽就不安分了,“皇上,臣认罪,不用祁王开金口了。”
“是啊,臣愚笨,不懂朝中赏罚。”拓拔聿也不想插手这件事,当然了,更不想招惹了拓拔羽这个冤大头。以拓拔羽的肚量,若是拓拔聿真的说了些什么,估计就会没完没了了。
“那就罚两个月的俸禄,择日起,梁王在自己的封地好好反省,没有朕的旨意,不得擅自进京。”
话音刚落,朝廷上一片嘘声,从未想过不可一世的梁王也会被于严这个老家伙拉下水,而且水还这么深,于严太可怕了。那一瞬间,每个人的心里多少对于严有几分忌惮。
“臣…遵旨。”拓拔羽心中有再多委屈,也不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太多,想着过段时间拓拔津心情好了再来求情,估计就没事了。虽说自己的封地离京城不远,也算是繁华之地。但是,普天之下,唯有皇城站的最稳。
“朕乏了,没有其他想说的,就退朝吧。”拓拔津揉着额头,想起今早怀中人的脸,眼里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有多久不曾看过他笑了?每一次翻云覆雨之后,他的眉宇之间,总会有一股化不开的忧愁,算了,一会儿去问问他吧。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似乎还有一堆话想要说,这不?达成一致后,纷纷开始了无边无际的发言。
“皇上,臣有事起奏,西北大旱…”
拓拔津把奏折一翻,说,“南水北调,东水西调,让李斯去负责这件事。”
“皇上,军中粮食棉衣补给不足…”
拓拔津两眼一翻,脸上出现了不耐烦,“上个月不是开了一个仓库的粮,怎么又不足了?还有棉衣,数量朕亲自清点过了,足足多出了三百套,还说什么不足?张良,你去查,看看是谁在这件事上面动了手脚。”
“皇上,…”
“还有完没完了?张公公,把所有奏折都收上来,朕带回去看。退朝吧。”
拓拔津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朝廷上的大臣依旧吵个不停,直到张公公多次劝退他们,这才慢慢散开了。
御书房里,拓拔津看着桌前叠成小山一般高的奏折,深深地叹了口气,出神地望着天外出现的斑驳星点,又无奈地继续埋下头。还是等批完这些再去找他吧,拓拔津苦笑一声,整个房间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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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皇帝哥哥还是很纯情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