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党纱月装傻的看向茵茵,“党姑娘,在说你呢!”

“姑姑,我刚才说三十两,是不是太多了点?”茵茵不明所以的问。.她虽算同辈中颇精明的,但仍只是个孝,对银两的概念还不是很清楚,方才也只是随口胡诌。

党纱月目光直视前方,继续走着,含糊的道:“是多了那么一点。”

这会儿,那人恐怕在她们背后咒骂她们是一对唱双簧的贼姑侄!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见她卖豆腐脑生意特好,就硬赶走她,霸占她的地盘,活该被坑!

第4章(1)

“所以你大哥去世后,你们开的食肆就关门了?”

阿顺将党纱月带回阎家后,阎君畅请她到书房一叙,既然她已答应来当厨子,他或多或少也该了解一下她的家世背景。

党纱月犹豫了下,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呃,又开了一个月,但我大哥不在,我一个人主持不了大局,只好关门。”

牛富雄的事她暂时不想提,谁知道这些富人是不是一个鼻孔出气,倘若她说出真相,说不准他还会以为她不知好歹,又或者为了避免惹麻烦,速速将她们姑侄俩逐出。

眼下,暂时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她,还真是有一点需要阎家二房掌厨的这份工作。

“既然你还是卖吃的,那为什么不在浦城县另找据点摆个小摊,却大老远的来到梅龙镇卖豆腐脑?”以她的好厨艺,光卖豆腐脑是大材小用了些。

她暗暗想着,这人有完没完,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是?且他那一双炯亮锐利的眼,仿佛能穿肠透肚,窥见人家藏在肚里的事,看得她心虚的低下眼。

但转念一想,她才不怕,她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她只是不想把私事一股脑地全摊在他面前。

“那可不成,我大哥阿宝师的名号多响亮,我撑不起食肆已经够丢他的脸,若是在浦城县摆个小摊,准让人看笑话……”她轻喟,佯装一脸愁愧,“唉,若不是身不由己、逼不得已,我一个弱女子何苦带着小侄女离乡背井,遭人欺负。.”

后头这话也不假,她就是被牛富雄逼婚,才会身不由己,带着茵茵一路逃到这地方来。

遭人欺负?阎君畅嘴角斜扬着。方才阿顺已向他禀报过豆腐脑摊的事了,乍听之下,她还真是被欺负了,不过听到最后,她的一记狠反击,似乎让欺者顿时反变苦主。

他欣赏她的个性,二房这边,需要的就是这种人才,看来他不只请到一位能让儿子胃口大开的好厨子,他相信以她的机智聪明,绝对能应付大房那边的人。

“好了,我的事能告诉你的我全告诉你了,现在,换你说说你家的事。”党纱月一本正经的说道。

若是他再问下去,她只好聊自己小时候摔破几个碗的琐事应付他,与其聊到这些无关痛痒的事,不如化被动为主动,总不能由着他老问她的事,他也得说说他家的事,何况她也极好奇。

“我家的事?”阎君畅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郁,神情厉肃,浑身散发一股令人难以亲近的隔阂感。“你若能待得住,久了,自然便知。”

她怔怔地看着他,自小跟着爹娘做生意,察言观色她最会,他这模样,摆明了不想说,她遂不再追问,可内心忍不住暗恼着,方才他问她时,她干啥掏心掏肺跟他说那么多我若能待得住,久了,你自然便知……其实,只要对他说这句话就行了吧!

昨儿个才听阎君畅说,翌日,党纱月已经摸清阎家的底,除了阿顺告诉她之外,大房那边的人也迫不及待地来称她斤两,下下马威。

“唷,这就是四爷请的新厨子,一个小姑娘,能煮出什么像样的菜?”一位用斜眼看人的少妇,来到厨房见到她本人,嗤之以鼻。

“大夫人。”厨房里帮忙做杂事的何妈,一见到她来,忙不迭起身,恭敬地向她行礼。

话说二房这边的厨房,最资深的就数这位何妈,厨师一换再换,打杂的反而保住工作。何妈还笑说她真庆幸自己厨艺普通,要真高升成为掌厨,小少爷若不喜吃,她可能马上就丢了工作。

这话倒也不假。在阎家厨房里,只要工作勤快认真,没厨艺倒也不是件坏事。她听阿顺说这半年来换了近十五位厨子,还真吃了一惊咧。

“大夫人。”党纱月跟着何妈喊,微笑间,已快速将眼前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原来这人就是大房的外甥女兼媳妇洪秀玉。

阎家大房年春花不孕,阎老爷又娶了二房,这二房可争气得吓死人,连三年生了三个儿子,年春花不信自己不能生,求神拜佛吃补药求偏方样样来,可就是一直未怀孕,最后她死心了,但想想自己膝下无子也不行,遂决定收一个养子。

当初她想自己年纪不小了,加上二房的孩子最小的已十岁,她便收养了当时已十岁的丘昆明当养子,将他改名成阎君明。

虽然阎君明的年纪比二房的大儿子、二儿子小,但年春花执意拱他登上大少爷宝座,阎老爷只管外边生意的事,家里大小事都由大房掌管,随便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是以阎君明就成了阎家大少爷,二房的孩子退居一步,成了二少、三少、四少。

年春花为了让媳妇能与她同心,遂找了自家大姊的女儿洪秀玉嫁给养子,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孰料,富家千金洪秀玉进门多年,一直未怀孕,再加上她个性泼蛮,至今尚未点头答应让阎君明纳妾,年春花顾及她娘家有钱有势,她娘又是她亲姊姊,不能对她强势逼迫,也颇头痛。

至于二房这边,那可真是凄惨,虽然二房连生三个儿子,应当是很得宠,可家里大房专制,没让他们太好过,再者二房母子命运也太乖舛。

一年前,二少和二少奶奶回娘家探望岳父母,途中遇劫,夫妻俩和一双儿女皆亡。

三少小时候从树上摔下,这一摔摔瘫了,至此就一直躺在床上,半年前不知何故吐血身亡。

两个儿子相继离奇死亡,接连遭逢变故,其母因伤心过度,也跟着走了。

最幸运的应该是游手好闲的四少,他长年不在家,四处游山玩水,阎老爷为了让他安定下来,帮他娶了媳妇,可惜这媳妇身子骨不好,生下小少爷不久便病逝,即使四少很疼孩子,但他依旧贪玩,时不时离家。

下人们谣传,二房这边肯定是遭来什么晦气,才会接连出事,还好四少常不在家,才能躲过这劫数。

阎老爷花了好大一笔钱,请法师作法,镇住了法师口中入侵二房的妖魔鬼怪,二房这边半年来才得以平静。

兄长和母亲都已不在,四少为了照顾小少爷,这才甘愿回来定居。

她听阿顺说完后,心都揪成一团,难怪昨日四爷不愿提家里的事。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洪秀玉看了桌上几把不入眼的青菜,嗤声道:“你要是有什么不良居心,我劝你是免了,我家小叔他流连花丛多年,也没见他想续弦,况且想进我们阎家的门,至少得是富家千金才行。”

党纱月愣愣的看着她。原先她还不明所以,这下她懂了,原来她以为她来当厨子是想藉机接近四爷。

“噢,这样,那好,我认识的富家千金不少,改天我帮四爷留意留意,看看哪家的千金愿意嫁给四爷。”党纱月装傻的说。

“哼,挺会耍嘴皮的嘛!”洪秀玉瞪她一眼,“反正我看你也待不久,有什么歪主意,给我尽早收起。”说完,下巴高扬的离开。

洪秀玉一离开,何妈马上过来安慰她,“党姑娘,你别在意,大夫人成日闲着没事就爱到二房管东管西,老夫人授命让她监督二房,大事小事她都会插手,连一只蚂蚁搬糖她也管。”

党纱月噗哧笑出声。

“你可别笑,我说的是真的。等等她要闲得发慌,还会再过来的,平日她一天来厨房四、五回,骂东骂西,我是习以为常了,你最好也早点习惯,别嫌烦,顺她意,一切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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