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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很缺银子……”成语雁有气无力的喊着。.

“知道了,知道了,我晓得你是钱奴才,就从头再看过一遍,将石料中有绿的以玉石颜色区分,点中了才有银子拿。”当他的银子好拿吗?太不上进了。

“什么?!”他……他阴人。

原本是石中有玉就点红,现在规矩变了,以石料中的玉石色泽为主,青色点绿、红翡点红、墨玉点黑……啊——那她不是要重来一次。

濒临崩溃的成语雁快扯发尖叫了,五官纠结成一团,她好火大,好想将笑得如沐春风的坏主子撞倒在地。

她没想过这是牟长嵩训练她识石的方式,先是十块石料,再来是二十块、五十块、八十块,到如今的一百多块石料,增进她的眼力,分辨蟒带和裂花的差异处。

刚开始她看得很吃力,常常想用香木镯子走快捷方式,而后看得多了也就顺利了,有时闭着眼摸也能十中三。

“不是很缺银子,还不快一点动手,主子我也是很忙的,没空陪你瞎混,我只给你两个时辰,逾时不候……”

牟长嵩话还没说完,一道秋香色身影已飞快地窜过身边,手里拿着各色颜料一一点上,足不沾地似的来回奔跑,看得他莞尔不已。

第8章(1)

“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被丢向马背的成语雁惊慌得快哭了,她两手紧捉着马颈两侧的鬃毛不敢放,闭着眼睛趴在马上,只求不掉下去。

蓦地,她感觉到马背上沉了一下,有人上马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发现没有性命之虞,这才缓缓地睁开眼,惊奇又惶恐的看着马儿迈开长腿走,居高临下的她看到不少平常看不到的有趣情景,譬如要踮起脚尖才能抽出的糖葫芦变得很矮,卖猪肉的头上插的不是木簪而是猪骨头,卖胭脂的小贩头顶有两个发旋,街上跑来跑去的孩子小了一号……

真的很稀奇,她从没想过骑马是一件这么有趣的事。

可是她也很困扰,坐在身后的人为何要把一只手横过她的腰,轻轻揽住,不是要用两手拉缰绳吗,他这种危险的行为是不是不太合宜?她一条小命可搁在他手里,轻忽不得啊。.

嗳C怪,她的身子怎么一直莫名的热起来,好像七月挂枝的桂圆,热得快要裂果了。

“不要动来动去,你还太小,我不想现在就办了你。”涩果子要留在枝头成熟,直到又香又甜才摘下来。

办了你是什么意思?她忽然很胆小,不敢问。

成语雁瑟缩了一下肩头,一会儿她又好奇的东瞧西瞅,捉着马鬃的手松开,看什么都感兴趣,甜甜的嘴角弯起,衬得她明亮双眸又大又圆,水汪汪地有如最纯净的墨玉。

在牟长嵩刻意的娇养下,她一头乌丝变得又黑又亮,朱唇也水亮水亮地,泛着桃红色泽,肤白虽未胜雪却也很是皙白,圆圆的小脸有如蒸熟的馒头,软嫩软嫩的好掐,弹性十足。

半年前的她只是姿容清秀,干干净净,带着一丝未长开的稚气,呆呆傻傻地,任谁见了都想欺负。

谁知每天汤汤水水的滋补后,她真如蝴蝶般破蛹而出,小脸儿已有女子的娇色,脸色也越来越红润,水水嫩嫩地,越长越好看,越有美人的资质。

她变美了,相信每个认识她的人都不会否认。

大概只有她自己毫无所觉,还以为一切如旧,别人回头多看她一眼便以为是自己簪子插歪了,或是腰带没系好,完全没想到自己也有可供他人瞩目的姿色,并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我们到底要到哪里去,已经走了很久了。”还没到吗,她的腿磨得好痛,说不定破皮了。

没骑过马的成语雁僵直着身子,贴着马腹的大腿内侧隐隐抽痛,只是位于这个隐密之处,她没好意思开口。

“快到了。”

快到了?好吧!再忍耐一下。

这个“快”又过了半个时辰,坐在马背上的成语雁根本没料到有人会这么不要脸,脸皮厚度三寸,为了多享受一下暖玉温香在怀的滋味,居然带着她兜圈子,穿街走巷绕了一大圈,其实目标就在不远的前方。

直到她发现一丝不对劲。“咦!这里我们是不是走过了?”

牟长嵩睁眼说瞎话的拍拍她的头。“人有相似,路有相同,往前走走就到了。”

“可是再走就是林家鬼屋了,既然顺道,我们去瞧瞧小七、可儿他们好不好?入冬了,他们的被缛也不知够不够暖和,我之前准备的存粮还有没有……”她实在放心不下。

听着她对乞儿们的关心,他面上始终是淡淡浅笑,像是听惯了她家长里短的唠叨,没有半丝不耐烦。“林家鬼屋转手卖人了。”

“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我毫不知情,小七这几个小鬼也没知会我一声,他们有地方落脚吗?

都快过年了还闹上这一摊,叫人怎么活……”她急着下马,奔到林家鬼屋,看看是谁买了宅子,住在里头的小家伙们被赶到哪去了?

“别慌,看仔细了再说。”她几时成了急性子。

下了一半的身子又被拉回,她不快的回头一瞪。“还看什么,人家买了宅子准要大肆翻修一番,谁会顾及几个小乞儿的死活,要是不赶快找到人,他们饿了、病了可如何是好”

他这人真是没心没肺,火烧眉毛了还见死不救,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冷眼看着孩子们一个个流离失所。

不过想想他也没错,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谁会管见过没几次面的小乞儿,商人重利,没好处的事绝对不做,她怎能强迫别人和她一样救危扶弱,毕竟他并不似她家破人亡,不会懂她的感受。

“小雁子,不要太早对我盖棺论定,我还没三坏黄土入土为安呢!我让你看的是朱漆大门的右侧。”她这人藏不住秘密,心里想什么全写在脸上。

“右侧有什么,不就钉在墙柱上的石牌……咦!上面有字,回……回雁园……有个雁字,和我的名字一样呢。”看到那个“雁”字好亲切,感觉回到了家。

“‘回雁园’就是南雁回归的意思,以后这里就当是你的娘家,大雁归来。”牟长嵩轻笑地将她越张越大的下巴推回原处。

“你、你……是你……这里……你买……”她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语无伦次。

“是的,我买下林家鬼屋,高不高兴?”他轻轻拧了一下她的鼻头,指腹滑过柔软如花瓣的唇片。

“你……为什么买下它……”她久久无法回神,脑子里有如一团乱麻,扯不出线头。

“因为你在意,所以我买了。”不过是一间三进院,花费不了多少银子,但是她会希望孩子们拥有它。

没有家的孤儿最渴望的是一个家,不管它有多破旧,只要能遮风蔽雨,那就有令人眷恋的温暖。

“你是为了我……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成语雁双手捂着脸,滚滚泪珠从指缝间流出。

“唉9有一年多……”真漫长。

“一年多?”难道是要小七他们搬走才感动,马上来了个青天霹雳,她背脊一僵。

“离你及笄的日子。”很难熬。

她脑海中忽地闪过什么,不由自主的面红耳热。“我三月就满十四岁了。”

“还是太小了。”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他都二十一了,而她年华正盛,如花朵般初绽。

“小……小什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为她买下林家鬼屋,她好像知道了他的心意。

牟长嵩收紧长臂,让她往后倒更贴近他。“你一及笄我们就成亲,一日也不许多等。”

“啊!”她倏地双颊飞红,红得耳根都成了宝石颜色,“你不是和……和唐家小姐定有婚事?”

洗玉姊姊、琢玉姊姊不住在她耳边耳提面命,夸着唐小姐有多美、多贤慧,秀丽清妍,是天仙般的人儿,她们做丫头的连她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人家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

而且三小姐也不时脱口喊嫂子,一副已经认定新嫂子是表姊的样子,只差花轿迎过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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