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手
“霍局,今天黄北的领导要给道静姐接风吧?都哪些领导参加啊?”厉胜男回头笑着问道。.
“我也不清楚,听段书记去北京了,白市长有个与外商的重要谈判,估计会是分管公安的萧市长和政法委李青云书记参加吧?”霍天泰笑笑道:“如果今天萧市长再不出面,那也太不给公安系统面子了!”
“切……”厉胜男回头刚要说话,就被陈道静严厉的目光制止了。
“霍局,我不知是真是假,有传言说这位萧市长生活上不太检点,有这事吗?”陈道静笑了笑,试探地问道。
“现在的年轻人,”霍天泰摇摇头,长长叹了口气:“唉!不知道爱惜自己啊!”
陈道静心里一沉,听霍天泰局长说话的语气,他应该是知道这些事情的,最起码也有所耳闻,但是令她不解地是,霍天泰局长的语气里并没有愤怒或者痛恨,反而充满了浓浓的惋惜。
在陈道静收到的对黄北市班子成员的评价中,方明清厅长和李富白对段文胜书记的评价都极高,而霍天泰局长则话里话外无不透着对萧何吏副市长的偏爱。
虽说比例是二比一,但在陈道静的内心深处,还是霍天泰局长的评价分量更重一些,李富白自然不用提,即便是方明清厅长,在她的心里也是远远不如霍天泰局长的。
霍天泰局长是极少数让陈道静心怀敬佩的人,通达睿智,圆融却从不失原则,不惧压力、敢于斗争却又懂得策略。而对方明清厅长的一些处事方法,陈道静却并不十分认同,她总觉得有些宗派主义,缺少原则,尤其私下教育她们这些儿女辈时,开口就是感情,就是派系。.
可是陈道静心底已对萧何吏有了些成见,所以神色便有些矛盾。
霍天泰局长注意到了陈道静的神色,便笑笑说道:“道静,说到底,我们公安工作是与犯罪做斗争的,至于其他生活上的事,那是纪委的职权范围。”
陈道静笑笑:“霍局,我明白。”
霍天泰局长转头望着窗外,仿佛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其实,如果人家是男女正常感情,纪委也不好干涉什么。”
虽然霍天泰的口气很轻,但话落在陈道静耳里,却不啻于胸口挨了一记重锤,她有些吃惊地望着霍天泰局长,一向洁身自好、道德标准极高,是非观念极强的霍局长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呢?
霍天泰局长也仿佛觉察到了自己的失语,回过头笑笑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说正事!”
一听说正事,陈道静明白这是要谈自己去黄北的首要任务了,便直了直身子,有些严肃地点点头:“霍局,您说吧。”
“黄北市的治安混乱其实也是由来已久了,我这次之所以下定决心离调陆华,主要是有两个案子影响极坏。主要是殴打执法人员和大规模火并斗殴。”霍天泰局长虽然尽量语气平淡,可是目光中却还是隐隐透出了一丝怒火:“第一个案子,是帝豪皇宫大酒店的保安把前来正常抽检工作的食药局工作人员打成重伤,右手的四个手指粉碎性骨折,左腿有两处严重骨折,据说已经落下了严重的残疾。可是,直到现在,却连一个凶手都没抓到!甚至,连凶手是谁都无法确定!”
“怎么会这样呢?”陈道静有些疑惑,这样的案件应该是很容易查实的啊。
“这就是杨平伟干的好事啊!”霍天泰局长冷笑了一声:“流氓团伙械斗火并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敢对公务人员下毒手!也太嚣张了!”
陈道静知道霍天泰局长心脏不好,现在见他越说越激动,不禁有些担心,连忙岔开话题问道:“霍局,那第二个案子呢?”
“第二个案子也是至今毫无下文,据说当时几百人拿着砍刀铁棒互殴,听说还有公安民警参与其中,伤者无数,还动了枪。这么大的事件,事前居然一无所知,事后也没查出主谋,不了了之了!”
霍天泰局长说着说着又微微有些激动:“陆华作为公干局长,连自己民警的事都查不清楚,还算什么公安局长!”
“霍局,您放心吧,我到任后立刻组织人员彻查这两起案件!”陈道静的心里倒有些敞亮起来,只要有了方向,或许打开局面就会容易得多了。
霍天泰欣慰地点点头笑道:“嗯,你就从这两起案件开始你的局长工作吧!”
“霍局,这两个案子有没有什么线索?”陈道静俨然已经进入了角色。
霍天泰局长欣慰地笑笑,指着前面的黄北大桥说道:“道静啊,过了桥就是黄北地界了,线索还是你自己去找吧。”说完顿了顿,低声说道:“这两个案子或许有些关联,第二个案子因为人数太多,只要没法认定是组织者,恐怕法不责众,所以难度较大,但参与人多,也有个好处,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找出参与尤其是不法参与的民警!第一个案子,据说有个叫王山的人愿意出来作证,所以你的第一任务就是要尽快先找到王山!”
“王山!”陈道静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轻轻点了点了头:“好的霍局。”
三菱吉普在黄河南坝上向东飞驰,而此时那辆超越过它的普桑却早已经驶过了黄河大桥,转头向西在黄河北坝上飞奔着。
开车的男人年纪大约三十四五岁,身体魁梧健壮,一脸的焦急,仿佛在担心着什么,不时机警地望着后视镜。
突然,男人神色一变,他发现前面远处有一道路障,而路障的旁边站着几个带红袖章的人,正挥舞着手中的小旗示意过往车辆停车。
男人将车速缓缓降了下来,机警地前后左右扫视了一圈,见并无异样,这才慢慢地将车靠在了路的右边,但车头却又明显向左边倾斜,以便于能迅速掉头离去。
“熄火!下车!”一个带着红袖章的墨镜长发汉子走了过来。
男人并不下车,也没有熄火,左手将车窗玻璃微微放下一条缝,右手却悄悄摸了一根三十公分的带刺木棒,笑道:“什么事?”
“行车证、驾驶证拿出来!”长发汉子黑着脸喝道。
“呵呵,对不起大哥,今天忘带了,一点小意思,请大哥收着。”男人从钱包里掏出二百块钱从窗缝中递了出去。
长发汉子一把夺过钱,又探头向面包的后座扫了一眼,这才把手一挥:“走吧!”
路障旁边的三个年轻人将横木推开,男人用力一踩油门,桑塔纳便猛地冲过路障向西奔驰而去。
长发汉子望着普桑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用手按住头顶慢慢地将长发扯了下来,露出个亮亮的光头,掏出手机拨了出去:“杰哥,王山已经过去了,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