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变脸前夕
开心地牵着手回到湖边，三位师伯感叹黄烟绊和阿兰真是有缘分，因为酒精的缘故也忘了方才阿兰的那声“嫂子”。.
黄烟绊走到流弦身后，只见他宽大的白袍散铺在石头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身子向前倾一手抵着下巴，一语不发若有所思。
“流弦”听到声音他微微侧过脸望向问情，刀削般的完美轮廓简直如同神赐，黄烟绊所能看到的右眼深邃迷人，没想到天尊忧郁的样子更好看。
“带你这心爱的弟子回去吧，我们会告诫门下弟子以后一定关照她。”问情认真的看着流弦说道。
“是啊是啊，”三师伯重文也来插一嘴，“我看呐，除了大师兄那大弟子欧阳晓之外是没有人会不喜欢烟绊的，是吧。”
说就说还向黄烟绊调皮地眨眨眼，她也露出灿烂一笑以作回应。
萧玉卓一拳头砸向身边的重文，嘴里嘟囔着：“瞎说什么实话呢，”然后看向黄烟绊，慈祥的说：“烟绊啊，以后见着大师姐离她远点。”
“哈哈……”此话一出引来大家的爆笑，就连紧抿嘴唇的流弦也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黄烟绊也不知道怎么接这话，只好傻笑，心里却是将大师伯这话深深记住了。
这时流弦突然起身，潇洒地拍拍屁股，“三位师兄我就先走了。”
“好，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问情考虑到黄烟绊这两日的劳累，于是催促道。
在阿兰不舍的眼神中黄烟绊淡定起身告别行礼：“三位师伯，二师姐，再见。”
看见阿兰就想起慕渊，两个人都是那么吸引人，那么开朗，特别是那有八分相像的眼睛，慕渊深情注视她的时候……
“走吧。.”流弦突然的出声将她拉回现实，尴尬一笑赶紧跟上流弦脚步。
问情愣愣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想起从前有个少女一直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后，声声“师兄师兄”的叫得欢快。
伊人已去方知思念，笙箫一念何故颂歌。
正值晌午，下山回到流弦殿，流弦一个字也没与黄烟绊说直接回了房间，不知发生了什么的黄烟绊一脸嫌弃的望着自家傲娇的师父。
“傲娇个屁。”抱怨归抱怨，流弦为她做的这些她都明白，于是嘟嘟囔囔往厨房去了。
这时候晚饭还太早，还是煮点粥吧，操起家伙挽起袖子开始动手淘米煮粥。
哈欠打了不知多少个，香喷喷的薏米粥终于出锅了，黄烟绊得意一笑端着粥出了厨房。
听到敲门声流弦高冷回应：“进来。”
第二次进流弦的房间，却是像进自己房间一样，并没有什么不适感，而流弦正坐在桌边拿着本书看。
“师父，”她将那碗粥放到桌子上，“弟子熬了粥，您喝了再作休息吧。”
“好，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流弦也不看她，那话根本就是在敷衍她。
憋了一上午，黄烟绊终于是忍不了了，恭敬地站在流弦面前，鼓起勇气开口：“师父。”
“嗯？”
“弟子有两件事跟您说。”
流弦将书放下，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他早料到她会在这时开口。
成功吸引流弦注意，黄烟绊拉开凳子座下，一脸严肃开口：“我本是江湖一药师，拜天尊为师实属无奈之举，对斩妖除魔并无兴趣，还望天尊谅解。”
她就是不想练拜天的功夫，流弦面无表情看着她，不点头也不摇头。
“还有呢？”流弦突然开口问道，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她。
黄烟绊也不回避，仰起精致的小脸睁大双眼勇敢与他对视，红唇轻启：“不知天尊可否还记得我来拜天的目的？”
“求药。”流弦薄唇微动，当初她的话让他惊讶不已，又怎能忘记？
“正是，可天尊并没有问我求的什么药。”
流弦忽然从桌上端起一杯茶轻酌一口，再度开口：“黄药师的名声天下皆知，想来黄氏药堂没有的药材，在我拜天的也只有天草了吧。”
黄烟绊震惊片刻后细细想来确实如此，不过，“天尊这么说，我想天草对拜天来说亦是很重要，若我一定要这天草，天尊还有什么要求吗？”
当初他说成为拜天弟子才可动拜天一草一木，这点她做到了，可是天草如此珍贵，她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得到。
“这个嘛……”流弦低头尝了一口粥，放下勺子漫不经心说道：“看本尊心情咯。”
……这理由未免也太任性了吧。
“师父，”黄烟绊赶紧该称呼，笑眯眯地凑近露出八颗牙齿问道：“粥好喝吗？”
流弦用一根食指推开她的额头，嫌弃地嘲讽：“脸真大，吓着为师了。”
我去你三大姑八大爷，老娘这么可爱的小脸，哪里大了？
“好嘞，徒儿就先退下了，您慢用。”
“等等”刚走到门口就被叫住，黄烟绊咬牙切齿，回过头时又是灿烂微笑，“师父怎么了？”
流弦只是低着头喝粥，含糊不清的声音穿来，“一会儿来收碗。”
拳头紧握，“好的师父。”说完赶紧离开，开门关门不带一丝含糊。
对面房门被打开关上后，一切安静下来，流弦放下手中的勺子，望着门口的方向，眼里充满复杂的情绪。
处于世间凡人之巅的他本领非凡，对黄烟绊的身份和目的了解得清清楚楚，只是世间有世间的束缚和规矩，就算贵为拜天天尊他也不能随便探看别人的隐私。
所以当初确定黄烟绊身份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慕渊的存在，直到阿兰那声“嫂子”他才恍悟。
一个女子不远万里从沙漠前来拜天只为求一药，据他所知老黄药师和他夫人已经去世多年，想必就是为了心爱的人吧。
没有闯过江湖的经验，没有厉害的功夫护身，只凭一心倔强就敢离开家。
“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敢的？”流弦喃喃自语，心绪飘飘摇摇找不到停下来的地方。
“你可知，天草若是给了你，拜天将会面临大祸。”
不知道为什么心一软将她留下，还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或许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决定。
他是拜天天尊，自然是为拜天着想，区区一个凡间男子怎配他用拜天安危换他一命？
对面房间床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女子并不知道醒来后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