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福祸相依
离开韩轩的府邸，曲慧夕就告辞回家了，棠慕依纠结要不要去一趟国师府，说实在话，国师与她亦师亦友亦恩人，身上的担子好不容易减轻，也该还债了，虽然不知道国师究竟缺什么，但一句“谢谢”还是能够说出口的。.
不过棠慕依觉得就算她去道谢，估计也没什么效果，国师那人就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维去考量，想了想还是作罢。
正欲回府就被两个丫鬟堵住，棠慕依认识她俩，向苓寒，你还是来了。
来到郊外的一处避暑山庄，棠慕依暗衬这沂王真有钱，又是包船又是山庄，估计没少贪污。
随着下人兜兜转转来到山庄的花园，棠慕依有些不耐，这些大宅的建筑都是一个人设计的吗，怎么都一个造型，假山、莲池，就连亭子的造型都差不多，一点新意都没有。
看到向苓寒时她正坐在花园中心的凉亭内抚琴，风吹起白色裙摆，真是赏心悦目，棠慕依想。
“找我干嘛？上次栽赃不成，这回带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是要暗杀吗？”也不管向苓寒什么表情，棠慕依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毫不客气地抓着桌上的点心就往嘴里送，边吃边道，“味道真心不错，哪儿买的？”
“我家厨子做的，”向苓寒微笑着回答，“你不怕有毒？”
“做个饱死鬼比当饿死鬼强，”棠慕依口齿不清地回答。
“叮”的一声，向苓寒拨动了一根琴弦，柔柔弱弱地开口：“若是可以，我真希望和你做朋友……”
“我不跟杀人凶手做朋友，”棠慕依埋头苦干，出了这地儿她就吃不到了。
许是棠慕依太过直接，向苓寒不由得苦笑，“京都之人哪个手上是干净的，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谋算，杀人，不过是挪开前面的绊脚石。.”
棠慕依终于舍得从美食里抬头歪着脑袋看着向苓寒笃定道：“至少慧夕不是。”
“她一直都在边塞，不算京都的人，远的不说，你身边的逸王爷、太子殿下，哪个敢说自己手中没有沾染鲜血，像柯玥这样保留全尸还算幸运，你知道有多少人凭空消失尸骨无存，棠慕依，你还是天真了些……”
天不天真她不知道，她觉得人活着只有一次机会，死了便是死了，不能死而复生，没人有权利剥夺其他人的性命包括帝王，只是这种想法她不能说，被秋伯伯知道会砍头的。
“你想为柯玥报仇吗？”向苓寒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温柔柔，棠慕依很想知道这人发火是不是也这么温柔。
“我疯了才继续掺和这种事，”顿了顿，棠慕依继续道，“我俩之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让柯大人放弃追究他女儿的死因，当事人都不追究，何况我这个闲人，只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别再招惹我，有那功夫不如好好在太子面前表现。”
“若我不呢？”又拨动一根琴弦，向苓寒暗含挑衅地看着棠慕依。
“我会让你鸡飞蛋打！”棠慕依邪恶地勾了勾嘴角，“你不是说太子喜欢我吗，要是你不怕我在他那儿说你坏话诋毁你，尽管来……”
棠慕依走了，临走前还顺了盘点心走了，“你若不找茬，我们虽做不成朋友，却也不会成为敌人，我只对秋逸尘感兴趣，他人于我而言不过是浮云。”
不会是敌人吗？向苓寒微微一笑，继续抚琴，似乎刚刚什么人都没来过，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刚回到怜居就来了个不速之客，要问这不速之客是谁，棠慕依觉得还是不用介绍的好，因为她根本就不想看见此人。
“多谢你哈，要不是你弄出这场比赛，我也不会赢了这么多银子。”
又是一个小财迷，只是这个还算低调，不过是当着棠慕依的面儿拿银票当扇子使。
“你下次再这么进来，我绝对在院墙上装机关弩，”棠慕依愤怒地说。
羽殇压根不在乎棠慕依的威胁，在她看来棠慕依就是只纸老虎，外强中干，偶尔亮一亮孝牙，也只是因为真的侵犯到她的底限。
围绕着棠慕依转了一圈，羽殇啧啧有声嫌弃道：“我说你放着那么好的后院不拿来种花，居然当菜园，你有那么穷吗？”
“给我滚蛋，”棠慕依一甩头径自往屋里走，羽殇还要追过去被闻声而来的尚筱拦住，后院的蒙家兄弟听见打斗纷纷来到前院，三个人对付羽殇一个，气的那小女子哇哇大叫：“我不过就来转转，你就这种待客之道？”
“没有哪个客人是翻人家墙头进来，”棠慕依头回也不回，临进屋前补了句“别打死了”。
“没良心的死丫头，”羽殇心中暗啐了口，跃过墙头狼狈地逃离。
那天晚上羽殇又来了，那时棠慕依正倚着窗台赏月，忽然一道影子倒挂在窗头拉拢着一堆头发吓了她一跳，自此蒙家兄弟终于摆脱挑水浇粪的行当，着手安装机关弩，当然这是后话。
“你他娘的以后能别这么进来吗？”魂惊未定的棠慕依愤怒地瞪着眼前的少女，恨不得撕了她，大晚上不睡觉扮鬼吓人，有病吧。
羽殇自窗外跳进屋，毫不客气地为自己倒了杯水，“我是好心提醒你，你怎么不识好歹……”
说的好像还是自己理亏，棠慕依哭笑不得坐在她旁边，“我谢谢你，麻烦出门右拐。”
羽殇就当没听见，喝完了水又在房中兜转了一圈，一边嫌弃这儿不好那儿太差一边抱着茶壶、茶杯不断喝水，棠慕依真的很想问一句“你丫的刚从旱灾地逃过来的吧”。
不过棠慕依最终还是没问出口，羽殇告诉她，因京都这场比赛棠慕依的名头越来越盛，很多人都在扒问棠慕依的身份背景，就连翼族都被查出来了，不仅如此，当初敲响震天钟一事再次提及，前朝那些不安分的人要蠢蠢欲动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抢过羽殇手中的茶壶，棠慕依为自己添了杯水。
“你是真蠢还是假傻，”羽殇激动地敲着桌子，“前朝那帮家伙不死心想要卷土重来，可惜老皇帝一无兄弟二无子嗣，自古敲响震天钟的人都被视为天命所授，你就是他们的借口！”
“这跟我还是没关系呀，”棠慕依无辜地看着羽殇，真的，若是自己不愿意，这些人还能强迫自己谋反不成。
“你白痴啊，你是不谋反，可那位呢？难保他不会把账算你头上！”
她倒忘了还有秋伯伯，这些日子被柯玥、秦瑶这些不相干的人折腾的团团转，竟忘了她最该警惕的那位，秋伯伯呀，不知道他会相信自己还是砍了自己，果然是福不是祸，赢得他人尊重的同时又把自己推进了另一个坑。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棠慕依问。
羽殇傲娇地仰着脑袋，满脸得瑟，“我就是心地善良，没办法……”
……
棠慕依又有把这死丫头打出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