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寡义帝王

“怎么样，想清楚了么？”周王冷冷的看着无慕，好似笃定她会按照自己指的活路走。

无慕默然沉思了一会儿，淡淡道：“如果没想清楚，王上是否要杀了臣下？”

“你可以选择怎么个死法。”

“王上的所说的活路是什么？”无慕低眉看着腰间的花型玉佩，看似普通，却承载着数百条性命，她不明所以的笑了笑，想要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就要背的起它。她不能让别人掌握自己的性命，绝对不能！

“乱郑。”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无慕猛然一惊，更加确定了对某件事的猜想。

“郑公与周公黑肩辅佐王上继承王位，兔死狗烹，王上也不怕被世人唾弃？”其实无慕想到周王不会放任郑国做大，但没想到，他要乱郑来削弱郑国！

周王冷冷一笑：“郑国再强大下去，余一人的天下，岂不是要拱手让人了？再说了，我要的是你去祸乱郑国，世人如何怪罪的到余一人的身上？”

“郑国衰败了，还有别的诸侯国强大，难道要将天下诸侯国乱个遍？”

“有何不可？”周王说的理所当然，无慕暗暗厌恶，从不在自己身上寻找不足，也怪不得周王室会逐渐衰败！

周王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无慕起来，她动了动，发现腿跪的有点发麻了，揉了揉才缓缓站起来道：“如此看来，谁挡了王上的路，谁就没好下场咯？”

周王眼神一闪，避开无慕的目光，笑容僵硬道：“天子之威受于天命，不敬天子就是不敬上天，就算余一人不加责罚，上天也会灭他！”

“那不知卫国卫氏上卿无瑕，是天灭，还是王上责罚？”无慕含笑看着周王，见他听到“无暇”二字时身体明显一震，心不禁沉了几分，笑容也变得冷肃起来。

“慕宗主对卫国已故的上卿无瑕很敢兴趣？”周王敛神打量细细打量着她。

无慕颔首，将情绪收住，淡笑道：“上卿无瑕曾是无氏宗主，无氏宗卷关于他的一部分缺失记载，臣下刚刚听王上所言，想到了当年上卿无瑕权势过天，却突然暴毙，所以想到是不是他曾冒犯过王上，才失了性命，若是这样，臣下也好载其于宗卷，供无氏后人借鉴，避免……冒犯天威。”

周王脸色一黑，露出危险的气息，但无慕只淡然而笑，好像真的是想补全宗卷，并无其他的意思，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脸色还是阴沉，可气息稍稍温和了些许。叹了口气，脸上挂着惋惜怀念之情道：“你祖姑母无衣不忠王室，罪该处死，你叔祖父无瑕自愿为她受罚，就这样死了。”

笼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捏在一起，但无慕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她只觉得反感恶心，心中油然而生的一股怒火几乎要冲上头顶，烧了她的理智，亲手杀了这个寡薄情谊的虚伪天子！

当叔父怀疑说父亲的死与周王有关时，她并不相信，因为周王是命定的天子，没有什么威胁到他的地位，就算诸侯再强大，犹如郑国，可郑公也没有做出废除周室的举动。相反的，她那时还有点怀疑是辅佐周王登基的郑公和周公黑肩，父亲的存在可能威胁到两人，所以痛下杀手。可此时，她无比恶心自己居然相信周王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