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朝歌哀音

殿内衣物杂乱，木刻的屏风拦在床榻前，无慕三人停在屏风后，里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君夫人，君上不会回来吧？”低沉的男生粗喘着道。

“那个老不死的消失时留下几字，说是今日中午归来。起初我还忧心，后来朔儿说了几句，我到希望管他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哈哈……哈哈哈……”

云雨欢爱之声回荡在偌大的寝殿，无慕轻笑看着卫公，公子朔对君夫人说了什么，让担忧丈夫的她行如此之事，不外乎国君驾崩、太子亡故、嫡子即位、君夫人终于可以摆脱老男人无肆寻欢云云。

见卫公气的脸色发绿手脚直抖，无慕心中无比畅快，一点听到云雨之声的羞怯都没有。

一日之内连丧两子，夫人做出令他蒙羞之事，少子心存不轨。接连的打击让卫公心中憋着一口气，咽不下散不出。

无殊松开颤颤巍巍的卫公，站远了点，他实在无法再若无其事处在这种地方。

卫公犹如耄耋老人一般走了几步，血气上涌，一口血喷在屏风上，双腿无力伸手去扶屏风，“哗啦”一声，屏风倾倒，卫公踉跄几步算是站稳了，然而随着屏风倒地，床榻上不堪的画面也呈现在人面前。

在屏风全部落地的瞬间，无慕的双眼被一只带有薄茧的大手遮住，没有看到两个一丝不挂的人惊慌遮掩。

伴着君夫人的尖叫，寝殿内外“刷刷刷”三道黑影闪出，急速奔向宫外。

朝歌城外，无殊和离夙落地，郑突放下无慕，终于松了口气。

“你急什么，君夫人做出那样的事，卫公会公之于众？不动脑子。”无慕白了郑突一眼，鄙视道。

郑突怒气冲冲瞪着无慕，动了动嘴，没话说，拂袖离开。

离夙摇头笑着，向居所走去。

无慕回身望着灯火越过城墙，目光清冷决绝。卫公欠卫氏一族的，还未还清！

第二日一早，就有医师被传召进宫为卫公诊治。

将近晌午之时，不知从哪里传来消息，太子汲出使途中遇害，私自跟随出使的公子寿亦遭杀害。消息一出，全城轰然，哀声随处可闻。

而后又有消息，说卫公听闻连失两子，卫公气血攻心，昏迷不醒。

日近黄昏，太子汲与公子寿的死讯被确定，尸首于戌时运回朝歌。

日落，江边已汇聚了无数民众。

夜无色，灯火明，万物庄重寂静。

江上船只徐徐而来，哀音渐起。无慕拢了拢披风，开始往回走。

晚上风大，无殊举的灯盏忽明忽暗，昏黄的光似乎在无慕脸上铺了一层阴霾。

两人渐行渐远，哀音萦绕耳边不散。

“阿慕……不开心吗？”无殊表情还是冷冷的，但眼中的关怀备显。

无慕步调顿了一下：“殊哥哥呢？开心吗？”

无殊沉默不语。

无慕轻轻笑了下，自嘲自厌：“殊哥哥看到阿慕为报仇不择手段，这样的阿慕，让殊哥哥很失望吧？”

“阿慕你又在讨厌自己。”无殊皱眉，看上去很不高兴。

哀音略大，无慕惊了一下，突然停住。莫名的悲凉从心底爬上来，她的所作所为，真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