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美嘉悄然喘了口气,在她身前蹲下来,将手轻搭在她膝盖上。.“小雪,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因为他移情别恋,所以你才不想告诉我真相?你也是他补偿计画中的一环?”
“我得承认,当初确实是曜宇派我跟你接洽,但是当我真正认识你,见识到你的才华后,我是出于个人意志自愿担任你的经纪人。”
“没骗我?”她依然颓丧地低垂小脸,声嗓闷闷不乐。
“我发誓,我没骗你。”美嘉信誓旦旦的说。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跟温曜宇之间的事?”
“是的。”
“他真的移情别恋?”某张浸满沮丧的清丽小脸,总算愿意抬起,目光哀怨地瞅着美嘉。
美嘉叹了口气,说:“很不幸的,事实就是如此。温曜宇爱上别人了,我不想再见到你受伤,所以才会隐瞒这些事。”
“所以我不是一个活在幻想世界的疯子,我是真的认识温曜宇,我对他的那些熟悉感,还有感情都不是凭空想像的,是真实的。”
“对,你不是疯子,也不是有妄想症的神经病,所有你对温曜宇的感觉都是真实的。”不想再刺激她的情绪,美嘉只能承认。
“我的天啊!”杜静雪再次站直身子,略显苍白的脸蛋布满不可思议之色。
“又怎么了?”美嘉已经快被她起起伏伏的情绪搞得神经衰弱。
“我的狼绅士果然就是温曜宇!”她恍然大悟的低喊出声。“天啊,我的灵感全都来自于他,这些都不是错觉。”
美嘉内心暗暗凛紧,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差点忘了,她已经见过“瓿激”,虽然温曜宇的谎言已成功使她相信,但是必须弄清楚她对“亚瀚”的想法。
“你已经发现了温曜宇的秘密,你有什么想法?”美嘉试探性的问。
“我不懂,他为什么会有双重人格?他曾经受过什么精神上的创伤吗?”杜静雪眼底盈满茫然不解。
“这我也不太清楚。.”美嘉淡淡的说。“我只知道他很早就有这方面的状况。”
“他的另一个人格叫做亚瀚,他跟温曜宇完全不同,他……”苍白的脸蛋徐缓漾开一抹嫣红,贝齿轻咬住下唇,杜静雪几乎不敢相信两人在更衣室做过的那些事,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很危险。拜托,小雪,别告诉我,你对温曜宇的另一个人格也产生兴趣。”美嘉森冷的警告,破除了她的旖旎回想。
“产生兴趣?!”她甚感荒谬的蹙起秀眉。“对我来说,不管是亚瀚,或是温曜宇,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不,不对!”美嘉急恼的低喊,过于激动的情绪令杜静雪一愣。“亚瀚跟温曜宇不一样,他很危险,他会伤害你。”
“我知道他很危险,但是……我很同情他,他看起来很悲伤。”她怔忡地说,眼前飘过那张沉痛的俊脸,亚瀚阴郁的吼问声依稀在耳畔回荡,触动她柔软的心房。
瞥见杜静雪脸上流露出怜悯之色,美嘉只觉脑中警铃大响。
“悲伤?”美嘉差点就尖叫出声。噢,真是难以相信,“亚瀚”这只狡猾的狼,他居然在小雪面前装起可怜,想藉此引诱小雪!
“美嘉,你可以告诉我,我跟温曜宇过去究竟发生什么事吗?我们会分开,是否也跟亚瀚有关?”
“当然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你和温曜宇会分开,是因为他移情别恋,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但是——”
美嘉伸手制止她继续往下说。“我们不该继续讨论这些早已经过去的事,人应该活在当下,而不是沉浸在过去。”
“别这样,美嘉……”她露出无辜又无助的哀求眼神。
“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最好的方法就是快点将刚才我们所讨论的那些事扔到脑后,彻底遗忘。”美嘉不给她任何机会,转身离开房间。
杜静雪不死心的追进客厅。“我需要弄清楚过去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告诉我真相?:”
美嘉脚下猛然一顿,气愤地旋过身。
“真相?你还想知道什么真相?小姐,这是无趣又丑陋的现实世界,不是绘本里什么精彩绝伦的故事,真相就是温曜宇劈腿,而你伤心过度寻死,精神受创过深才会遗失过去的记忆。真相就只有这样,如果你还想找出更多,那只能靠你自己的想像力去编造——因为我已经把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
凶恶的撂下这一串话,美嘉气得直喘息,一转身便走出套房,留下茫然又错愕的杜静雪。
真是如此吗?他们口中的真相,真有这么简单?为何亚瀚会那么痛苦?他所说的那些纠葛又是怎么回事?
……温曜宇移情别恋?思绪蓦地一顿,纤手抓紧胸口,杜静雪低低喘气,只觉心脏阵阵刺痛着,那种痛足以麻痹”切。
他真的爱上了别人?是哪个幸运儿能被他爱上?难道她跟他之间,连一点点挽回的机会都不可能?
不,她不信!
她不相信他所谓的补偿之说,假使他对她真无一丝感情,他没必要一再暗中协助她。
倘若他真对她无动于衷,那日当她主动下车,独自步行回饭店时,他没必要特地追上来,甚至是给予温柔的安慰。
温曜宇若不是在说谎,便是对她仍有感情!
涨满胸口的沮丧,逐渐被燃烧的希望取代,杜静雪咬紧下唇,眸底积深的忧郁一扫而空,注入满满的斗志。
美嘉说得没错,她不该继续纠缠着过去之事,应该放眼未来,无论温曜宇是移情别恋,或是别有他因,她都不会就此放弃。
她要把属于她的狼绅士抢回来!
第6章(2)
眼前的情景仅有两句话可形容——
一塌胡涂,惨不忍睹。
铺上波斯手绣地毯的地板上,有着摔碎的骨瓷花瓶,一地被踩烂的郁金香花泥,水液溅洒得各处皆是,惨被碎尸万段的彩釉瓷茶器。
墙上的百万名画被狠摔在地,黑檀长桌上的文件如经飓风肆虐而过,不是被撕成碎烂便是撒遍地板。
义大利进口的沙发被尖锐物割破一个大洞,来自巴黎骨董店的复古雕花茶几被踢翻,流苏桌巾如一团破布般揉烂在地。
一名身穿杏色套装,配戴珍珠饰品的貌美妇女停步在房门口,她淡淡扫了一眼满目疮痍的房间,心中直叹息。
妇人的眸光再次扬起,落在靠坐在落地窗边的男人身上。
优雅不再,从容已失,只剩下颓废与空洞,他背靠着冰冷的玻璃窗门,曲起一条长腿,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另一手紧捏着一张裱背的插画。
那甚至称不上是一张插画,只不过是色铅笔随手涂鸦。
画里,狼绅士与兔淑女正倚靠着彼此。
“我搞砸了一切。”温曜宇缓缓抬起阴郁的俊颜,前额垂下的碎发掩不去眼底的愤恨与自责。
“曜宇,你必须停止,别再折磨你自己了。”沈倩华绕过地上的障碍物,来到儿子身边,蹲下身子与他平视,眼底浮上心疼的泪。
“我不该再见她,不该再让她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不配拥有她。”
“不管你再怎么自责,你都无法挽回那一切,你应该放手,别再让过去困住你。”沈倩华不忍心的哽咽低啜。
上天太残忍,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曜宇?杜静雪爱他,并非是他的错,为何结局的苦果会由他一人承担?他肩上背负着亚瀚的罪,却又不能爱他所爱。
“我已经毁了,彻底的毁了,但是我不能让亚瀚再毁了她一次。”温曜宇神情阴冷地低狺,几乎像是诋咒。
“没有人毁得了你,曜宇,是你的心魔毁了你自己。天啊,你必须放下过去的一切,才能让亚瀚离开。”
“妈,你不懂,你不会懂得……亚瀚与我,早已经分不开,我们是一体的。”
“曜宇,你和王医生谈过了吗?”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很清楚我自己在说什么,如果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我,那我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你的儿子是一个怪胎,一个拥有两种人格的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