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株

二人一蛇对峙着,气氛紧张,蛇盯着二人,时不时吐出分叉的舌头。.蓝焕迁的冷汗从额角留下,害怕的情绪滔天向他涌来,就在他终于控制不住的想逃跑时,一只手轻轻的牵住了他,蓝焕迁僵硬的转过头,只听见蓝灵沉着冷静的说:“别怕,这是三索锦蛇,没有毒。我们离它太近,跑不过它,贸然行动会刺激它。”

蓝灵以前在山中考察,经常碰到蛇,但大部分都是无毒蛇。国内约有二百二十多种蛇,常见的有一百七十多种,其中最常见的毒蛇有四十八种,十种毒性较弱,伤害很小,还有十五种毒蛇生活在海里,很少能碰到,剩下的二十多种,有大部份非常罕见,比如西藏的墨脱竹叶青。

剩下的十种常见毒蛇有铬铁头,竹叶青,尖吻蝮,金环蛇,银环蛇、眼镜王蛇,眼镜蛇,蝮蛇。蓝灵都能准确认出,考察时一定会带这十种毒蛇的血清,平时又十分谨慎,故很少被咬伤过。碰到蛇也不像常人那般惊慌失措。

一般情况下,蛇威胁人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只要保持不动,它自己会逃跑。且蛇在攻击前不会吐蛇信子,会喷气发出呲的声音,前半身收缩准备进攻。这只三索锦蛇吐着蛇信子,一动不动盯着二人,很明显是在观察他们,只要双方都不动,蛇会自行离开。

蓝灵冷静镇定的语气给了蓝焕迁莫名的勇气和安心,他虽然还是有些忌惮,但却乖乖的听了蓝灵的话,保持着动作一动不动。.

果然,不一会儿,蛇就慢慢的向草丛中游去,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就这么保持着动作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虽然是无毒蛇,但蓝灵也确实小小受惊了,匆匆收拾了东西准备下山。就在这时,蓝焕迁忽然带着一丝哭腔说道:“我的腿……我的腿软了。”

蓝灵看向蓝焕迁,只见他瘫坐在地上,脸上难得带了一丝脆弱,不免叹了口气。她卸下篓子,对蓝焕迁说:“你提着。”

蓝焕迁乖乖的手拿一个篓子,又背着个小篓子,蓝灵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将他背起,蓝焕迁搂住蓝灵的脖子,惊恐说道:“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蓝焕迁的问题让蓝灵不自觉想到了蓝玉,有时候蓝玉累了或者困了,都是她将他背下的山,久而久之,练出了一身好力气。

“别吵。一条蛇就能把你吓成这样。”蓝灵淡淡说道。

蓝焕迁似乎很委屈,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但到底什么都没说,临近村子口,他变扭的挣扎着要下来,蓝灵见他那副吃力模样,思考片刻,还是没有帮助他,自顾自的背着两个篓子往家里走。

等蓝灵开始生火做饭了,蓝焕迁才回到家,看上去似乎稍微冷静了一些。

爹娘二人又不在家里,不知去了何处,蓝焕迁坐到凳子上,忽然感觉手心一疼,他一看,只见上面布满了红血丝和泥沙。他打了点水,洗了洗伤口,感觉到一阵刺痛。

蓝灵很早就注意到蓝焕迁的手受伤了,只不过伤势不重,只是一点小擦伤,可能是她将他扑倒的时候,手垫了底,蹭到了皮。见蓝焕迁一言不发的自己处理伤口,蓝灵心觉有趣,她取了小药瓶,对蓝焕迁说:“过来。”

她的口气就像自家孩子摔倒后,家长又好气又好笑的给他收拾烂摊子。蓝焕迁听到这话微一愣,脚不自觉的向蓝灵走去。他伸出手掌,露出了伤口。

蓝灵上了些药在伤口上,说:“在这儿呆着别乱跑。”

蓝焕迁愣愣的点了点头,就真的看着蓝灵手脚麻利的煮饭,炒菜,做完一切后,爹娘二人回来了。他们知道蓝焕迁受伤,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蓝灵,蓝焕迁本想说些什么,却被蓝灵淡淡一瞥,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午休过后,蓝灵收拾着摘来的幼苗,准备下地干活。沛齐约定给的五亩地地段不错,光线照射很好,恰巧蓝灵选的幼苗都是喜光的。

蓝焕迁见蓝灵要走,叫住了她,他不太自然的说:“我也要去。”

对于蓝焕迁,蓝灵到是没有多大的心疼,她点点头,朝新农田走去,蓝焕迁快速的拿了把铁锹篓子,紧紧跟在她的后面。

那块地离蓝灵家不远,土地优良,土壤肥沃,杂草也很少,明显是精心打理过。蓝灵蹲下身,开始小心翼翼的挖土,埋幼苗,生怕伤了植物的根。蓝焕迁看了一会儿,也拿着一株幼苗开始做了起来,出乎蓝灵意料的是,他做的又快又好,等蓝灵迁完三株,他已经迁完五株了。

有了蓝焕迁,约摸差不多一个时辰就将菜迁完了。蓝灵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对蓝焕迁笑道:“种的不错。”

似是没想到蓝灵会这么说,蓝焕迁愣了一下,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傍晚,回到家中,蓝玉已经到家了,只见他拿着毛笔,认认真真的伏案写字。蓝灵走过去看了下,不免惊讶。她的侄子在蓝玉这个年龄也学了书法,只不过侄子天性好动,写的字歪歪扭扭,像鬼画符般,后来就放弃学了书法。反观蓝玉,一笔一划写的整整齐齐,虽还称的上稚嫩青涩,但绝对不丑,有种别样的美感。蓝玉入神的写着字,甚至没有感觉到蓝灵在身后,蓝灵便一直专注的看着蓝玉写字,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这是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心情。

蓝焕迁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太舒服,他想说,他自幼读书,会书法,作诗,背经书,几乎没有一样不精通。但最后,这些话堵在了嘴里,没有说出来。

等蓝玉坚持写完了一个时辰,屋中飘散着饭菜的香味,蓝灵温和说道:“蓝玉,吃饭了。”

蓝玉点点头,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小心收拾好,欢快的坐在了蓝灵旁边。蓝焕迁端着碗,动作有些僵硬,生生的换了一个反向,走到爹娘二人旁边。

第一次,蓝焕迁尝到了失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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