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黎叙薄唇贴着明月额头:我懂你,你也要懂我才是
第161章 黎叙薄唇贴着明月额头:我懂你,你也要懂我才是
车子停在一幢老式住宅楼前,黎叙坐在驾驶位,看着副驾位上的明月。
明月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手机,在等明泽的电话。
此时明泽和手下在楼上办理吴岩案子,等问完穆秀婷话后,会打给明月,让明月上楼。
十分钟后,明月的手机响起来。
明泽在电话里说可以上去了,明月挂了电话,拉开车门下车。
黎叙锁了车,跟在明月身后。
这段时间明月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明月在黎叙面前都是叽叽喳喳的,有点腐,有点污……吴岩死后,明月明显不爱说话了。
到了楼上,明月按门铃。
从楼下到楼上,黎叙一直没开口说点什么。其实黎叙和明月心里都很清楚,今天来这一趟也许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
穆秀婷出来开门。
穆秀婷并不认识明月。
“你们找谁?”
“找你。”
明月也没什么好语气,穆秀婷瞧着她,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没有说多余的话,穆秀婷要关门,明月的手立马伸过去挡住了。
“怎么,做贼心虚了?”
“开玩笑,我做了什么需要心虚?”
穆秀婷冷笑,眼神凉薄的瞧着明月。
穆秀婷这才想起来,明月这张脸她见过,有一年多了,一年多前,这女生还是学生,穆秀婷看见过她挽着陶安然的手从学校出来……
明月细白的手指死死抓着门边,“当初是你让吴岩去害死我妈的吧,你利用吴岩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你丈夫死了,中毒死的,你就不想想他怎么会死?是陶安然,还是曹志洲,你心里没个底吗!”
穆秀婷一张脸被激得通红,对着明月却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这位小姐,请你赶快离开,不然我告你私闯民宅。”
“你告我去告啊!”
明月一下将那扇门推开,门边敲搭在穆秀婷的肚子上,穆秀婷捂着肚子冷冷道,“我是孕妇,要是我现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谁不是孕妇呢!”
明月打断她的话,“我也怀着孩子,我也是要当妈妈的人,但是我跟你这种人不一样,你蛇蝎心肠,你没有资格当母亲!”
这时候一直在里面坐着的明泽和他两个手下菜菜和大鸟走出来,生怕一会儿真闹出什么事情就会很麻烦,赶紧跟黎叙使眼色要他带明月走。
黎叙看了一眼明泽。
黎叙太了解明月,她要是不走,没人能把她拉走。
眼下穆秀婷不说话了,她看着明月,明月也同样看着她。
两个人女人胶着在这门口,隔壁很多人都出来看。
这家的男人死了,经常三天两头上门来,今天又来了闹事的,隔壁那些邻居不可能不看热闹。
黎叙看人很准,他默不作声站在明月身边,能将穆秀婷这个女人看个明白。
只能说陶安然身边的人都不一般,首先心理素质非常好。
对峙很久,明月的手缓缓从门上松开,她对穆秀婷说,“我觉得吴岩应该很爱你。”
“……”
穆秀婷一怔。
不仅是吴岩,连黎叙都诧异明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明泽也搞不懂他妹脑子里在想什么。
明月笑了一下,然后道,“因为爱你,才会豁出去做那种事,为了赚钱,为了跟你并肩。一个男人,当他比自己的女人弱的时候,他会自卑,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那个时候他染上赌瘾,大多数原因是因为婚姻里他的女人对他是冷漠的。他一个没有文化的人,他不能做什么发财的大生意,坑蒙拐骗之外再无他法。吴岩他打算去自首的时候都还惦记着你,你呢,你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死了,你能安心?你晚上做梦的时候不会梦见他死得很惨的样子?也许睁着眼睛,七窍流血,在地上爬着,伸着手,想要跟人求救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够了!”
穆秀婷喘着气往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她指着明月的脸,指尖都在颤抖,“你走,你快走!”
说完她转身看着身后的明泽,“这位警官,你也看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我不认识她,她……她私闯民宅,让我身心受到伤害……我要告她,要告她!”
明泽眼看情况不妙了,穆秀婷一个大肚子,生怕一会儿真的闹出什么幺蛾子她也不好跟上头交差,只得狠狠地对明月说,“还不赶紧走!”
黎叙在外面拉了一下明月,把明月拉进怀里,然后伸手关了门。
明月一转身靠在黎叙的胸膛里,闭上眼睛,眼泪夺眶而出。
“她也是凶手……”明月哭着说。
黎叙抚着她的脑袋,抿着唇,一言不发。
这日子过得太遭罪了,再这么下去,别说明月精神会垮掉,连他自己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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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叙开车回家,明月坐在副驾上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安静极了。
明月已经好久没有梳好看的发型了,都是这个清汤挂面头,也没化妆,气血不好,小脸儿看起来苍白得很。
黎叙还是比较想念那时候刚刚认识她的时候,那时候的明月,伶牙俐齿,不知天高地厚,倒是可爱,性子直爽,深得他心。
黎叙看了一眼明月,明月只给他一个后脑勺。
车子很快开到环岛路别墅,黎叙停好车,明月还在发呆,黎叙下车去抱她下车。
黎叙不知道,在回来的路上,明月经过了一番怎样的心路历程。
楼下客厅,冯姨在修剪花枝,一大束玫瑰摆在桌子上,一会儿她要插花。
见黎叙抱着小乖回来了,冯姨抿嘴一笑,“你俩回来了?”
“嗯,回来了。”?回答冯姨的是黎叙。
明月本来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听到冯姨的声音,便对他说,“放我下来。”
“上楼休息一会儿。”
“我想和冯姨一起插花。”
明月指指冯姨那边,抬下巴示意黎叙。
黎叙在原地站了站,弯腰把她放下来。
明月对黎叙说,“今天你做饭吧。”
“……”
黎叙笑了,双手搭在腰上,“想吃老公做的饭?”
明月点点头,“做人老公,你这个技能值好像为零。”
“想吃什么?”
“随便做个最简单的吧。”
明月说完就往冯姨那边去了,走了两步转了个身倒着走,“面条也行。”
明月望着黎叙笑笑。
她一笑,黎叙整个人,也包括心里,也都敞亮起来。
黎叙这就去做面。
黎叙会做饭,但做得不多,平时忙着工作,也都是饭来张口。
就在大总裁去厨房的时候,明月和冯姨一起盯着他那头。
大总裁脱掉了呢外套,随意搭在餐椅上,这会儿正挽着袖子在打蛋。
冯姨叹气,对明月说,“以前我们阿叙,只有女人讨好他的,哪儿他讨好女人一说,”
明月拿起一枝玫瑰,减掉长的那一截,插/进了注了水的花瓶,垂眸笑道,“我可是要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呢,讨好一下儿怎么啦?不该么?”
“该,当然该。”
“冯姨。”
明月看着眼前这中年女人,在中年女人一时愕然的眼神中,她说,“我最近,都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小乖……”
“那天晚上在医院,我三哥对我说,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是三个人,有丈夫,有孩子,有一个自己的家庭……可我真的很恨那些害死我爸妈的人,我没有办法置身事外,我也想控制自己的情绪,让一切顺其自然,可我做不到。”
明月抱着冯姨,下巴搁在冯姨的肩膀上,两只小手环着冯姨微微发福的腰围,“我不敢跟黎叙说,我怕他讨厌现在的我,虽然,他一直都知道。”
“哎哎,这种事情,真的到了谁身上,谁都理不清的,你放心,阿叙对你好着呢,不会介意。”
冯姨搂着明月,就想搂着自己的女儿,“乖乖,你也要放宽心,好好生孩子,别为了那些个坏人搞坏了自己的身子,到最后吃亏的是自己,难过的还不是阿叙。”
明月点点头。
一会儿明月去上洗手间,冯姨趁她不在,去找黎叙,把明月刚说的那些话全都告诉黎叙了。
黎叙听了只是笑。
想来那孩子也不是没心没肺的,还知道惦记他心里好不好过。
今晚吃得简单,黎叙煮了鸡蛋面。
自己老公做的,怎么都是好吃的吧,明月吃得干干净净,还把汤喝了。
饭后冯姨简单收拾了一阵,就回自己那栋小楼了。
明月坐在客厅看电视,黎叙在一边看报纸陪她。
已是寒冬,外面吹着风,干冷,黎叙本想带着明月出去散个步,也都没了那心思。
怕冻坏了明月。
到了九点钟,明月还没有睡意,黎叙却觉得她该上楼了。
明月还是很听他的话,黎叙说第二遍的时候就皱眉了,看他皱眉,明月乖乖关掉了电视。
黎叙背着她上楼的。
明月在他背上,让他感到全世界的重量,都在他背上了。
“小七。”
上楼梯的时候,黎叙叫她。
“嗯?”
“等下,我们好好说会儿话。”
“好。”
到了房间,黎叙把她放在床上,明月躺下来,黎叙侧卧在她的左边。
黎叙伸手捻开她额前的发丝,望着她眨了下眼,语气温和道,“一直以来,我都只想你好好的。”
明月握住他的手,点头。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仇恨,会让一个人失去自我。明月,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平顺,可他是严肃的,明月都听得出来。
明月垂下眼睫。
“你怀着我的孩子,是我孩子的妈妈,我和孩子,都只想看见你开开心心,明白吗?”
明月一头砸进黎叙的怀里,哽咽着对他说,“对不起,我总是给你添堵。”
“添堵倒没有,就是我看着你这样觉得不好受,没有男人愿意看着自己的老婆成天忧郁,我要你像以前那样,做个快乐的女孩子,跟我抬杠,跟我耍流.氓,给我找麻烦都OK,就是不要再为了那一档子人让自己深陷苦恼。”
黎叙闭眼,薄唇紧紧贴在明月的额头,“我懂你,你也要懂我才是。”
明月抱得他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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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园小区。
曹志洲和陶安然站在卧室内,曹志洲手里拿着刚从床底下找到的监听器。
曹志洲一脸黑沉沉的,陶安然倒是淡定。
明月那伙人老玩儿这把戏,也不嫌老套……
“这地方基本上没有人知道,竟然会在这儿按监听,也真有本事。”
曹志洲抽了口烟,恶狠狠地将那监听器扔到了楼下。
陶安然低头弹着烟灰,淡淡一笑,“老曹,你身边那小秘,你就一点不怀疑?”
曹志洲手上一顿,继而又把烟塞嘴里,“算算时间,也确实很巧。”
“照这么算,当初明月投票给你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你跟她妈的死有关了。”
“那死丫头,看不出还真有心计。”
曹志洲一骂,陶安然却笑得开心,“我看上的女人,不会不聪明。”
“你还对她有心思!”
“这你管不着。”
陶安然望着天花板吐着烟圈,“眼下你要解决掉的是你那小秘书,搞不好她知道你不少事情。”
“哼,留着也好,不过今晚我得先给她点苦头。”
晚上七点,杜敏乐公寓。
杜敏乐在收拾行李,神色匆忙而慌张。
黎叙站在他旁边,看了几次时间。
很赶。
他的私人飞机停在晋城机场,什么时候起飞都没问题,但杜敏乐得赶紧离开这地方,黎叙码不准曹志洲那一档子人什么时候会发现她这儿有问题。
“我的司机会送你去机场,敏乐,到了那边先安顿一阵子,我这头的移民手续办好了就送你到国外。”
“谢谢黎先生。”
杜敏乐拎着行李箱站在玄关处,她看着黎叙,一时间,脚下犹如注了铅。
杜敏乐今年二十四岁,她这个年纪,年华正好,生命中出现了黎叙这样的男人,不可能不对他产生好感。
他已经结婚了,他家有娇妻,娇妻还给他怀了孩子,很快,他就要当爸爸了。
杜敏乐猜,她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黎叙。
离开这座城,去另一座城,辗转去国外,从此之后,她的这段过往,也将掩埋在底下。
对黎叙的爱慕,也终将终止。
“黎先生,我们可能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了。”敏乐说。
黎叙点点头。
不见才是最好。
这个女生,也算得上有情有义,小到对家人父母,大到对自己的雇主,黎叙希望她好。
倘若有一天,曹志洲那些人落入法网,杜敏乐能回到晋城,他可能还会重用她。
当然,那也都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如果可以,黎叙觉得她长居国外,也不是什么坏事。
黎叙让杜敏乐先走。
门没关,一会儿他也走。
只是随着送走一个人,他心虚繁重,需要一根烟。
黎叙坐在离门最近的那个单人沙发上,默默的看着指尖烟雾缭绕,一时忘了抽,等到那根烟快要燃尽了,他才缓过神来。
门外有脚步声,黎叙轻轻的转过头去。
于是,他看见门口来人,以及,来人见到他时那惊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