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璃爷来了

扶桑指了指一旁的檀木梳妆台,“放在上面吧,手脚利索些,千万不可有差错。.”

“是。”

宫女们排成一字形,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东西一一放在梳妆台上,甚至连一点轻微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待所有的宫女都出去,扶桑才将首饰、脂粉都检查了一遍才放心。

“公主,奴婢告退。”

西门太子在此,她当然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凤轻语淡淡的扫了一眼梳妆台,随后,视线落在西门沣的脸上。

“你还有事?”

“没事本太子就不能在这里吗?本太子就是想多陪陪太子妃。”

还未等凤轻语开口,西门沣就立刻说道,“现在你算是本太子的太子妃了,圣旨还在这儿了?”

西门沣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圣旨。

上面可是写得清清楚楚。

非嫣公主赐予夏蜀国西门沣为太子妃。

凤轻语没有说话,圣旨在她的眼中起不了丝毫的作用。

她的事情向来由自己做主。

“你若愿意在这里待着就待着,本公主要休息了。”

凤轻语起身,绕过屏风就往后面走去。

明日还不知要起多早,她当然需要好好休息。

纤白的手掌覆在肚子上,宝宝,明天娘亲就带你找父皇去。

非嫣公主赐婚西门太子的消息昭告天下,不过半天的时间,消息就传遍了。

晁羿听到了消息的时候,凄然一笑。

怪不得那个女子会急着来跟他说明一切。

原来她是嫁给西门沣。

若那是非嫣,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去阻止,可若是别的女子,他……。

翌日。

一大早,扶桑就将凤轻语叫起来了。

一大群宫女嬷嬷又是梳妆又是打扮,可凤轻语只有一点不同意。

她不愿穿嫁衣。

“公主,这…。这哪有出嫁不穿嫁衣的,虽说我们不在苍莽国拜堂,可这嫁衣是必须要穿的,不然会让天下之人笑话我苍莽国的公主不知礼数。”

扶桑站在凤轻语的身后苦口婆心的劝着。

凤轻语转身,看着扶桑,“姑姑,本公主答应嫁给西门太子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就连父皇也万事依着本公主,别说是不穿嫁衣,哪怕是不盖盖头父皇也不会说本公主本分不是。”

她语气生冷,不退让半分。

扶桑想要再再劝,发现公主的脸色着实有些难看,只能作罢。

她在公主的柜子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套绯红色的长裙。

不穿红嫁衣也就罢了,总归是要穿着喜庆一些的。

凤轻语猜到扶桑的心思,也就没说什么。

伸出双手让扶桑给她更衣。

皇上和诸位大臣都在大殿等候。

凤轻语收拾妥当之后就跟在扶桑的身后出了席雨殿,往大殿走去。

走到大殿。

凤霆苍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首站着的凤轻语。

他目光如炬,看到凤轻语身上没有穿嫁衣,甚至没有盖上红盖头,只想平常一样戴了一面红色的面纱。

“非嫣,你这是做什么,为何不穿嫁衣?”声音威严,听不出怒气。

今日可是非嫣公主和夏蜀国联姻的日子,凤霆苍就算有天大的怒气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儿表现出来。

凤轻语微微低头。“回父皇,非嫣今日虽远嫁夏蜀国,但在非嫣的心中,苍莽国永远是非嫣的母国,故,今日非嫣特意不穿嫁衣就是为了向父皇表明在非嫣的心中,今日不是出嫁而是出远门。”

这番话别人听起来或许会觉得大逆不道。

难道非嫣公主出嫁了还想着再回来吗?

可凤霆苍却是知道的。

他派非嫣此次前去夏蜀国是有目的的。

凤霆苍站起身,走下台阶,站在凤轻语的面前。“非嫣,不愧是朕最宠爱的女儿。”

他慈爱的拍了拍凤轻语的肩膀。

“走,父皇亲自送你出嫁。”

跪在地上的扶桑立刻起身,上前扶着凤轻语。

她没想到公主此番做法竟然得了皇上的称赞。

凤霆苍一直将凤轻语送出了大殿,宽大的宫道旁站着奏乐的乐师,人人脸上都是一片喜色。

西门沣就站在不远处。

一身大红的喜袍。

足蹬墨色长靴,头戴紫金冠,越发显得玉树临风。

西门沣的唇角微微上扬,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也抑制不住的欣喜。

因为心中那种膨胀的愉悦真的无法让人忽略。

在看到凤轻语的刹那,唇角的笑瞬间僵住。

这个女人,当真是连做戏都不肯做全套。

竟然不穿嫁衣,不盖盖头,只带了一顶简单到不行的凤冠。

头顶是一直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嘴里叼着一颗红色宝石,垂落到额前。金色的流苏披散在脑后。

就算是这样简单的装扮,西门沣也能猜到面纱下的容貌一直精致非凡。

凤霆苍站在两人的中间。

“西门太子,朕最爱的女子就交给你了,她若是受到半分委屈,朕据对不会放过夏蜀国的。”语气饱含威胁。

凤轻语注意到凤霆苍的用词。

不会放过夏蜀国?

到这个时候,凤霆苍还不忘提醒她。

西门沣笑着接过凤轻语的手,“皇上请放心,本太子一定会好好照顾非嫣公主。”

凤霆苍满意的点头,对凤轻语交代道,“非嫣到了夏蜀国常给父皇写信,还有,父皇会把扶桑留在你的身边,这样父皇也能放心些。”

他转而继续交代扶桑。

“好好照顾公主。”

“是。”

好一副依依不舍,为女送嫁的场面,不清楚个中真相的人见了指不定要感动到流泪。

凤轻语也装作依依不舍的样子。

对着凤霆苍施礼。

“多谢父皇,女儿都知道了。”

西门沣牵着凤轻语的手一步一步往宫外走去。

一路上皆是红毯铺路,一直铺到宫门口的马车前。

“若是本太子一早就知道要娶的人是你,一定将婚礼准备的更加盛大。”西门沣在凤轻语的耳边说道。

走出了宫门,凤轻语也不必担心会有人看到,立刻将手从西门沣的手中抽出来。

“西门太子不就是奔着娶本公主来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说没想到?”

凤轻语冷笑一声,觉得西门沣方才说的话甚是好笑。

是啊。

他是一早知道自己前来是要娶非嫣公主。

那个时候,他觉得仅仅是娶一个女人而已,就跟从苍莽国拿回来一件东西没什么区别。

如今,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要娶是心头上的人。.

扶桑将凤轻语扶上了马车,自己则上了后面一辆马车。

凤轻语乘坐的马车华丽至极。

四匹白色的骏马拉着,紫金的车辕,上等的梨花木打造而成的车厢,四角皆垂着红色的珠玉穗子。

凤轻语上了马车,西门沣也跟着走了上去。

“你难道不是在前面骑马么?”

她不想跟他单独待在同一个空间中。

西门沣特意坐在离凤轻语很近的位置上,“本太子太累了,不想骑马,想和太子妃同马车。”

凤轻语翻了个白眼。

她伸手将头上的金冠取下来,一瀑青丝披散下来。

凤轻语将金冠仍在一旁,伸手揉了揉酸疼的脖子。

本来就没有睡好,再顶着重重的金冠,实在难受。

“非嫣,你会不会太敷衍本太子了,不穿嫁衣,不盖盖头,还未到夏蜀国你就摘下了凤冠。”西门沣觉得他上辈子肯定是欠了她的,才让她这么折磨他。

凤轻语看了他一眼,这里也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她也就不用顾忌太多了。

“别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这场赐婚本就是一个骗局,本公主没有当真,希望太子也不要当真。”

“若本太子就是当真了呢?”他看着她莹彻的凤眸,一字一字说道。

“随你。”

凤轻语拿了一旁的软垫放在腰后,好让自己能靠的舒适一些。

西门沣从来没有觉得跟一个人说话有这么累过。

不管说什么凤轻语永远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只除了提起轩辕璃夜的时候。

西门沣很是大方的承认自己吃醋了。

破天荒头一回尝试吃醋是什么滋味。

“苍莽国到夏蜀国需要多长时间?”安静的车厢中传来凤轻语的声音。

西门沣看着她的脸,“坐马车的话最快需要半月。”

凤轻语蹙眉,需要这么长时间?

“怎么?嫌时间长了,不过本太子可以带着你骑马,骑马的话最快八天就能到了。”差不多节约了一半的时间。

凤轻语摸了一下肚子,“算了,做马车就马车。”

“本太子以为你会迫不及待。”西门沣笑着说道。

自从他跟非嫣说过那个叫轩辕璃夜的男人在夏蜀国,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到夏蜀国来。

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说服了凤霆苍。

凤轻语没有说话。

她当然想要尽快到达夏蜀国,可她也要顾及孩子。

见她不说话,西门沣并不在意,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本太子倒是十分好奇轩辕璃夜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叫非嫣如此牵挂。”他看着凤轻语的眸子闪动,继续说道,“本太子还有一事十分好奇,非嫣你与本太子的婚事整个天下都知道了,那个男人应该也知道了,怎么不见他来阻止?”

凤轻语看着西门沣,眼神几乎是蔑视的。

“西门太子未免也太幼稚了,以为这三两句话就能左右我的心思?”

西门沣:“……”

他怎么就幼稚了。

他明明就是实话实说。

那个男人若真的在乎非嫣,怎么可能知道她嫁人的消息还能无动于衷。

马车颠簸,凤轻语到底怀着身孕,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扶桑只能从后面的马车跑到凤轻语的马车上照顾她。

西门沣一直坐在马车上也觉得憋闷。

索性下了马车在前面骑马。

“公主头一次出远门,肯定是身子不适了,都怪奴婢没有考虑周到,早知道就带着太医了。”扶桑帮凤轻语抚着后背,又替她倒了一杯热水。

凤轻语喝了几口水,斜靠在软垫上。

“这怎么能怨姑姑呢,都是我的身子太弱了。”

马车行驶到一个小镇停下来稍作歇息。

西门沣立刻派残廪前去请了大夫前来为凤轻语诊脉。

扶桑将凤轻语扶下马车,进了安排好的上房。

西门沣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年迈的大夫。

“本太子看你的脸色不太好,特地请了大夫前来给你瞧瞧,最好能开两副药调养一下,一半的路程都还没有走完,你的身子就已经吃不消了,接下里可怎么办?”

西门沣的神色难掩担心。

他以为非嫣是习武之人,身子比一般女气要强健一些。

没想到会如此不适。

凤轻语微微蹙眉,“我没事,不用看大夫,可能是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马车,一时适应不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公主,就让大夫看一下,奴婢也好放心。”扶桑出言相劝。

皇上吩咐了她好好照顾公主殿下,她当然要尽心尽力。

再说,她也是真心担忧公主的身子。

西门沣走到凤轻语的身边。

“还是让大夫看一下,这样本太子也能放心。”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凤轻语立刻转身,背对着西门沣。“你让大夫离开,我不用诊脉。”

扶桑看了一眼西门沣,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以前也没有发现公主的脾气这么倔啊,怎么就不肯让大夫把脉了。

西门沣看着凤轻语的背影,摆手示意大夫下去。、

中午在客栈用了午膳。

凤轻语又休息了两个时辰脸色才好些了。

车厢内。

西门沣看着凤轻语。

他觉得上午的时候非嫣见到大夫的反应着实令人奇怪。

凤轻语侧眸,“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西门沣淡然一笑。

宽大的袖子拂过,手快得像闪电,在凤轻语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

探出两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凤轻语吃惊。

另一只手反手劈向西门沣。

西门沣的另一只空着的手抓住了凤轻语看过来的手。

指尖下的脉搏如珠走盘。

分明就是……

西门沣彻底愣住了,盯着凤轻语的脸,惊得说不出话来。

凤轻语趁机甩开了西门沣的手,瞬间推了他一把。

砰!

西门沣被忽然一道力推得撞到了后面的马车壁上。

接下来,便是滔天的怒气。

黑如点漆的眸子红如充血,死死得盯着凤轻语,“你,有了身孕?”还问什么,方才他不是已经把过脉了吗?

凤轻语敛下眼眸。

“没错。”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说什么也没用。

她倒是没有想到西门沣竟然还会医术。.

“你……”西门沣抑制不住胸中的怒气,视线落在凤轻语纤细的脖颈上,他现在真的有一种冲动,想要将那脖子掐断。

理智终是战胜了冲动。

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握着,手背上的青筋凸显。

西门沣的心中顿时有一种被心爱之人背叛的感觉,尽管凤轻语并不爱他。

他深吸了几口气,沉下声音问道,“是那个男人的?”

“是。”

“为什么你怀孕了,他却不在你身边?”

西门沣的声音仿佛浸了冰块,十分的冷。

其中情况复杂,凤轻语也没打算跟他解释太多。

“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失去了联系。”

“本太子有时候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非嫣公主。”过了半响,西门沣才悠悠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因为眼前之人实在与之前查到的相差太多。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手下都是无用之人。

凤轻语只是淡淡一笑。

“西门沣,你帮本公主到夏蜀国,本公主不会亏待你的,你可以向本公主提条件,本公主能办到的必将竭力办到。”

她凤轻语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此次的事情确定要感谢西门沣,不然她可能这么顺利的出苍莽皇宫。

西门沣长长的疏了一口气。

“本太子该说谢谢你么?”他还不至于让一个孕妇帮他做什么。

“你可以提的。”凤轻语停了一下,又补充道,“任何条件都可以。”

“真的任何条件都可以?”

西门沣的音量提高。

“嗯。”

“本太子让你做名正言顺的太子妃,记住,是名正言顺。”西门沣看着凤轻语的眸子,一字一字的说道。

凤轻语却说,“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怀孕了?”

“若本太子说不在乎呢?”

方才知道她怀孕了,他确实很生气,抑制不住的生气。现在细细想来,若她能答应留在他的身边,别的他也不会介意的。

是她非要他提一个条件的。

那么他就只有这么一个条件。

凤轻语摇头,“你在开玩笑吗?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西门沣,我说真的,你帮了我我理应报答,此后,我们便两不相欠。”

她不喜欢欠人情。

西门沣咽下苦涩,她怎么会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难道他的表情还不够严肃吗,或是他的语气听起来让人难以相信?

西门沣不再说话,他觉得再说下去,难受的只会是自己。

夜晚,一行人在一间客栈落脚。

似乎是已经习惯了颠簸的马车,凤轻语的脸色看起来比上午好了太多。

扶桑吩咐店小二抬了热水进来。

凤轻语沐浴完就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

西门沣下了命令,行程已经放慢到最低的速度。

之前是不知道凤轻语怀了身孕,现在知道了却是不得不为她考虑。

如今距离夏蜀国就剩两天的路程了。

凤轻语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很快,她就能见到璃夜了。

西门沣看着凤轻语带笑的眉眼,只觉得晃眼。

也不知那个叫轩辕璃夜的男人走了什么运。

“停!”

一直在前方带路的残廪忽然让队伍停了下来。

他打马到马车旁。

“太子殿下,不对劲。”残廪神色肃然。

西门沣挑开车帘,走下马车,看到四面都涌来了不少人。

那些人个个手持兵器,来势汹汹。

这些人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

西门沣的脑子快速的运转,他在想到底是什么人前来的。

有可能是其他国的人得知非嫣公主的身世想要劫亲,也有可能是夏蜀国那几位见不得他好的皇叔、皇兄,想要他死在半路上。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十里坡。

道路的两旁都是十分陡峭的山坡,马车根本无法绕行。

前后又有黑衣人涌来,实在对他们不利。

西门沣挑开车帘,对凤轻语说,“我们被人包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待在马车上不要下来!”

凤轻语也感觉到了四面八方的杀气。

“不必顾虑我,我会保护好自己,你自己小心。”

她感觉到来的人不少。

西门沣点头,转身的时候已经抽出了身侧的长剑。

“你们,都围在马车四周,死也不许离开半步。”西门沣留了三分之二的人保护凤轻语,自己则带领着剩下的人与那些人搏斗。

西门沣此次前来带了二百人马,从苍苍莽国出发之时,凤霆苍又派了五百人马护送。

一共七百人马。

人数虽然比对方多,但一看就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

那些黑衣人个个武功不凡。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何目的?”西门沣的长剑架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厉声问道。

那人冷哼一声。

“哼,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碧柳山庄的人,前来取非嫣公主的命!”

西门沣的长剑好不留情的割下了那人的脖子。

鲜红的血液撒了一地。

他们是冲着非嫣来的?

碧柳山庄的人怎么会对付非嫣?

西门沣来不及想的太多,手上不停的砍杀着黑衣人。

残廪一个纵身,来到西门沣的身边,“太子爷,这些人武功高强,且人数众多,我们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请殿下护着非嫣公主先行离开。”

西门沣扫了一眼四周。

全部都是士兵的尸体,有苍莽国的,也有他们夏蜀国的。

残廪说的没错。

再杀下去也只会折损更多的人而已。

西门沣随手砍杀了几个人之后,就来到凤轻语的马车旁。

“非嫣,下马车,跟我走。”

凤轻语皱眉,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这些都是什么人?冲着你的?”凤轻语问道。

西门沣护着凤轻语下了马车,“先别管那么多了,跟我走,一会儿再跟你解释。”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凤轻语一眼看过去,这些人似乎不像是军队里面的人,更像是江湖人士。

她才来到这片大陆,应该不会有仇家才是。她看着西门沣,不会是他的仇家吧。

凤轻语从地上捡起一把剑,跟着西门沣,杀出一条路来。

往前面走。

“非嫣公主在那里!”

一个黑衣人指着凤轻语大喊了一声,所有的人立刻往西门沣和凤轻语两人用去。

我去!

原来是冲着她来的。

凤轻语觉得万分的无辜。

她来苍茫大陆才一个月,怎么可能会遇到仇家。

若这些人是针对非嫣的就更说不过去了,非嫣过去连皇宫的大门都没出过。

黑衣人的头领武功颇高,一直在西门沣纠缠。黑衣人的每一招都藏着浓重的杀气,摆明了想要置凤轻语于死地。

凤轻语长袖甩起,数枚银针跟着射出去。

挡在前面的黑衣人倒了一片。

西门沣在与黑衣人打斗的同时还不忘看了凤轻语一眼。

看来,他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

传说中柔弱的非嫣公主不仅会武功,而且武功还不低。

残廪也渐渐向两人靠拢。

“太子爷,现在该怎么办?”前面的路被黑衣人挡了,后面也没有退路。

若是打下去只怕更加危险。

忽然。

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猛地飞起,拿着剑朝凤轻语刺去。

“非嫣,小心!”

“太子爷!”

西门沣一把将凤轻语拉到怀里,一个转身背对着黑衣人。

噗!

长剑刺入皮肉的声音。

“西门沣!你……”

凤轻语眸中闪过一道冷光,手中的银针已经飞出,刺入西门沣身后那人的眉心之中。

黑衣人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西门沣,你怎么样?”

“没事,死不了。”

他及时躲开了,那剑并没有刺入要害。

凤轻语看着他冰蓝色衣袍上血红一片,怎么可能没事。

她伸手点住西门沣周身几处大穴,先将血止住了。

“残廪,看好你家太子殿下。”凤轻语又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丸,递给西门沣,“将这个吃下去。”

将西门沣交给残廪,凤轻语起身走到一群黑衣人当中。

“非嫣……”

西门沣想要阻止她,张了张嘴,口中立刻有鲜血涌出。

凤轻语冷眼看着朝她靠近的黑衣人。

“是你们自己前来送死的!”

意念暗动,所有的黑衣人都动弹不得,遗弃在地上的刀剑纷纷飞起悬浮在空中。然后向着黑衣人飞去。

不过眨眼的时间,所有的黑衣人都倒在地上。

同样的死法:胸前插着一剑。

这样的场面着实有些吓人。

就连在刀口舔血的残廪见了也不免打了一个冷颤,汗毛都竖起来了。

西门沣已经无法形容心中的惊讶。

凤轻语走到西门沣的面前。

“将你家主子扶到马车上,他的伤口需要尽快处理。”

残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扶着西门沣上了马车。

凤轻语扫了一眼,只剩下二十多个将士了。

不远处,扶桑的尸体也在。

一定是方才那些黑衣人杀的。

凤轻语没有特别的情绪,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上了马车。

“残廪,出去驾马车,尽量驾稳一些。”

“是。”

残廪看着凤轻语,心中莫名的镇定了不少。

他感觉非嫣公主一定会救太子殿下的。

残廪驾着马车缓慢行驶。

西门沣斜靠在车壁旁,意识已经开始渐渐模糊,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泛白。

凤轻语坐在一旁,“我现在给你处理伤口,会很疼,忍着。”

出门在外,伤药她都备着。

她动手撕开西门沣的衣裳,露出白皙的胸膛,情况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一些,离心脏只有两寸。

凤轻语看着西门沣的脸,方才他竟然说没事。

“你这个女人…。本太子…。还从来没见过,脱男人的衣服…。脱得这么理所当然的。”

西门沣睁开眼睛,唇角扯出一丝笑。

“闭嘴!”凤轻语冷声说道。

西门沣:“……”

西门沣真的闭了嘴。

凤轻语从怀中拿出愈伤的良药,撒在伤口处,然后将银针刺入西门沣的几处穴位,帮他止血。

嘶!

西门沣咬紧了牙关,真的很疼。

凤轻语自己配置的药,药效如何她当然知道,这药虽然对治疗伤口又起效,但撒在伤口上会有刺痛感。

银针刺入之后,西门沣就昏睡了过去。

凤轻语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然后找出车厢中准备的纱布给他巴扎好。

处理好西门沣的伤口,凤轻语浑身的力气像是抽干了一样,靠在一旁。

方才情急之下动用了异能,她的精神力耗费了不少。

西门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家客栈了。

残廪守在他身旁。

他撑着身子,“非嫣,非嫣呢?”

“太子殿下,您还是操心你自己吧,非嫣公主没事,在隔壁的房间休息。”残廪扶着西门沣躺好。

听到残廪的话,西门沣才安心的躺在床上。

“这里是哪里?”

“太子爷,这里是业城,过了这座城就是我们夏蜀国的边境了。”残廪说道。

残廪将被子整理好,才起身,“属下去叫非嫣公主过来给太子爷换药。”

他知道太子殿下想要见非嫣公主。

残廪拉开门,就看到凤轻语站在门口,正打算敲门。

“属下见过非嫣公主,太子已经醒了。”

残廪让开让凤轻语进屋。

凤轻语走到床边,伸手为西门沣把脉。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接下来的几天注意伤口不要碰到水,按时换药应该会好的很快。”凤轻语将他的手塞回被子里。

西门沣反手握着凤轻语的手。

却被凤轻语迅速抽离。

她站起身,“以后不要为我挡剑了。”她已经欠了西门沣一个人情,不想再欠他。

“若是再来一次,本太子还是会这么做。”西门沣看着凤轻语一字一句的说道。

“西门沣,之前那一剑,即使你不挡,我也能自己避开。”

当时她耳边已经听到异动,银针已经握在手中,若是没有西门沣拉她,她也能瞬间出手要了那个黑衣人的命。

她说的事实,听在西门沣的耳朵中却成了剜心的利器。

凤轻语起身。

“换药的时间还没到,我先回屋休息了。”

凤轻语出了房间,残廪跟在她的身后。

她转身,“你有话要跟我说?”

“非嫣公主,有些话你或许不爱听,属下却不得不说。”残廪看着的凤轻语的眼睛,“非嫣公主的心是铁做的吗,太子殿下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竟然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太子殿下是真心对你的,就算你不喜欢太子也不该如此伤他的心。”

方才非嫣公主的话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残廪认真的说道,“非嫣公主,属下说一句实话,你配不上我家太子爷!”

“残廪,你给本太子滚回来!”屋内,西门沣吼道。

当他是死人吗,隔得这么近残廪的话叫他听了个全。

凤轻语看了残廪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她知道残廪是因为西门沣受了伤才会如此,她不会怪他。

残廪听到自家太子爷的声音,立刻转身回了屋子。

站在床边,残廪低着头,“太子爷,属下只是实话实说。”

“本太子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

“属下实在不明白,夏蜀国的女子千千万,殿下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非要非嫣公主不可,她的心根本就是冰块做的,太子爷做的再多她也不会感动分毫。”

西门沣闭上眼睛。

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呢。

夏蜀国那么多女子,他为何一个也看不上,却偏偏只要一个非嫣公主,非她不可。

见西门沣闭上眼睛休息,残廪识相的闭了嘴。

反正他怎么看那个非嫣公主都不顺眼。

凤轻语回到屋子,休息了一会儿,吃完了晚膳才到西门沣的屋子。

手脚麻利的为他换了药。

“你的伤最好不要移动,静养最好,反正已经快到夏蜀国,我可以自己去。”凤轻语补充道,“那些人好像是冲着我来的,我离开了,你也能安全些。”

“你…。你休想丢下本太子!”

西门沣一激动想要挣扎着起身,却扯动了伤口,疼得他的脸都皱到了一块儿。

凤轻语到底狠不下心,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

“你不要再动了,才换的药,你想要伤口再裂开吗?”

“本太子因为你才搞成这个样子的,你休想丢下本太子一个人走掉,告诉你,进了夏蜀国就逃不了本太子的手心儿。”

西门沣才说一句话就喘气喘个不停。

“那你知不知道白天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凤轻语问道。

她不知道不代表西门沣不知道。

“他们是碧柳山庄的人。”

碧柳山庄……

一身墨色的锦衣,站在月下,修长的身躯古雅高贵。

脸上戴着一面银色的面具,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寒霜。

“主子,属下已经派人去查探清楚了,嫁给夏蜀国太子的人是非嫣公主,这是非嫣公主的画像。”

一个黑衣人将手中的画像呈上。

轩辕璃夜伸手将画像接过来,打开。

啪!

画像落在地上。

黑衣人再抬起头的时候,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好厉害的轻功Z衣人不由感概。

翌日。

西门沣不顾身上的伤,坐上了马车。

凤轻语坐在车厢中,看着他惨白得跟纸一样的脸,不禁皱眉,“你为何不听我的劝,这样下去,你的伤会很难痊愈。”

“不是还有你在吗,你不会让本太子出事的。”

西门沣扯出一丝微笑。

自从知道凤轻语医术了得,西门沣有事没事就呼疼,看到凤轻语为他蹙眉,他心里就跟吃了蜜似的。

凤轻语的手伸过去,给他把脉。

好在西门沣是习武之人,伤口愈合的还不算慢。

马车忽然停下,猛地一阵抖动,疼得西门沣龇牙咧嘴。

“残廪,你搞什么,不会赶车就给本太子滚下去!”西门沣朝着外面吼道。

残廪一脸严肃的挑开车帘。

“太子爷,碧柳山庄的人。”

凤轻语掀开帘子,看着外面。

眸光乍得一亮,那哪儿是碧柳山庄的人?分明就是她的璃夜。

虽然他带着面具,她依然一眼就能认出来。

下一秒。

凤轻语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耳边是熟悉到心坎里的声音,“娘子……”

凤轻语自认为自己是个再坚强不过的人,这一刻,她竟眼眶酸涩,有一种想要哭出来的感觉。

“唔……”

凤轻语还未来得及反应,脸上的面纱被轩辕璃夜扯去了,一个重重的吻就落了下来,猛的一下将她的牙齿都磕疼了,唇瓣上弥散着灼热的气息。

轩辕璃夜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时间,舌尖已经探入了她的口中。

他,不满足是唇瓣间的亲昵。

他,想要的更多。

轩辕璃夜一手紧紧的扣着凤轻语的腰,将她压向自己,另一只手置于她的后脑。

天地间仿佛只有两人存在,即使周围有人也成了无谓的陪衬。

腰被搂着,舌被纠缠着,凤轻语想着,自己除了接受好像没有其他的事能做。

反正她也很想他。

雪白的皓腕肆无忌惮的缠上了轩辕璃夜的脖颈。

不远处的残廪张大了嘴。

这……是什么情况?

非嫣不是他们太子殿下未过门的太子妃吗?怎么会跟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额…。亲吻。

看非嫣公主的样子,似乎很是享受。

残廪不敢去看自家太子爷的脸。

他慢动作的转头。

果然如他所料到的一般,太子爷的脸由纸一般的苍白变成了墨一般的黑沉。

西门沣按着远处亲吻的难舍难分的两人,袖中的手狠狠握成拳。

他甚至都没有看清那个男人是怎么出手的,非嫣就已经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儿。

轩辕璃夜才离开凤轻语的唇,末了,仍不舍的舔舐了一下她的唇瓣,才勾起唇角。

“娘子,为夫想你了。”

他的唇又落在她的脖颈。

凤轻语的脸已经被熏成了绯红色。

她从来不知道久别重逢后的璃夜,竟是这般的粘人。

“娘子为何不回答为夫的话?”某人在她的耳边不满得控诉。

“我也想你。”凤轻语轻声说道。

轩辕璃夜抬眸,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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