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艾米五十四

等到秦朗可以进食的时侯,艾米每天给他煲粥,她现在住在医院里,就睡在对面的小房间里,小吉小水另外开了房间睡,阿文晚上不在医院守着了,每天负责采办食材,一早就送过来。艾米对做饭菜很拿手,煲粥更是不在话下,小水要打下手,她还不让,只是煮个粥,并不繁锁,而且病房的小厨房本来就不大,两个人在里面有些转不开。

粥也不是普通的粥,里面都加了中药材,对愈合伤口有好处,所以味道有些怪,艾米担心秦朗不吃,每次都守在旁边,看着他一口一口象吞药似的把粥吃完。

秦朗一直没进食,加上伤口痛,不过几天的功夫,已经瘦得不成人形,虚弱得象阵风都能刮倒,如果不是天天在一起,艾米简直认不出他来。她很担心,悄悄问了秦朗的主管老教授,老教授轻描淡写的说:“没事,他底子好,扛得住,多给他吃,很快就补回来了。”

艾米把这话记在心里,所以总是让秦朗吃,就算不想吃粥,喝点果汁,吃个蒸蛋也是好的。秦朗本是极有涵养的人,被伤痛折磨得情绪好一阵坏一阵的,经常会发莫名的脾气,但只要有艾米在,他就极能忍,艾米让他吃,他就吃,艾米唠叨他,他也安静的听,温驯得象只金毛大犬。

只是有一样,他现在不能起床,插着导尿管,这对他的光辉形象来说是个致命打击。所以他很烦喝果汁什么的,偏偏艾米端了杯猕猴桃汁给他:“把这个喝了,高维C的。”

秦朗说:“不是刚喝了一杯嘛。”

“刚喝了吗?”艾米蹙眉仔细想,遂即又笑:“那就再喝一杯,总归是有好处的。你看你现在多瘦啊!”

“难道喝几杯果汁就长胖啦?”他是真不愿喝,喝了要胀肚,就有尿意,尿袋很快就满了,小吉小水不常在房间里,他实在是不想让艾米做这种事。这让他很尴尬,感觉做为一个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很有些无地自容。

艾米见他不接,便好声哄他,哄得他只好又喝了一杯,果然就胀肚了,憋都憋不住,他每到这时侯脸就红了,艾米天天守着他,已经很熟悉他的一举一动,见他神色有异,便弯腰去看,果然看到尿袋正慢慢鼓起来。

见她还去看,秦朗简直忍无可忍:“你先出去。”

艾米不以为然,说:“怕什么呀,就看到尿而已,又没别的。”

秦朗简直被她气死了,偏又动弹不得,从来不知道被人看着撒尿是这样难堪的事,还是被个女人这样大刺刺的看。

艾米见他脸都胀红了,不好再逗他,走过来坐在床边:“好,我不看行了吧!”

不看尿袋,改成看他,秦朗的脸更绿了,把头扭到一边不理她,艾米不知道他怎么啦,偏弯了腰跟过来问:“你怎么啦?尿不出吗?”

秦朗一回头,嘴唇几乎在她脸上扫过,他本来有些恼怒,想喝斥她两句,却因了那温柔的触觉,馨香的气息而停在那里,眼眸一下变得浓黑,艾米也愣在那里没有直起腰来,秦朗的身上有一种消毒水的味道,但那并不能完全掩盖他自有的气息,她熟悉那股味道,每次一靠近,她就能闻到,此刻依旧是那样的浓烈,让她迷恋。

两个人挨得这样近,都觉得对方的脸在眼前放大,带着某种晕眩般,彼此的呼吸象是胶在一起,呼了气出来,便吸不回去,有一种快窒息的感觉,愣怔的相望着,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已,鼻尖不知道什么时侯碰在了一起,微凉的触感让彼此都象受了惊吓,但诱人的温软近在咫尺,舍不得就这样离开……

突然,门开了,小吉闯了进来,艾米虽然立刻把头抬起来,却是羞红了脸,小吉也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嗫嗫的说:“我,我呆会再来。”

“没事,你在这,我,我刚好出去透透风。”艾米也不敢再看秦朗,有些慌不择路的走了。

秦朗瞪着小吉,想喝斥他,偏又中气不足,吼出来声音也是弱弱的:“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尿袋满了没有。”小吉快步走到床的另一边,摘下尿袋倒到卫生间去。出来后他装好尿袋,很诚恳的说:“少爷,我以后进来一定记得敲门。”

秦朗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哼了一声:“下次再不记得,你就回老宅去,我叫小李过来。”

“别,我一定记住。”小吉不想回老宅,秦朗受伤的事一直瞒着秦夫人,小吉知道自已藏不住事,怕在秦夫人面前露馅,秦夫人心善,他一直敬重她,不想让她担心。

正是黄昏,天上是好看的火烧云,漫天红霞将满园的鲜花上映衬得更加艳丽,凉风迎面扑来,轻柔舒爽,花儿在风中舒展着曼妙的身姿,吐露着沁人的芬芳,漫步其中本该是件惬意的事,艾米却象把魂丢了似的,只是茫然的走着。

她虽然爱秦朗,却也没有忘记秦朝,多少次都在道德与自律的边缘彷徘,苦苦挣扎,那段日子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水深火热。她真的努力过了,很努力的想着秦朝,一心只想着秦朝,以为自已思念秦朝成疾,把秦朗当成了他。但有一天,她脑海里的秦朝突然变成了秦朗的模样,她就知道不对了,她的心象脱缰的野马,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幸亏她还有良心,良心让她有底线,管不住自已的心,她就管住自已的身体。她一直是这样自律的,严格的要求自已,但刚才,她吁了一口气,好险,刚才差一点就挨上了。已经铸成大错,不能一错再错,那样,她真的会无地自容。

虽然在心底,她已经承认了自已水性杨花,见异思迁,但只要没有落到实处,她就觉得不算。他们是精神上的恋爱,是柏拉图式的,是自律的,她自欺欺人的用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作为和秦朗在一起的借口。

反正等他好起来,她就会离开,永远不再见面,她知道秦朗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刚才的事一定不能再发生,她必须要克制内心的渴望,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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