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做戏引鬼
对面,一空也不由得睁大眼睛瞅着柳婵,不知她想出了什么法子。.
那个女鬼实在是厉害,他毫无所觉,自己的后脖颈就被掐了。不过也幸亏自己命大,否则这脑袋就脱离脖子,分家了。
长修的眸子清透如水,尤其那浅褐色的如同琥珀,更是好看的紧。若是有人能注意到他的眼睛,估计下一刻就会被迷住,迷得移不开视线。
“说来听听。”看她笑的那得意的样子,长修并不认为她会想出好主意来。
“她杀人捣乱,无非就是因为得不到雷霄将军的爱,而且又出入皇宫,想必是想找机会害长公主。但长公主可并非寻常普通人,怕是如同雷霄将军一般,根本近不了身。你说,如果雷霄将军忽然的又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其他的姑娘被她看见了,她会不会发疯?”说着,柳婵翘起唇角,自认为十分可行。
“所以?”长修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所以,由我和雷霄将军做戏,将她引出来。她势必会来找我,扯掉我的头,那个时候就有机会了。”柳婵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优哉游哉,这个主意她认为甚好。
一空缓缓点头,“这个法子倒是可行,她又近不了三少的身,三少不会有危险。”
长修面无波澜,看着柳婵那很是自信的模样,他淡淡道:“就怕她疯狂,不惜与你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想跟我同归于尽可没那么容易。再说,不是还有大师呢嘛。”柳婵冷哼一声,挑眉看着长修,那眼神儿更像是挑衅。
“就是,但凡鬼怪碰到三少都恨不得马上逃跑,哪有胆子敢跟三少动手。”在一空心里,柳婵的血很厉害。
“小秃头的奉承很好听。”柳婵微微颌首,显然受用。
长修停顿半晌,随后道:“询问一下将军吧。”
“好,这是最快的引她现身的法子了,不然咱们得一直等着,谁知道她什么时候跑出来。”柳婵没意见,用自己作饵她完全不怕,只怕那厉鬼不出来。
用过早饭,长修便离开了,这次柳婵没跟随,而是留在了庄园reads;。
一空还有些精神萎靡,不过他听从柳婵的话,没有吃饱饭就回房间躺着。
阳光正好,柳婵双臂环胸走在石子小路上,身后是一空,他拎着哨棒,不过却没有往日的活力。
“柳三少,你们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一空还是很好奇,其实他很想参与的。
“一些听见就会骂人的事情,你小小年纪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不过要记住,这个世上,女人最可怕。”回想昨晚的事情,柳婵就不禁冷斥,这世上愚蠢的女人实在太多了。
眨眨眼,一空几分不解,“三少,那你也是女人啊。”
“我除外。”立即将自己刨除,自己是那个最特别的存在。
一空无言,能这么理直气壮夸自己的,柳婵绝对是唯一的一个。
这宅子当真不错,这个季节的美人蕉花几近凋零,不过茎叶看起来长势依旧旺盛,足足一人高。
顺着小路拐进去,两侧的美人蕉将人影都遮住了。深处,是一个亭子,十分精致。
走进去坐下,柳婵倚靠着栏杆,翘起腿,姿态恣意。
一空也在她旁边坐下,有几分无力,所以不由得发出叹气声。
看向他,柳婵微微摇头,“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小小年纪,不要唉声叹气。”
微微噘嘴,一空点头,“我知道了。”他的确是没有力气,否则他也不会不由得叹气。
“柳三少,你今早说的那个计划能成功么?要是成功的话,她出现之后就能把她抓住吧?”一空很好奇,而且很想去参与。
“当然,只要她敢现身,就能把她抓住。害人不浅,不能留。”必须得让她魂飞魄灭,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不能有。
“是啊,险些把我的脖子扯掉。幸亏三少你提前给我脖子上点了血,她才没成功。”一空也是后怕。
斜睨他一眼,柳婵似笑非笑,“不用奉承我,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我发现,你经历了这次小小的挫折之后,这张嘴倒是变甜了。”这小子,变聪明了。
一空眨眨眼,随后轻叹了一声,“其实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柳三少,我怎么能变得和你一样?”
眼里笑意更甚,柳婵挑起眉尾,“原来是问这个啊,想和我一样也不是不可以啊,刺青就可以了。”
“真的?那我、、、”一空不眨眼的盯着她,眼睛发亮。
“不过,我这刺青可是秘传,不是我家的人,是不能纹刺的。.”柳婵笑眯眯,这小子倒是贪心。
“啊?哦。”一空点点头,然后看向别处。
“你不如与长修学学,将各种经文熟记于心,是很有用的。”柳婵其实倒是佩服长修,那些经文晦涩难懂,他都记得住。
“那很难的。”一空摸了摸头,有多难他知道。
“没办法了,不如,你还俗之后拜我做干妈?”柳婵笑起来,这样她不就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儿子了嘛。
一空睁大眼睛,“柳三少,你才多大啊?我做你弟弟还差不多。”干妈?她太年轻了reads;。
“弟弟?也还算可以,让我占着便宜我心里能舒坦些。”柳婵倒是也不反对,反正不能别人占她便宜。
一空无言,柳婵的脑子和寻常人都不一样,想法怪异。
吹着小风,晌午便快到了,刚欲起身回去用午饭,亭子外传来了说话声。
一空耳朵更好使,“是长修师兄回来了。”
挑眉,看着那美人蕉丛中的小路,果真,没用片刻,有人出现在视线当中。
不止是长修,还有雷霄以及长公主。
一空站起身,其实看到那雷将军他还是很佩服的,他觉得男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威风凛凛。
柳婵倒是恣意,看着他们三人走进亭子,她才缓缓站起身。
长公主穿着无华的长裙,不过她不管穿什么,那股气质也挡不住。
雷霄还是那样,没什么表情,而是眉眼间带着一股杀气。
“长修大师将计划都说与雷将军了?不知,长公主和雷将军意下如何?”这个法子,显然不止雷霄同意,还得长公主同意才行,毕竟他们是不寻常的关系。
长公主看了一眼雷霄,随后微微颌首,“为此事涉险,我们应该谢谢柳姑娘才是。”可见,她同意了。
“长公主不必客气,我做事要报酬的,若是长修大师不给报酬,我也不会甘愿涉险。”柳婵很直白,她没时间假惺惺。
长公主看向长修,随后笑,“原来如此。”
长修没有任何言语,面庞淡漠,恍若离尘。
几人坐下,雷霄看向柳婵,沉声道:“具体计划是怎样的?”
“我可以扮作雷将军你背着长公主发展的情人,这皇城四处都是眼睛,所以咱们偷情也只能去没人的地方。目前将军府没有人居住,那里是最好的地点。”打了个响指,柳婵认为天衣无缝。
雷霄微微皱眉,偷人?他从未做过这种事,所以心有排斥也正常。
长公主倒是微微颌首,柳婵说的很合理。
长修看了一眼柳婵,“看来这一上午你都在定制计划。”
歪头看向他,柳婵高高的挑起眉尾,“长修大师觉得如何?若是有不妥,那大师不如说说更严密的计划,我洗耳恭听,但未必会采纳。”
“银票已蓉,眼下放在大厅。”长修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道。
一诧,柳婵翘起唇角,“若是大师说的合理,我也会认真考虑的。”
一旁,长公主轻笑,看着长修,她缓缓摇头,似乎很新奇。
“你负责与将军走个过场,之后躲起来。这厉鬼戾气太盛,速度想必也极快,你不是对手,所以交给我。”长修还是那满脸淡漠的表情,并且字句沉定。
看着他,柳婵缓缓眨眼,“就像昨晚似得,我躲在茶室里?”
“嗯。”长修看着她,淡淡的一个音,听起来没什么分量,可是却透着那么一丝丝的不容置疑。
深吸口气,柳婵自然是想反驳,只是忽然一想到客厅里的银票,她那滑到喉咙的话就又咽下去了reads;。
她一向喜欢冲在前头,别管对手是啥。可是,眼下这长修显然是把她的活儿抢走了,他非要冲在前头,让她觉得很没面子。
但是,钱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好吧,她就暂且听他的。
“好吧,听长修大师的。”柳婵挑了挑眉,虽是答应了,但还是能看出她心气儿并不顺。
“既然计划的差不多了,那不知何时进行?”雷霄没有言语,反正趁早解决了将军府的厉鬼,他府里的人也能回去了。
“一切趁早,吃过了午饭,咱们就开始。不过,雷将军,咱俩这是‘偷偷摸摸’,所以,得低调一些。”柳婵看着雷霄,她没偷过情,但是看别人偷过啊,所以心里还是有底的。
雷霄微微颌首,他不知该如何进行,所以柳婵说了算。
离开亭子,几人返回饭厅,长公主与雷霄也没用饭。
一空有些拘谨,别人他倒是不在意,但是雷霄在这儿。看着雷霄那威风凛凛的模样,他就不禁几分羡慕,只是自己年纪小,也不知长大了会不会变成雷霄那样。
“这皇城你许久没有回来了,待得解决了将军府中的厉鬼,不如你进宫住几日。”长公主看着长修,语气轻柔,但看起来又像个长辈。
然而,长修很淡漠,即便长公主用那种语气与他说话,但他好似听不到,无动于衷。
“佛门清净,待得事情解决,我们立即启程回去。”几乎是没有商量那种,听起来很冷硬。
柳婵分别看了他们一眼,长公主似乎几分无奈,但长修,貌似心情不大好。
长修这厮一般时候脸上没表情,和他相处这么久,柳婵倒是能分辨出他一些细微的表情。所以,眼下他虽还是没表情,可是她一眼就看出他心情不太美丽。
大概,他心里是真的对大梁对大梁皇宫很排斥吧,他说他看着他母亲被勒死,想来重回那个皇宫,他就会想起来他母亲惨死。
用过午饭,柳婵便回了住处,不过片刻,小丫鬟捧着托盘过去。那托盘上摆放着水绿色的长裙,精致的绣花鞋,还有在阳光下闪着光的金钗。
梳洗打扮,柳婵倒是对这些不熟,不过小丫鬟心灵手巧,将柳婵的长发挽起,又托着胭脂水粉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不过半个时辰,柳婵再睁开眼,瞧见的便是镜子里的自己。虽然还是自己,不过却又不同。
在大燕帝都时,她一般时候也不打扮,只是穿着裙子,佯装柔弱。
不过眼下,这胭脂涂在脸上还挺好看,妆很淡,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气色特别好。
扭头看向那小丫鬟,柳婵翘起唇角,“手艺不错。”
“姑娘,你真好看。”小丫鬟也笑,其实她知道柳婵长得好,就是穿着男装又装男人,看起来有些粗鲁。但是现在,即便她再做粗鲁的动作,怕是也不会有人在意。
站起身,柳婵身形玲珑,该凸的凸,该凹的凹。
深吸口气,她又重回弱女子,挪着细小的步子,她看起来端庄又娇弱,恍若水中白莲,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离开房间,柳婵挪动着步子前往大厅,还没走过去,一空就忍不住跑过来,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通柳婵,然后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柳三少,你真会装。”
斜睨他一眼,柳婵笑,“那是,这许多年在帝都可不是白混的,诸多人精都被我骗过去了reads;。”
“柳姑娘美丽端庄,不比我所见过的任何一个贵族女子差。在寺庙里生活,着实可惜了。”长公主微微轻叹,看着柳婵那不同于刚刚分外端庄的模样,还是不禁感叹,眨眼间换了一个人一样。
“在我看来,寺庙的生活更好,最起码我不用每天佯装娇弱。生气的时候还得保持微笑,真的很恼人。”柳婵眉毛一挑,满脸厌恶,可见她是真的讨厌。
长公主微笑,“那不知,柳姑娘要在寺庙里待多久?”
“最好是十年八年都不离开。”这是柳婵的真实想法,若是到时拖不下去了,她就干脆说出家算了。
转眼看向长修,长公主笑意更深,“看来这寺庙当真吸引人,无论是长修还是柳姑娘都不想离开。”
“出发吧。”长修没任何表示,只是淡淡道。
“走吧。”柳婵立即响应,化了这一脸妆,得趁着她流汗妆花之前赶紧办事。
长公主返回了皇宫,柳婵则与雷霄单独上路,长修要晚一步。
马车到了将军府附近就停下了,柳婵与雷霄下了马车,靠步行前往将军府。
看了一眼雷霄,柳婵不禁弯起红唇,“雷将军不必紧张,做戏而已。”似乎他没做过偷偷摸摸的事儿,以至于此时就紧绷绷的。
雷霄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微微颌首,“有劳柳姑娘了。”
“别客气。”话落,柳婵抬手挎住雷霄的胳膊,使得雷霄身体一顿。
“大将军你最好自然些,哪个偷情的男女像你这般僵硬。”微微弯着身子,柳婵看起来相当柔软,随着走路,一步一步的,好似靠在了雷霄的怀里一样。
雷霄自是不自然,不过听从柳婵的,他尽量让自己不紧绷。
俩人顺着将军府的侧门进入,看起来就不光明正大。两人牵着手,走的很近,慢步的绕过花园,最后进了水榭。
远远地瞧着,那两个人靠在一起,看起来黏黏糊糊。不时的,女人娇滴滴的娇嗔声传出来,含羞带怯,单单听着就知道怎么回事儿。
“不要嘛,人家不要在这里。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咱俩在一起,就要人家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嘛不嘛!”不依的娇声传出来,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你真坏!咱们回房间,反正这里也没人监视。”蓦地,那娇声又起,说的话让人浮想联翩。
片刻后,那柔软的身影扯着那高大的人走出水榭,她倒退着走,边走边娇笑,可见开心至极。
两个人影一路回了以前雷霄的卧室,门窗紧闭,不过片刻里面就传出来娇滴滴的笑声。
随后,床发出不规律的晃动,这里面在干什么,怕是听见动静的人都知道。
大概半个时辰后,房间里的声音缓缓归于平静,不过平静也只是片刻,随后那软糯的笑声再次响起,恍似还带着一丝疲累。
“再多陪我一会儿嘛!人家这么久都没见到你,你整日陪着那个公主,哼!”娇柔的声音,带着丝丝怒意。
“好嘛,那你先走吧,我歇一会儿,累死我了。”似乎达成了共识,不过还是有些生气。
“我才不怕呢,人做的亏心事都赖在鬼身上了。有本事就来找我,你先走吧,别被发现了reads;。”似乎是男人说了这里死人的事情,不过那娇柔的女声并不害怕。
片刻后,房门打开,魁伟的身影出来,而且边走边将腰带扣上,可见刚刚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房门关上,之后便寂静无声,里面的人好似累了,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房间里,柳婵的确很累,甚至额头都沁出了惫。她晃了半个时辰的床,床没散架,她手要断了。
这雷霄是真没做过亏心事,她在那儿自导自演,他只顾着目瞪口呆,一点儿也不配合,累死她了。
雷霄杀气重,身处这个房间,厉鬼无法靠近。所以,柳婵认为有九成的可能骗过她。
也不知她藏身这将军府的哪一处,这里杀气重,她这厉鬼倒是能坚持。大概心里的执念太重了,以至于连这杀气都不怕了。
外面天色渐渐昏暗,太阳落山了。
起身,柳婵走出房间,边往外走,她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就好像是离开房间后她才穿上的衣服。
身姿摇曳,那脚下就好似踏着莲叶,走的每一步都是风情。
顺着青石砖的小路往侧门的方向走,路过那水榭时,她脚下忽然一顿,只觉得水榭之中有风声响起。
转眼看过去,柳婵瞬时睁大了眼睛,一抹血红之色朝着她急速飞过来。
疾步后退,柳婵抽出匕首,然而速度却不及那抹血红快,眨眼间就到了她眼前。
血红之中,一只手忽然出现,那长长的指甲如同鹰爪,直奔着她的脸抓了过来。
上半身向后仰,可是仍旧没有全部躲过,柳婵只觉得脸颊一热,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不过,那抓了她的东西也没舒坦,发出一声痛叫,便向后弹了出去。
可,不同于以往的鬼魂,即便痛叫出声,但是下一刻她又再次飞起来,手成爪,再次直奔柳婵而来。
蓦地,腰间一紧,柳婵眼前一花,她被抱离了原地。
单手带着柳婵,长修另一手中的佛珠甩出去,那红衣厉鬼瞬时闪开,动作极快。
挪移寸许,长修放开怀中的柳婵,随后再次向那厉鬼奔去。
红衣厉鬼轻飘飘,身形极快,而且,趁着闪躲之时不忘出手,长修肩膀的衣料都被抓破了。
站在那儿,柳婵深吸几口气,天色太暗了,看着那半空之中的两道影子,她有些眼花缭乱。
蓦地,那厉鬼忽然惨叫一声,那声音穿刺着耳膜,让人不禁满身鸡皮疙瘩。
下一刻,红色的影子从半空掉下来,落在地上后她费力的撑起身体,挥舞着两只手,似还在用那长长的指甲攻击。
长修稳稳落地,再次将手中瓷瓶倾倒,血从里面流出来,滴到了她身上。
再次发出惨叫之声,她趴在地上,可是那两只手却在抓着地面。地上的青石砖被她抓出深沟,可见她这指力有多强。
收起瓷瓶,长修淡淡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厉鬼,没有过多语言,转动手中的佛珠,无声诵经。
柳婵缓缓走过来,左侧脸颊一道伤口,血流下来,看起来几分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