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主编文化至上“精英”鸣锣登场（4）
孔乙己被严大位逼到了墙角，他没想到老严这个玩样儿会玩混不论的招数，一时有点懵。.
“老严这是要跳墙呀！”阿Q开了句玩笑，笑呵呵地打趣道：“你还是因为拉不来正经的工商广告才走旁门左道。”老Q一句话就点到了严大位的软肋。“什么叫各安其分，怎么说你也是经营人员，开个编务会就把自己归类到文化圈里了。”
孔乙己缓过神，一改单打独斗的战法，扩大严大位对立面。说：“没有儒报这个平台，你凭什么拉效益。按你所言——我们在座的这些编辑记者都是吃闲饭的，只有你挣钱养家。”
严大位一时不知所答，怕一时言语冲动不管不顾而触犯众怒。文化人真站在孔乙己一边，真在自己的人物操场栏目标明广告字样，真真地让自己没法张扬了。
牛浦郎出面替他解围：“老严也是着急，好不容易拉来十几万的效益，担心因为报社的缘故泡了汤，言语冒昧，可以理解。”
“对！你牛浦郎一直主持工商版面，天天和经理老板们打交道,是有发言权的。”孔乙己幡然醒悟，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牛浦郎。每期一个整版的商界人物专访是牛浦郎的保留项目，也是他发意外之财的家伙事。岂容别人插手。孔乙己觉得他才是打败严大为的最佳人选。
未曾想，牛浦郎却摆出不以为然的姿态，大大咧咧地说：“社长不是说了吗：鉴于目前报社的状况，一切当以效益为重——如果老严的稿子带来效益，我可以做适当让步调整。”年轻便有自信的资本，牛浦郎觉得凭策划部那几块料，这辈子是赶不上自己了。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没有可比性也没有竞争的基础。但也不便得罪主编，笑呵呵地说“我所写的精英和精英操场上的精英不是一码事，如您老所言此精英非彼精英。.哈哈！”
等于什么也没说。
沈琼枝做了总结性发言：《精英操场》暂时维持现状，是否标明广告字样，我问问社长，最后决定。各版面报选题，确定下一期报纸的内容。自然也是维持现状。没什么大不了的。
会上拌嘴会下使绊，严大位不能消停，也不能让主编消停。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严大位很是抬举孔乙己，他说了不下三十遍。每出一期报纸，他都拿着有主编用各种笔名刊登的文章，凭借和儒林人的老关系，游说：这个老童生，仗着坐在儒报主编的位子上，四处兜售狗屁文章。估计都是当初做老童生的时候写的，不定多少次被其他媒体当擦屁股纸了。做出一副恶心装，表现出同情儒林编辑的样子：真难为老弟了，把人家的擦屁股纸当成一类稿往儒报上招呼，有好，那才是见了鬼！
老孔很是难受，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最终，精英操躇本算是绕过主编自成一统，分明是对他的蔑视。本打算愤而辞职，可又担心儒林中人趁此机会真把自己给赶走。只得暂时隐忍。
心里郁闷得说说，此时此刻老孔才发现，在儒报也只有阿Q能和自己把酒畅怀。
郁闷啊！酒还没怎么喝，老孔便来了诗意，摇头晃脑地感叹。
“就为严大位的垃圾场，不值当。”阿Q不以为然。“折腾不到那去，瞧那几块料。——有号召力有影响力的人物，不可能上他那垃圾场，白上人家都觉得丢人，别说收钱了。他严大位办的不是效益版吗，您老就拿效益说事——只要用效益限制住，他没什么蹦头儿。”
孔乙己也认为是这么回事。“可就是觉得窝囊，怎么说我老孔也是一任主编，就这么让人家给办了。”
“出水才见两腿泥，这才哪到哪呀。走一个！”阿Q端着酒杯，碰了一下手边的盘子。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哎！我也是低估了严大位的能力，也难怪，他身后有儒林一派哪。”孔乙己不无懊悔地埋怨自己。
“没看出来！？他和牛浦郎狼狈为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牛利用记者的便利铺路，严大位行船。有效益均分！这儿在儒报也算是人之常情的事。”阿Q说得通情达理，安慰老孔：“儒林人多势众，何况范进想钱都想疯了，有这么一个机会当然不肯放过。劝您老孔一句——退一步海阔天空，老爷们就该提得起放得下能伸能缩。”
原来如此！老孔光顾了文化，怎么忘了市井那点人事了。
……
阿Q开导老孔的时候，社长同沈琼枝在怡人茶餐厅共进工作午餐。
“这个老孔啊，就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听过沈琼枝的介绍，社长无可奈何地责骂，有意无意间透露出自己也有一点点的流气。
“瞧给我们社长气的。”沈琼枝笑嘻嘻地看着范进道，随即又一本正经地说：“要我看，也不能什么都让他称意，总归您是一社之长，统筹全局。市场经济，文化不过是一种形式，最终目的还是为经济效益服务。”
“老孔不足为虑。”范进一脸胸有成竹的自信。“与其说他是主编，不如说他是儒报的主笔。只要有地儿刊载他的文章，他就心满意足。我现在担心的还是严大位，前期强努出十几万的效益，后续能不能接上，实在是个问题。这个老严啊，就是一贴扔了可惜留着没多大用的膏药，眼下说得挺好，执行起来肯定大打折扣。”社长不无忧虑。
“走一步看一步吧，国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何况咱们儒报的一个小栏目。”沈琼枝笑嘻嘻地调侃道。
范社长感觉到身边有个女性实在是惬意，即使遇到棘手的问题有沈琼枝在身边同样让他感觉到舒心。
不论怎么说严大位如愿以偿，颇有几分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惬意与激情。趁着精英操场的东风，老严不仅为自己办下了《儒文精品市场报》的记者证。还同社长要求，用两米多高的隔断，把策划部的防区圈了起来，又是一片独立天地。为示公平，社长安排就手把广告部的防区，按策划部的规则同样圈了起来。
儒文精品市场报策划部的招牌下，又多了一个“精英操场专题部”的小牌。严大位作主持人，权毋用杨执中分别是责编和美编，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为和主编较劲。
阿Q、严大位依旧是对门邻居，不影响出来进去的调侃嘲讽。
“老Q，整个半老徐娘招摇过市,有劲吗！你以为身边有个异性就成功人士了。——你倒真能凑合，差样就成。”严大位看不惯阿Q出来进去整天离不开吴妈那种腻腻歪歪的劲儿。
阿Q也不含糊，马上给予反击。“你老严倒是不找差样的，净弄些靠下三路挣钱的主儿往儒报上招呼，估计都是从厕所墙上找的线索——难怪你的垃圾场臭味熏天，整个就是位东洋小鸡儿——招苍（缨子）蝇子。不定哪天东窗事发，工商联手公安一网打尽，你的精英操场可就成了黑名单，一个都不能少。”
哈哈！严大位被说笑了。亲热地凑近阿Q，拍拍他的肩膀。“搂草打兔子，顺手帮兄弟一把。有落听得同样有你老Q的提成一分不少。”
“肯定的！”阿Q大大咧咧地说。“我老人家就跟钱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