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废人

拓跋阿娇指尖泛白,她的眼睛开始潮湿起来。.

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原来并非他有龙阳之癖,而是因为她本就是个女人,那么司马翘楚的所有娇惯和宠溺都有了原因,为什么她与众不同?为什么她可以对司马翘楚以下犯上?就是因为她是个女人,是司马翘楚千里迢迢从战国带回来的女人。

白鸽看了看拓跋阿娇的样子,原本已经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

拓跋阿娇目光一顿,问道:“她跟那个战国俘虏又是什么关系?”

白鸽冷声道:“你说说的那个战国俘虏叫做韩丹青是八王爷的独生子,他跟江皖南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应是韩丹青一心倾慕江皖南还曾让战国皇太后指婚,而江皖南拒绝了他。”

“呵!”拓跋阿娇不屑的冷笑一声:“还真是个风尘女子,左右逢源,纠缠着啊楚,还惦记着老情人。”

白鸽兀自喝着茶,对于拓跋阿娇的抱怨并没有什么情绪,他不安慰,也不阻止,好像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默默的听着拓跋阿娇的抱怨,似乎从一开始,他就是个无所不能也无话可说的人,他冷漠淡然,没有任何作为寻常人的情绪,是一年生日,第一次见到白鸽,他跟在拓跋延极身后,也是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算得上是个生的漂亮的人。只是在拓跋阿娇的心中跟司马翘楚比起来还差得远。

拓跋延极笑道:“我的女儿又长大了一岁,这是爹送你的礼物,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仆人,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他叫白鸽。”

白鸽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想起来,也有十几年的光景,在拓跋阿娇的印象中他一直是这样一身白衣胜雪,永远的纤尘不染,没有情绪,理智的像是机器,爹也说过,这才是一个杀手最珍贵的素质。白鸽是他见过最有杀手潜质的男孩,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刺客。

“带我去那座别院。”拓跋阿娇站起身来沉声道。

“天快亮了,你还是早些回宫去吧,司马翘楚怕是快要召见你了。”白鸽微微蹙眉低声道。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拓跋阿娇怒目所向,厉声问道。

“好。”白鸽淡然道,站起身来,拓跋阿娇跟在他的身后,这座宅子很偏远,也是本就是金屋藏娇之所,哪敢建造在大庭广众之下惹人是非那?

气势汹汹的拓跋阿娇突然在拐角处停下脚步。.远处便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拓跋阿娇心中迅速的升腾起一腔愤恨,站在宅邸门口的就是司马翘楚的贴身侍卫,她最难过的是,今日是年三十,她心爱的啊楚竟然会骗她,竟然会演了一出这样的空城计。

“你早就知道他在这里?”拓跋阿娇小声的问道。

白鸽点点头。拓跋阿娇扬手一巴掌抽在白鸽的脸上,泪光闪烁,皱眉道:“连你也对我有所隐瞒,我到底还能相信谁?”

白鸽沉默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拓跋阿娇,拓跋阿娇咬着唇气势汹汹而去。江皖南,好一个江皖南,我要让你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拓跋阿娇回宫直奔刑部,她披着斗篷,只凭借一块拓跋延极的令牌便是无人敢挡。她目露凶光,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的气氛。在天牢最深处,也是最为重要的地方。

“开门。”拓跋阿娇冷声道。

士兵颤颤巍巍的开了门,牢房中囚禁的就是韩丹青,拓跋阿娇摘下帽子,打量着被捆绑在刑架上的韩丹青,他依旧是目空一切,即便已经沦为阶下囚,还是一身傲骨。

“你就是韩丹青?”拓跋阿娇挑眉问道。

韩丹青并未有回答他的意思,只是看这女人还有几分姿色,能进得了天牢重地一定并非寻常人物,他笑道:“那你又是什么人那?我只知我在战国迷倒万千女子,没想到远在南国依旧是魅力非凡,引得美女深夜不顾身份赴死牢相见。”

韩丹青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挑衅的望着面前的女子。拓跋阿娇微微一笑,随手拿起身边的烙铁用力一推烙在韩丹青的身上。

皮肉灼烧的声音吱吱啦啦的响了起来,韩丹青眉心一皱,额头渗出紧密的汗珠,他的胸膛微微颤动着,顺着皮肤留下的汗水途径伤口处如同撒盐,他的唇角迅速泛白,脸色一片憔悴。

“呵,如今你可还有心思说不找边际的蠢话?”拓跋阿娇倨傲的问道。

她随手把烙铁扔到熊熊的火焰上,附着在烙铁上的血液迅速的被烧干变成一丝青烟蒸腾而上。

她靠近韩丹青,看着他的脸,即便是如此痛苦却装作洒脱的样子,还是十分的潇洒帅气,她笑了笑说:“听说你也是王族贵胄。你不用跟我嬉皮笑脸,我近日来不过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呵呵……我最愿意回答美女的问题,可是想你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回应。”韩丹青冷声道。

“心肠歹毒?”拓跋阿娇轻笑一声,挑眉道:“这不过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好戏还在后头那。”

“呵呵……”韩丹青不屑的一笑,挑眉问道:“我与姑娘有什么过节吗?以至于你如此恨我,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你跟我确实无冤无仇,但是有一个人你一定认识。”拓跋阿娇白了韩丹青一眼,一字一顿道:“江——皖——南——”

韩丹青眉心微蹙,突然大笑起来,既然说出了江皖南的名字,那么这个女人的身份他也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想必跟司马翘楚大有关系,今日是年三十,能进入天牢找他麻烦的人想必有一定的身份背景,就南国而言,能做出如此行为的人,怕是只有谗臣拓跋延极的独生女,也是司马翘楚的结发妻的拓跋阿娇了。

这个时候她不跟司马翘楚在一起,而像是个疯婆子一般的情绪暴躁,提到江皖南的时候还是如此咬牙切齿,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司马翘楚如今跟江皖南在一起。

韩丹青的心中突然像是打了一个结一般难受,拓跋阿娇冷笑一声问道:“我就不知道。你个狐媚子有那点好?值得那么多男人都像是着了魔一般的被他勾了魂?”

韩丹青轻笑一声:“向来只有吃不着葡萄的人才会说葡萄酸,特别是你这样欲求不满的女人。”

“你说什么?找死。”拓跋阿娇暴跳如雷,她拿起一旁的皮鞭发了疯一般的对着韩丹青抽打起来,韩丹青面容冷峻,丝毫没有惧怕之情,甚至不发出任何声音,这更是让拓跋阿娇气愤不已,她本就是想折磨韩丹青找到一点慰藉,可是越是这样,她却越是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她有什么好?有什么好?为什么她能抢走我的啊楚!啊楚是我的,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拓跋阿娇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大喊着。

韩丹青不屑的冷笑,他睥睨这拓跋阿娇,沉声道:“别拿你跟她比,你没有这个资格,你连皖南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拓跋阿娇气得脸色涨红,她拿着皮鞭的手发起抖来,咬牙切齿道:“哈……哈哈……”

拓跋阿娇放下皮鞭,他拿起了一把匕首,在手上把玩,嘴角挂着一丝渗人的诡异笑容,挑眉道:“我听说你从小习武,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用了一首好枪。”

韩丹青并不理会,拓跋阿娇走到他的身边,笑道:“不知道挑断了你的手筋,你以后还怎么提枪那?”

“呃……”韩丹青强忍着一声痛苦,还是发出了些许的声音。拓跋阿娇匕首一挥挑断了韩丹青的手筋,剧烈的疼痛让他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的从额头滑落,他虽然自幼习武,却从未有过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疼痛。

拓跋阿娇似乎找到了一些心理上的安慰,她笑了起来,更加变本加厉,转了个身又挑断了韩丹青另一只手上的筋脉。

韩丹青冷汗练练,转眼间几近虚脱,奄奄一息。他的意识甚至开始模糊起来,疲惫的眼皮怎么都睁不开。

“我听说,你还会骑马,技艺非凡。若是废了一双脚,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那么厉害?”拓跋阿娇说着匕首寒光一闪。

伴随着韩丹青撕心裂肺的痛呼,拓跋阿娇挑断了他的脚筋。

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我是个废人,我是个废人了……

韩丹青痛晕了过去,拓跋阿娇咬牙切齿道:“我告诉你,今日你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因为江皖南,都是因为那个狐媚子,要恨你就恨她,恨她左右摇摆,想救你还勾引啊楚,都是这个贱女人你才落得这幅下场,若是现在你求我。并且说十遍江皖南是贱女人,坏女人,我就杀了你,让你死个痛快。”

韩丹青意识混乱,他苦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更是觉得可笑,可笑这么一个愚蠢恶毒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跟皖南相提并论。

他点点头,有气无力的说:“好,我说,我说!”

“哼。”拓跋阿娇冷哼一声。洋洋得意的看着韩丹青盛气凌人。

“你靠近一些,能听的清除一些。”韩丹青疲惫的说道。拓跋阿娇得意的上前两步。

韩丹青的唇贴近拓跋阿娇的耳畔,低声道:“你毕生之努力都不及皖南初生之美丽。”

他的表情是那般沉醉,脑海中那些画面仿佛是前世还未消除的记忆,漫天烟花出,他立于人群之中,看着她的侧脸浅笑嫣然。她的眼睛那般明亮如同天上半悬的月亮。

“你!”拓跋阿娇怒气冲天,一把捏撰丹青的脖子,韩丹青疲惫的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心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此生最是幸运便是遇见一个叫江皖南的姑娘。

也最是遗憾,所有的幸运都用来遇见她,剩下的不幸便是不能与之相守。

即便如此,此生亦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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