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睚眦……”韩丹青担心的喊道。.

“你走吧!”苏芷冷声道。她顿了顿说:“还有,别再叫我睚眦,我姓苏,叫苏芷,是江南御,用丝绸坊苏坊主的女儿,我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人叫睚眦这种名字,我也不认识什么青王,更不是跟他一起长大,如若你还念及我们多年以来的点滴情分,就把睚眦忘掉,全部忘掉……”

“恩断义绝?”韩丹青冷笑,这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睚眦会跟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也从未想过睚眦有一天会换了一个名字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如今的她看起来真的有了些许的不同,她的眼神收敛了之前的率真和执着,如今看起来倒是温柔似水,他以为睚眦是这个世上最不羁的女孩,从小就是。

而如今他错了,原来睚眦也可以这般的温婉大方宛若大家闺秀,从前若想着她拿着绣花针伏案刺绣的样子倒觉得可笑之极,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如今芊芊玉手,袅袅衣裙,倒显得相得益彰。

时间啊,真是可怕,才一转眼。便是另一番光景,睚眦让他把自己忘掉,忘掉世上曾有一个叫睚眦的姑娘,生猛如野兽,却纯良如白兔。

“好,苏芷,如果你愿意做苏芷,我便成全你,只是,我想最后再问一遍,你跟不跟我走?”韩丹青皱眉问道。

他看着苏芷,心中自是明白她所承受的痛苦,却无能为力,他只是想告诉他,只要她是她,她的师兄不在乎她想做睚眦还是苏芷,只要她快乐,只要她是真的愿意……

“不跟。”苏芷冷声回答道:“青王请回吧。民女告退。”

苏芷的声音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她转过身,谁都没有看见那潸潸而下的泪水,也没有人看到她的指甲抠进手心,鲜血沿着袖口滴下来不漏痕迹……

兴许她已经学会了怎么样伪装坚强,怎么样不被人看出心意,不知不觉间,对那个不一样的人也戴上了一样的面具,她不敢回头,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是啊,她是睚眦,一直以来都是,可正因为她是睚眦,她才会知恩图报,答应八王爷入宫选妃。

她的确不喜欢宫廷,她不贪慕荣华富贵,可是她却不得不偿还救命之恩,虽然八王爷并没有逼迫她,虽然她一心一意只喜欢着韩丹青,可是这些又如何?

她配不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青王韩丹青,却可以为他放弃自己的性格甘愿后宫中一个争宠的妃子,她不知道爱是什么,她只知道对她来说,她愿意进宫,真的愿意!

看着苏芷离开的背影,韩丹青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荒唐,滑稽,可笑之极……

他果然不该回京,这个地方有种诡异的力量,他会把所有人都变得面目全非,改变一个人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可以了解一个人的速度,为什么?为什么女人都爱骗人那?

江皖南骗了他,本来想来问个究竟,没想到竟然碰到了睚眦,更让他难以想象的是,睚眦竟然也骗了他。.

书上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喜欢骗人,看来说的真没错,而从宫中带走一个女人,最难得不是那道城墙,而是女人的心墙。韩丹青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最难得一件事情,不是战争,不是生死,而是猜透一个女人的心意。

她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在她身边何时该进,何时该退,何时该放她走,何时该紧紧地拉着他死不放手。韩丹青微微蹙眉,院子中的树叶已成深红,纷纷掉落下来,秋意浓,人心渐萧条。

瑞妈妈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八王爷倒是还没有苏芷这个丫头几句话来的惯用,韩丹青果然不在嚷嚷着要带人离开了,由此可见,两个人的关系并不一般,这个丫头到底有什么身世?不仅如此,好像就连八王爷她也十分熟悉。

而送走了这尊瘟神,瑞妈妈还有更加焦头烂额的事情要处理,抓了个贼现行的东方婳鸢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当她正要找江皖南商量怎么整治这个惹人眼的死丫头片子的时候,才恍然回忆起来,昨晚趁着忙乱,这丫头跳下屋檐,跑向了相反的方向,竟然一夜未归。

不自觉的有些担忧起来,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吧!听父亲说一入皇宫深似海,每个人的心思都不能光看表面,当时还当是听了个笑话,可是现在想来,竟然有些害怕,这个小小的秀女宫就复杂的让人心慌,这些看似柔弱的姑娘,究竟在想些什么,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些深夜到访的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了什么事?

东方婳鸢正迟疑着,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应该不会,江皖南身手也算不错,在皇宫之中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出事儿,除非……

除非对方是有备而来!正迟疑着,看着气势汹汹夺门而出的八王爷和韩丹青,东方婳鸢更觉得奇怪的是,站在角落偷窥的苏芷,她的表情有些迷茫,更多的是不舍和挣扎,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表情?这个秀女宫还真是卧虎藏龙,让人马虎不得。

看着瑞妈妈把人送走,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东方婳鸢还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把江皖南失踪的事情告诉她,于是左右度步,在原地徘徊起来。瑞妈妈看着奇怪就走了过来,东方婳鸢刚要转身逃走,就听到身后传来瑞妈妈的声音:“给我站住。”

完了完了,这回怕是又要惹祸上身了。东方婳鸢转过身来,微微笑了笑道:“瑞妈妈,早啊。”

“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什么?”瑞妈妈目光精明的打量着东方婳鸢问道。

“啊?没,就是天气好,我出来走走。”东方婳鸢闪躲道。

“是吗?江皖南那,你们不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怎么今天没在一起?”瑞妈妈敏锐的问道。

“这……这个……”东方婳鸢一时回不上话来。

瑞妈妈紧蹙着眉,黑了一张脸,突然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危险,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这个死丫头又闯祸了。

“还不快说。”瑞妈妈不耐烦的吼道。

东方婳鸢语速飞快的说:“不知道,昨天去追一个黑影,一夜未归。”

瑞妈妈愣在原地,眼光开始涣散,这些死丫头,这回死定了。顿时觉得周身乏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瑞妈妈……瑞妈妈”东方婳鸢扶起瑞妈妈,喊道:“来人,快来人。去找太医。”

“怎么了怎么了?”尘茵急忙忙的跑出来问道。

“快去找太医,瑞妈妈晕过去了。”东方婳鸢话音未落,突然秀女宫宫门打开,迎面而来一位男子,风度翩翩,器宇轩昂,只是眉宇间隐隐一丝杀气让人敬畏,东方婳鸢与之有过一面之缘,便知这男子便是当今大战大皇子韩止战。

“大皇子也来了。”东方婳鸢低声道,可能是这局不经意的话语刺激了昏迷中的瑞妈妈,瑞妈妈像是诈尸般一下子醒了过来,吓了东方婳鸢一跳。立马跪下请安道:“奴婢叩见大皇子。”

大皇子沉默不语,表情更加的阴森,看着东方婳鸢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瑞妈妈无奈的拉了你东方婳鸢道:“还不跪下。”

“民女东方婳鸢叩见大皇子。”东方婳鸢低声道。

念琳琅撞见这一幕,迅速的逃入后院,将一个纸条压在了宫外一个花盆下面,四顾无人才匆忙的回到秀女宫中。

而这一切都被潜伏在附近的暗哨撞见。

“瑞妈妈,你在宫中当差多久了?”大皇子冷声问道。

瑞妈妈心中忐忑,低声回答道:“回大皇子已经三十年了。”

“三十年,宫中的规矩自然是懂得了?”韩止战问道。

“回大皇子,宫中规矩烂熟于心不敢有半点违抗。”瑞妈妈柔声回道。

“好,好一个不敢有半点违抗,秀女宫中的秀女被人投入井中,险些丧命,你该当何罪。”韩止战厉声问道。

瑞妈妈一愣,脸色苍白如纸,身边的东方婳鸢也是心中一惊,难道?难道江皖南出事儿了?

“奴婢最该万死,罪该万死……”瑞妈妈连忙磕头道。

“一句最该万死我是否就该饶了你?”韩止战冷声问道。

“事出有因,为难一个毫不知情的人,难道就能挽回事态?大皇子这般阵仗难道另有深意?”东方婳鸢冷声问道,她仰起头看着大皇子。

“你疯了?”瑞妈妈紧紧的捏了东方婳鸢一把哆哆嗦嗦的说:“请皇子赎罪,秀女宫出了这样的事情,奴婢难辞其咎,只是希望大皇子给奴婢一些时间,让奴婢查清事情缘由,再由大皇子定罪。”

“你说什么?”大皇子丝毫不理会瑞妈妈走到了东方婳鸢身前冷声问道。

他这么做的确不是为了跟一个瑞妈妈过不去,而是为了打草惊蛇,从而引出凶手,他怀疑秀女宫中势力盘综复杂其间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女子竟然一语中的,看来也是不容小觑的人物。

东方婳鸢抬起头来,目光坚定不卑不亢的回答道:“皇宫中出了这样的事情,难道不该怪罪禁卫军看护不力,何来为难一个妈妈,更可况大皇子说险些丧命,便是这个女子已无性命危险,何不问问这个女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大皇子如此操之过急不禁让人怀疑,是欲加之罪,舞弊徇私。”

瑞妈妈简直想一头撞死,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今年究竟是怎么了,怎么都是这些不要命也不让她好命的死丫头。

韩止战目光微顿,打量着东方婳鸢低声道:“你姓东方,是东方将军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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