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皇家宴会
“不行?为什么不行?”江皖南微蹙着眉,不解的问道。.
“虽然前方已经传来了江仓将军凯旋的消息,他通敌叛国的事情已经是不攻自破,可是,这件事情的蹊跷之处,却不得不差清楚,在江家发现的书信,还未曾调查清楚来处,所以恐怕,你还要在我的别院中在多留几日,待江仓将军归来之时,一切事情水落石出,再回江府也不迟,还是说,我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让江小姐难以适应?”大皇子问道。
江皖南连忙摇头回答:“大皇子多虑了,大皇子带人周祥,臣女已经是受宠若惊了。只是,这宫廷之中的种种不适合我吧。”
大皇子笑笑说:“是觉得闷吧。”
江皖南一愣,大皇子扬眉道:“也是啊,我初识你时,你便是生性活泼,这深宫后院你觉得闷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没关心,今天父皇设宴,犒赏三军,宫里边来了你小时候最喜欢的戏班子,和杂耍班子,你同我一同进宫赴宴,便可以不那么闷了。”
“我……”江皖南已经想不起自己曾经究竟是怎样的性格,岁月喧哗,一切已是面目全非,她不喜欢戏班子,更不喜欢看杂耍,可是面对这个一点都想不起来的人,江皖南一时感慨万千,如若是再见到韩止戈,幻若隔世,她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当悲?当喜?当进退?
可歌?可泣?可折磨?
“大皇子美意,皖南心领了,只是皖南戴罪之身,不该出现在这种诚。”江皖南的心里一想到韩止戈一阵阵硬生生的疼痛,一下子冷静下来,拒绝道。
韩止战眉心微蹙,隐隐有些失望,他刚要开头,江皖南却行了个礼柔声道:“皖南先行告退,待日后大皇子有我爹爹的消息了,还望大皇子告知,我已多日不曾与爹爹相见,甚是挂念,劳烦大皇子忧心了。”
韩止战一蹙眉,没来得及开口,江皖南已经是转身离开了。看着江皖南的背影,韩止战只有一声轻飘飘的叹息,被微风吹散,悄无声息,未曾传到江皖南的耳朵中,就未曾引起她片刻的内疚。
为何,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为什么,如今的他跟当年相比,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同样是这般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无能为力,同样是这样挣扎。
他抬头看看天空,四角的蓝天被朱瓦红墙残忍的分割开来,叶子掉下来,颤颤巍巍的飘落到湖心,终究是飞不出,这四面宫墙的围堵。.
宫中的人又有谁不闷那?这个金丝笼已经困死了太多的人,韩止战不忍心把江皖南也关进来,兴许,江仓将军晚一日归来,他这种自私的一厢情愿便是多了一日。
可是,他多希望自己可以狠心一点,只要把江皖南带进宫中,他就会用尽毕生的心思好好对她,即使没有后宫三千,即使只有她一人花前月下,红袖添香,即使大战天下大乱,有一天,为了天下苍生,他不得不委屈自己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如若有她陪伴,这一生也是心甘情愿。
韩止战看着江皖南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不去也罢,只是,皇上已经下了懿旨,今天的宴席上,韩丹青是必须出席了。看来父皇也知是韩丹青跟随谷睿先生的修行已经结束,还心心念念着长生不老之道。
韩丹青这个臭小子从小就讨厌进宫,更是讨厌他这个皇帝叔叔,虽然还时常偷偷来别院看他,却也总是打扮成一副小厮的样子从不引人耳目。与他畅饮一晚,便不见踪影,现在究竟该如何把他骗到父皇面前去哪?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韩止战一边渡着步子,一边想了又想,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的跑回书房,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绑在信鸽的脚掌上,放飞信鸽,看着信鸽飞出了宫墙,才嘴角微微上翘,面容松弛了下来。
可是才一眨眼的功夫,韩止战的表情却更加的悲伤了,有时候,生在帝王家倒不如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鸽子,皇族宗室中,最让他羡慕的便是韩丹青,满腹经纶,却潇洒落拓,学富五车,却平易近人,身份尊贵,却活脱脱的像个市井百姓,该是如何博大的胸襟,才能把一切视为无物,身份,地位,抱负,统统都视为无物。怎样才能把日子过得如此舒心?
韩止战也不知道这只鸽子能不能找到韩丹青,不过,在京都,韩丹青在市井中有一座小宅子,如若他是有意躲开八王爷,并没有回到王爷府,那么就一定会回到这座宅子中看看,他说,这个地方接地气,最喜欢的就是跟那些卖字的书上,剽悍的屠夫喝酒聊天。
天气有些微凉,韩丹青正是在院子中喝酒喝得畅快,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他笑着跟邻居划拳,突然看到了这只飞来的鸽子,眉心一蹙,抬手便把鸽子握在手中,从腿上拆下纸条,看了看。
这是大皇子的笔记,一看到纸条上写的内容,韩丹青双眼冒光,他大喊道:“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喝。”
“嘿……公子,你去哪啊……|”
“去一个好地方。”韩丹青笑了笑,迅速的消逝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他已经好久没有来这个地方了,不过要是想要进宫,怕是真的要回一趟王爷府,徘徊在将军府门口,韩丹青却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明明是自己家,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那?
念晨还好吧,许久未见,这么想来,还真是十分的思念,他蹙了蹙眉,像是下定决心,视死如归一般走进了王爷府,家丁看到韩丹青十分惊讶,连忙行礼喊道:“小王爷!”
韩丹青不耐烦的摆手道:“起来吧,起来吧,被你们烦死了。”
“小王爷,你这次回来,可是入朝为官,王爷呕心沥血,终于是把你盼回来了。”老管家一脸激动的问道。
韩丹青嫌恶的蹙了蹙眉说:“我父王不是有念晨还不够,我才不会入朝为官那,见到我那个要了命的皇帝叔叔,就整天追着我问长生不老的方法,这个世界上哪会有长生不老的法子,退一步讲,就算是有,谁又会那么傻,一辈子还活不够,非要生生世世的活下去。恐怕也只有我那个贪心不足的皇帝叔叔了。”
“小王爷这可是大不敬啊,这样的话,以后便是不要再说了。”老管家诚惶诚恐道。
韩丹青吊儿郎当的坐在木椅上,倒了杯茶,看着空荡荡的厅堂,突然有些疑惑,他迟疑的站起来,跑到门口,张望了一下,更是奇怪了。
老管家不解的问道:“小王爷,你在找什么?”
韩丹青拿着茶杯,转头问道:“我父王那?要是以前,我回来他肯定一早就来教训我了,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倒是见不到他的影子了?念晨那?怎么,他们不知道我回来了?”
“小王爷,王爷不在府中,他跟韩大人几日前便启程赶往边塞,协助江仓老将军抗敌,如今还未归京,小王爷这次断不能在任性妄为,云游四海了,男儿当以天下为己任,才不枉王爷对小王爷的栽培。”老管家语重心长的说。
“我父王不在啊。”韩丹青双眼冒光,一脸兴奋的问道。
“正是。可是……”老管家还没说完,韩丹青一仰头喝干了杯中的清茶,顺手把杯子扔给老管家,一脸兴奋地说:“那正好,在他们回来之前,我就走,你不要告诉我父王我回来过,不然你也没有办法交代。哈哈……哈哈哈……”
韩丹青说着跑出厅堂,直奔自己的房间,老管家眼疾手快的接住茶杯,追了出去,韩丹青已经没有了踪影,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小王爷啊什么时候才能让人不这么操心。他轻笑两声,也是好。不入宫,便不会如同王爷这般操劳,如若是作为慈爱的长辈,倒是希望韩丹青可以一直这么轻松快活下去,伴君如伴虎,世间最是凶险的道路莫过仕途。
韩丹青一推开门,倒是稍稍有些惊讶,他的房间,还是之前的样子,这么多年倒是一点都没变,他伸出手指,轻轻滑过桌面,一尘不染。他嘴角坏坏的勾起,看来父王还是有点良心,他的房间一直有人打扫,打开衣柜,更让韩丹青惊讶的是,里边放的衣服竟然都是崭新的,尺寸跟他现在的身材正是合适,韩丹青的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衣服,轻抿着唇,看来八王爷再是做派强硬,也是心中挂念着他这个儿子,日日夜夜的盼着他回来,才会如此心细如尘的准备好一切。
他拿了套衣服,脱下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上等的江南丝绸,精湛的裁剪工艺,最后悲伤合体的尺寸,如同脱胎换骨一般,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在铜镜中淋漓尽致,韩丹青从柜子中拿出玉佩,这种上好的翡翠玉是邻国进贡而来,玉料十分珍贵,便只差精工巧匠做了五块佩玉,分送给,大皇子韩止战,二皇子韩止戮,三皇子韩止殇,七皇子韩止惑,而这唯一一块送给皇亲的便是韩丹青。
见此玉佩如见圣上,只是韩丹青并不喜欢这个破石头,只有在回到京都之后,进宫的时候,才迫不得已的拿出来用一下。
他看着自己衣着得体,光鲜亮丽的样子倒是有了些许不习惯,原本就生的貌比潘安,如此行装看起来更是仪表堂堂。他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时辰也不早了,要尽快进宫了。
自从跟谷睿先生离开京都已经是多年未曾进宫,大皇子也是很多年没有相见,如今的他又会是什么样子那?是否还像以前一样,温文尔雅,一身的书生气,在韩丹青心中,只有韩止战才是最正统的皇族,母亲出身书香门第,本就是大家闺秀,身处后宫不争不费,才让大皇子气质非凡,尊贵而典雅,博学而谦逊,律己而自省。
韩丹青多年不来皇宫,还有些迷路,他隐约记得这个地方应该是大皇子的别院,却身在其中,不知大皇子的书房在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