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校庆与相遇
菲尔德回到康德后街的瑟伦的时候,呼出的已经是烫人的热气了,他推门进屋时甚至有些听不清楚门口的鸟叫声了。.乔瑟夫一见他进来,急忙从柜台后走过来,菲尔德腿一软就堆在了地上,乔瑟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提了起来,昏昏沉沉中似乎又将他扶到了床上,迷糊间菲尔德又被灌进了那奇苦无比的解药,菲尔德在昏迷间突然涌起无限的斗志,他一定要研究出解药,不但要研究出来,而且还一定要是甜味儿的,之后他便伴着这熊熊地斗志,彻底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旁空无一人,他躺在杂货间的床上,学院袍被脱下,放在一旁的箱子上。想来是乔瑟夫想让他好好休息一番,菲尔德穿上鞋,套上袍子,推门出去,珍兽间的魔兽们许久不见他,都有些激动,个个抬起头望着他,尤其是白毛团,更是在笼子里跳脚,菲尔德隔着笼子摸了摸它的鼻尖,道了句‘一会再来看你们’便轻轻推门出去了,然而柜台空无一人,菲尔德转头,只见门扉处,乔瑟夫和狄克站在那里,狄克不愧为安柏的贴身侍从,与伊尔森比起来,狄克是个彻头彻尾不带一丝个人情绪,只会服从命令的机器人。
他们侧脸对着菲尔德,只见狄克面无表情地说了几句话,乔瑟夫紧锁眉头,似乎是有些疑惑不解,但犹豫着点了点头。菲尔德对他们说什么并不感兴趣,何况他心情也算不上太好,便转身回到珍兽房给每个魔兽喂了食物,梳理了皮毛,修剪了指甲。
所以等乔瑟夫送走狄克,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菲尔德已经如同正常人一般站在那里,给魔宠们喂食物了。乔瑟夫迈着轻松的步子走了过来,高兴地说道:“菲尔德,你醒了?怎么样,好点了吗“
菲尔德点了点头,应声回道:“好多了。”
乔瑟夫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叹道:“你也是,非要熬到这个时间才回来服解药,要不是伊格纳茨进出严格,我还真想给你送过去。”
菲尔德知道乔瑟夫是真的关心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因为有甄选考试,我想考完试再回来。”
乔瑟夫期待地问道:“怎么样,通过了吗?”
菲尔德转头微笑,看着乔瑟夫微微颔首。.
乔瑟夫哈哈大笑,搓着双掌兴奋道:“太好了,晚上我们出去大吃一顿,庆祝一下吧。”
菲尔德看着乔瑟夫兴高采烈的模样,心中微暖,但他还是摇头道:“不了,我虽然请了假,但是要赶在深夜十点的门禁前回去,不然会进不去校门。”
乔瑟夫听了他的话有些失望,但是还说道:“既然这样,就等到下次吧,正好我也要出趟门,那你收拾收拾早点回去吧,走的时候别忘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爱玛一声。”
菲尔德也没什么收拾的,去了爱玛的店里,又被爱玛夸赞了一番,他给爱玛店里的药材又重新分了分类,眼看天色渐晚,他辞别爱玛就赶着回伊格纳茨,康德大街与伊格纳茨分别在塞瓦尔城的东西两个方位,往返一次要花上不短的时间,菲尔德一刻也不敢耽误。
等菲尔德看见伊格纳茨的拱形校门的时候,已经三星当空,夜色正好了。菲尔德拿出请假条给门口的守卫看了,才被放行,晚上门口显然要比白天森严肃穆许多,站岗的侍卫明显不是学校的守卫,正如赛雷亚所说,大概是校庆的晚会来了许多不得了的大人物,菲尔德不关心这些,他知道这晚会大概还有个新生颁奖的环节,以优异成绩被选入的新生会享有一个登台发言并被校长亲自授予法师袍的荣誉,但这些都不关菲尔德的事,他再次庆幸自己请了假,那样的晚会不适合他,他也不想去,还不如在寝室看书更让他心情愉悦。
所以,当菲尔德沿着小路,走过礼堂前的草坪,即使听见巍峨典雅的礼堂里传来悦耳的乐曲以及热闹的喧哗声,他都目不斜视,心思已经飘到止痛剂的配方上,他边走边想止痛剂的制作倒是简单,但是药效却只能维持几分钟,该怎么才能让它拥有麻醉剂的药效呢。
他边走边想,脚步匆匆,眼看着已经拐到了礼堂的后面,将要走出草坪,正在这时,忽然有个声音猛地叫住他:“你,站住。”
菲尔德一惊,回身看去,只见一队士兵,五六个人的样子,冲着他走来,为首一个抬手指着菲尔德喝道:“站在那里,不许动。”
菲尔德乖乖站着,等着他们走近,心中却在盘算,这几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人人一身黑色的笔挺长衣,个个腰间挂着长剑,肩上的佩戴着的徽章一看就是军人,他们大概是在巡逻,但为何要叫住自己?
那个为首的士兵看起来像是队长,他一脸严肃,面带怀疑地上下打量了菲尔德一番,尤其在他被眼镜遮挡住的脸上逡巡了好久,才问道:“你是什么人?”
菲尔德回答道:“我是一年级的新生。”
那队长眯起眼睛,谁不知道今天是伊格纳茨的校庆日,要不是有任务在身,连他都想去见识一番,居然有新生放着好好的晚会不去参加,在外面游荡。
他便又上前了一步,问道:“新生,你不去参加晚会吗?”
菲尔德丝毫不为所动,他从怀中掏出请假条,对那人解释道:“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请了假回家休息了。”
那队长半信半疑地接过请假条,他也是这伊格纳茨毕业的学生自然知道这假条错不了,他皱着眉头,看着冷静的菲尔德,这个学生如果不是可疑之人,那就是性格太孤僻了。有这样热闹的晚会,作为一个孩子居然一点兴趣都没有,真是叫人啧啧称奇。
他把假条还给菲尔德,刚要开口,便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士兵们回头望去,随即神情一变,动作迅速地站成一排,笔直昂扬地异口同声道:‘长官!’
菲尔德握着假条的手一紧,心底不知怎么有种不太美妙的预感,今晚想要回去安安静静看书的愿望只怕实现不了了。
他顺着那些士兵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夜色中有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人步履沉稳,菲尔德透过厚厚的镜片也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随着距离的缩短而逼近。
首先入眼的是那人在夜里仍然清晰可辨的暗红色短发,然后是那人一身绝不会错认的军官礼服。
礼服的领花由宝剑形光线组成,剪裁得当的翻领上衣和笔挺的马裤,黑色的高筒皮靴,蓝色的腰带,右肩缀这盾形的臂章。纯黑色的礼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庄重威严,他全身的装束像刀切出来似的,整整齐齐。
然而他这样的衣着,却并不是精神抖擞,英姿勃勃。他全身上下,从脚到头竟像一堵墙,一堵坚不可摧屹立不倒的城墙。
他的肩膀是宽的,全身即使被包裹在军服中,也能感觉出体魄坚韧,高倒不妨,偏又腰杆挺直站的一丝不苟,这就使他分外显得高。
菲尔德微抬起头,双眼终于扫到他的脸上,不禁浑身一震,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不光是菲尔德一看见他就紧张起来,草坪上站成一排的士兵也显出畏惧的样子,那人只是站在那里全身都透着沉静与威严,深黯的眼底透着犀利,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让人从老远就感到了危险。
他腰间配着一把深色的长剑,随着他停下的动作晃了两晃。菲尔德面上不动,感觉出那人看了自己一眼,随即便转过头,去瞧那士兵队长,他没有说话,那队长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报告道:“长官,我们在巡逻中发现这名学生有些可疑,正在排查。”
那男子便又看着‘有些可疑’的菲尔德,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甚至他身上都没有明显的魔法元素波动,他视线最后落在菲尔德胸前那银色的六瓣花上,对着那几个士兵一摆手,便要转身离去。
菲尔德目送着那人离开的背影,从头到尾那人竟是一句话也没说,他有力的步伐踩在草坪上,徒留下不停颤抖的绿草。
菲尔德站在原地,盯着那绿草出神,然而那人走过的一丛丛青草,却迅速地抖动起来,草尖处溢出黑紫色的魔力,菲尔德察觉出异样,刚要张口,只觉得瞬间炸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猛地被掀翻出去,摔在十几步之外的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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