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黑手:竟是他,杀子!
马车依旧快速的往前跑着,如心心里乱糟糟的。.
五皇子……夏朝五皇子早就死于绝症吗,怎么还可以活着?
那么这样,就只有一种解释。他是前朝的五皇子,否则也不会绑当朝的王妃、侧妃……
玉林围彻是混进了复月党吗,如心越想越觉得慎得慌,周身寒气笼罩,凉气从脚底心一直蔓延到头顶。
她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让大伙陷入危险境地。此番入玉林围场,虽带兵,却是敌在明,我在暗,真是防不胜防。
如心挣扎着,恍然发现来人并没有粗暴的对待她们,手上的绳索也没有用力勒紧,她灵巧的动了两下,也就松了。
她扯开自己口中的布条,侧身解开脚上的绳索,又挪动着帮江渔也解开了,可是,谨慎的喊了她几声,没有一点点反应。
如心小心趴在窗边,微微掀开窗帘的一角,天色已晚,即使月光俯照,她还是看不清外面的情景,只听见跟着马车后奔跑的脚步声“铮铮”的响,似乎来人不少。
如心更加确信那是复月党了,整齐划一的步伐,如战鼓一般,震在人的心底。
马车一个颠簸,如心差点惊呼出声,她捂着嘴,急忙退了回来。跌坐在地上,脑袋是空空的,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
现在冲出去,无疑是自寻死路,跑不出去,更何况还有一个江渔。看来只有另寻机会了,如心惴惴不安的掏出随身丝帕,一个狠心,咬破自己手指,在上面写下“月 祁钰”三个字,她现在只能肯定的就只有这些。
月朝之人,祁钰。
写好后,如心担心他们随时都可能进来,又将布条塞回嘴里,自己将自己绑了起来。又将江渔也绑了一遍,装作未醒的模样。
心底却一直处于惊恐无助的状态,早就听闻月朝人只为复国,滥杀无辜,各个凶残。她们落在他们手里,又是夏朝王爷之妻,岂还有活命的机会?
只是,那声音分明就是王府的花匠祁钰啊,几次交谈他都斯文有礼,怎么会是反贼。思及此,如心猛地一惊,她怎么能忽略呢,一个花匠文采斐然,岂不是最大的疑点?
是她太粗心了,只因他和江逸然有几分相似,她就掉以轻心了。居然让复月党混入了王府,她还在锦瑟要喊他出府的时候力保过他,真是想想,就恨不能甩自己两耳挂,自掘坟墓!
只是,祁钰又怎么成了五皇子?莫非,前朝真有皇室幸存者?不是说诛杀干净了吗,怎么就偏偏漏了这五皇子?
那些前朝的事,如心也是道听途说,真正内幕也搞不清楚。她只觉得那些曾今离自己好遥远的事,现在就发生在自己面前。
早知道会被复月党盯上,她还真不如中薛琳的计,也不用麻烦宫玄凌和陆婉去演场戏。那样,顶多是打入冷宫,现在呢,被复月党抓获,就直接打入死宫了。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知道复月党残忍嗜血,如心还是不怕。仿佛他们不会伤害自己,又或者,从始至终,她都相信,她的丈夫,那个说会成为她依靠的男人会来救她!
也不知道就这样跑了多远,如心只觉得自己都快散架了。忽而,马车骤停,如心惯性使然,一口嗑在车厢上,疼得她要死,却连哼都不敢哼。
随即,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拉开门帘,将身边的江渔抱起来,又一会儿,将她也抱了起来。
她不敢睁眼,生怕有人知道她是假睡。那人身上有好闻的花香,如心了然,他是花匠,是祁钰,也想前朝五皇子。
山路崎岖,祁钰抱着她上下攀爬着,趁他跳跃之际,如心不动声色的甩掉脚下的鞋。
啪的一声,巨响。
祁钰顿住脚步,瞅了瞅熟睡的如心,又瞥了瞥地上的鞋,命令道,“捡起来。”
立即就有人将鞋捡了起来,居然还帮如心穿上,如心心碰碰乱跳,她很怕,怕祁钰已经感觉到了。.
显然,祁钰将她们掳走,似乎也冒了很大风险,自己心跳个不停,又怎么会注意到她?
走了好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恭敬的喊了声“五皇子”,将他们赢了进去。如心和江渔被抱进了里间的一个小木房,不是她想象中的冰冷的地面,不过这种荒山野岭的也没有什么高床软枕,只能说还算轻柔的将她们放在了一个木床上。
那种花香的感觉一直都在,所以如心知道,在身后为她解绳索之人就是祁钰。
他不是绑她们吗,为什么现在又在解?
如心不甚了解,更不懂祁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将如心和江渔的绳索解开,将她们摆正,更好的睡着。
可是,如心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刚想偷瞄一眼,就有双手抚上她的额头。
什么情况?
他们不会绑了她们,还要劫色?
如心的心忽而紧悬。可是,他只是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如心渐渐的,也就松下心来。
“我说过我会回来,你当真就这么绝情,说不等我,就不等我?”
祁钰在胡言乱语,如心也听不出蜘丝马迹,想等着他多说,忽而有人急匆匆的跑进来说,“国师回来了。”
一听这话,祁钰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如心想要起身去看,可惜,床一动就吱呀响。还有两个人负责在门外把守,很是森严。
只能音乐听见外面的嘈杂,国师气恼的说,“刚刚处理完那边的乱子,你这边又不安实了。谁让你绑她们的,你绑她们做什么?你忘了我们的大业?如此草率行事,都不和我商量,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要我这个国师?”
国师很是生气,似乎比这个五皇子都厉害,好半晌都没人吭声,只听祁钰冷冰冰的说,“我要报仇,不绑她们,怎么引来宫玄宸和宫玄濯?”
“你怎么满脑子就只知道报仇?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忍过这一时,将来你一登九五,想杀他们,不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不行,我等不到那么久。当初跟你回来,就是为了报仇,我只要杀宫玄宸。”
国师气绝,“那我们的大业呢?”
祁钰倔强,“先杀宫玄宸!”
“你……”国师气节,“你以为他那么好杀,别说身边高手如云,就他的武功也不是你杀得了的。”
“他有多难行刺,你以为我不清楚?在王府的时候,我就多次想行动,可是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他现在出了盛京,他们落单了,我们又有人质在手,干掉他们,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国师为什么要拖拖拉拉,莫非你有心归顺?”祁钰也是气昏了头,竟将矛头指向国师。
“你还反了!”国师猛地一拍桌子,外面陡然安静下来。
无奈的如心咂舌不已,怎么说祁钰也是五皇子,怎么国师比他还霸道。显然就是个傀儡五皇子,什么都的听国师的。
挟天子以令诸侯,若在前朝,恐怕讲的就是祁钰和国师吧!
只听那国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我千辛万苦找到你,是要光复大月,让你登基称帝,而不是为了一时过节,咬着一个没用的人死缠烂打。我让你去王府,就是监视宫玄宸的一举一动,好让我们更轻松的夺取盛京。你倒好,和那侧妃卿卿我我,今天还把她绑了。怎么着,你是山贼吗,是缺压寨夫人吗,还一绑就绑三个,连襁褓中的孩子也弄来了,有什么用?有本事,你绑皇帝的人,绑皇贵妃!”
祁钰不做声,对破坏了国师大计,有些心虚。毕竟,按计划他是要留在晋王府的,他不该私自跑出来。可是,玉林围场是最好的时机,现在不动手,拖到回京更难。国师就是顾及太多,才一晃十年过去了,什么成绩都没有。
“我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宫玄宸根本就不会来。一个女人对他而言,算不了什么,你打错算盘了。他才是真正成大事之人,别说女人,他连兄弟都能杀。你以为太子是怎么死的?真是赛马不幸坠马身亡?哼,你是没在皇宫里生活过,不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是怎样的人,那样炼狱出来的人,别说宫玄宸、宫玄濯了,就是那最不顶事的宫玄凌都比你强。你只会莽莽撞撞,目光短浅5了我的大事,还敢在这里强词夺理。”国师语气刻薄,对祁钰没有丝毫的尊重。
祁钰知道国师是恨铁不成钢,但,说白了,他也很意外,自己竟是皇子。若非肩上有月朝特有的胎记,他死也不相信自己是月朝在行宫失踪的五皇子,更不会参与着复月党。
那些月朝,本离他很遥远。可是,今朝却意外将他卷了进来。让他不得不争,不得不斗。国仇家恨、匡扶社稷的重担压在他身上,他真的有点喘不过气。
他平生所愿,不过是吃吃喝喝、逍遥自在,连官都不想当的他,又哪来野心想去做皇帝?
只是,国师虽作为复月党的首领,却并未自立称王,劳心劳力这么多年,都是为了他们月家。只剩他一个人了,他岂能辜负了国师,以及重兄弟的誓死追随?
祁钰歉意道,“国师勿恼,祁钰以后不擅作主张便是。”
“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在狗皇帝面前露了馅,我们就都完了。”国师说着,瞥了瞥木屋,“他们两个先就这么关着,我回去打探下消息,改日再做定夺。”
祁钰本想说出自己的计划,见国师脸色不好,只得先听命点头。
待国师走后,有士兵上来问,“五皇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祁钰摸着自己额头的疤痕,想着那些死去的父母、兄弟姐妹,所有的怨恨都积压在宫玄宸一人的身上,他怎么能收手?
“你去打听打听他们的动向,速速回来向我禀报。”
“是。”那人领命,淹没在夜色之中。
他们的对话,如心都听见了,她现在在乎的倒不是说宫玄宸不回来救她之事,而是担心他,在玉林围场,不仅有复月党,还有这首脑在里面。
会是谁?
如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薛虎,可是,又觉得不像。在潜意识里,真正的幕后黑手,就算露于人前,也应该是韬光养晦的啊,应该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不像薛虎,处处抢尽风头。
如心暗暗思忖着,将皇上身边的人猜了个遍,连皇贵妃都难逃她的猜测。可是,后来,还是没个结果。她恍然明白,为什么皇宫之人这么难相信他人。有太多的阴谋诡计,让他们不得不防,不得不去猜忌别人,如果猜错,或者不猜,就只能坐以待毙。久而久之,他们习惯了这样做,不管别人是否出自真心,是否是善意,他们都习惯与利益挂钩,将一次可能性想个遍。
生在皇室太痛苦了,这么疑神疑鬼,是不是有人自己也受不了崩溃呢?
就在这样的揣测和不安中,如心度过一个无眠夜。
她担心那火爆国师随时回来,要杀她们灭口,更想着,如果宫玄宸攻来了,她也好发出是声音,让他知道,她们的位置。
也不知道,她偷偷遗留在路上的丝巾,他找到了没有。
可是,一夜平静。
夜半,她听见士兵回禀祁钰说,“晋王只是在玉林围场找了找,很快就回去了。倒是吴王尽心竭力的找了一晚,不过,现在也回去了。听说,他们要提前结束狩猎,回京。”
回京?
当晚祁钰就大发脾气,他绑了他们的女人和儿子,他们居然无动于衷要回京。
如心也是心头拔凉,不知道宫玄宸他们是以不变应万变,还是,真的、真的将他们的生死置之度外?
宫玄濯在乎的是儿子,对江渔,根本就没有爱。这个如心知道,如若说这个男人还有爱情可言的话,应该是那个女人,那个冒着砍头之罪和他幽会偷欢的女人。
而宫玄宸呢,如心很无奈,她竟然没有信心说他会来救她。毕竟士兵的话,已经否定了她所有的幻想,他们要回京。不管她们生死了,甚至连找都懒得找了。
如心不相信,她也不要相信。
她想这一定是计谋,一定是。
可是,从被绑,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了。
江渔还是没有醒,而她醒了,却不敢出声,饿得发慌也只得忍着。只希望别发出声音才好。
天又黑了,一天没有吃东西,也一天没有听见祁钰的声音。
晚上的时候,终于祁钰回来了,问,“她们醒了吗?”
“没有。”
祁钰担忧,“不会是蒙汗药下得太重了吧!?”
“五皇子放心,属下们很有分寸,她们不会有事。”
“哼,谁管她们死活,我现在恨不能杀了她们,没用的女人,活着干什么?”他语气极其歹毒,没有引来宫家人,显然让他很失望。
只听他说,“国师还没有回来,我不要等他了,按照原计划行事。绝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如果在玉林围场杀不了他们,回京更别指望了。”
“是。”士兵领命,正要出门,一直熟睡的孩子哭了起来,声嘶力竭,就在祁钰身边,哭得她心烦意乱。
祁钰并没有把孩子和如心她们关一块,就留在外面,此刻,这孩子醒了,哭声太大,别说祁钰耳膜生疼,就连屋里关着的江渔也被吵醒。
那孩子哭得吓人,祁钰越看越心烦,想起宫玄濯,想起让他家破人亡的宫家人,恨不能亲手了结了这个孽障。
如心睁着眼睛,听着孩子的哭声,心里隐隐不安。她担心,祁钰会将对父辈的怨恨,发泄在孩子身上。
不知道母爱是不是真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昏迷中的江渔竟然在听见孩子啼哭声时,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彦儿,彦儿……”她本能的喊着,连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跳床下来。
屋内乱哄哄的,显然外面的人是知道了,门被打开了,带着面具的祁钰看着屋内的两个女人,怒道,“你们什么时候醒的?”
他的声音,让江渔一愣,“哥!!?”
如心猛然一惊,她一直只是怀疑,还是江渔了解他,居然一口就肯定是江逸然。
祁钰冷漠,“你乱喊什么,谁是你哥,给我老实呆着,宫玄濯不来,你们就等死吧!”
“哥,你怎么呢,不记得我呢,我是渔儿啊!”江渔完全没有搞清状况,还为看见兄长高兴,“哥,你怎么回来呢?”
“别乱叫,我是月朝五皇子月祁钰,不是你哥,你给我老实点,滚进去。”祁钰粗暴的将她们推了进去,不理会江渔的大喊大叫。
外面的孩子也在哭,祁钰头昏脑胀,“既然宫玄濯不来,那我就先拿他儿子开刀。他那种人,不配有儿子。”
此言一出,江渔大骇,“哥,他是你外甥,你不能杀他,不能,我求你了,哥……”
江渔大力的垂着门,哀求着,她甚至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知道她哥突然出现了,却要杀自己的孩子。
“什么外甥,他是宫玄濯的孽种,活着也是个祸害,死不足惜。既然杀不了宫玄濯,让他断子绝孙也是一样。”
听着祁钰凶狠的话,还有孩子声嘶力竭的啼哭,江渔彻底崩溃了,哭着大喊,“他不是宫玄濯的儿子,你不能杀他,哥,他是我和子衿的儿子,求你,他不姓宫,不姓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