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如玉君子,喜欢半夜做贼

锦玉听得挑眉,这流言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了,今儿宣平侯才拿了银票给她爹,要低调的把容锦叶纳回府给宣平侯世子做妾,怎么外面的流言却是要迎娶容锦叶做平妻?

芍药站在一旁,朝秋菊呲牙,“不定就是大姑娘院子里哪个小丫鬟跟你一样,在外面乱说话传出来的。.”

对于秋菊把肚兜的事抖到人尽皆知,芍药已经记恨上她了,现在的芍药都怕出玲珑苑的门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大家若有似无的扫过她的衣裳,想看她的肚兜,丫鬟婆子还好,要是遇到小厮,芍药怕一个忍不住去戳瞎人家双眼。

秋菊气煞了,都说了她不是故意的!

不过却给锦玉提了个醒,这事像是容锦叶做的,锦玉摸了摸雪团的绒毛,笑道,“去紫竹苑打听一下,看昨儿下午以后,都有谁出去过,都做了什么。”

八卦谁都喜欢,可这天寒地冻的,还出去打听消息,谁乐意啊,反正谁打听回来都得告诉姑娘,到时候就知道了,何必麻烦自己跑一趟?

秋菊才回来,她假装渴了去喝水。

冬梅怀里还抱着画轴和包袱,想去也去不了。

海棠原本手里就拿着抹布,再者之前她还去挑选了头饰。

好吧,二等丫鬟中,还有半夏和白芷,可是这两个丫鬟有些着凉,喻妈妈没让两人上楼伺候。

轮来轮去,就只有今儿没出玲珑苑的芍药了。

芍药想哭,不带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她自从肚兜飞了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她羞于出院门,更怕那些老婆子打趣她:芍药啊,你那飞出去的肚兜飞回来没有?

她恨肚兜,更恨外面的狂风。

可是锦玉一句话吩咐,总得有丫鬟去吧,芍药去求海棠,海棠笑道,“习惯了就好了。”

芍药一口老血没差点喷出来。

一气之下,噔噔噔的踩着楼梯下了楼,很快,大家就从二楼回廊上见到芍药在寒风中哆嗦的背影。

几个丫鬟偷偷捂嘴。

半个时辰后,芍药就回来了,冻的她睫毛上都有一层小冰棱。

回来之后,芍药趴在锦玉耳边嘀咕了两句,然后扭头看着好奇的秋菊几个,分外得瑟,“想知道么,就不告诉你们。.”

秋菊和冬梅恨不得拿鞭子抽她了。

锦玉也不管她们几个你望着我,我瞪着你,她只在蹙眉。

容锦叶为了嫁进宣平侯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派了亲信丫鬟出去散播谣言,夸宣平侯府重情重义,觉得梅花宴上的事愧对于她,许以平妻之位,要不是知道宣平侯府的态度,她估计会信以为真。

宣平侯府要是出来澄清,那就是无情无义,是给自己一巴掌。

武锦侯府出来澄清,那是不可能的事,最多装作不知道,丢给宣平侯府处置。

不过,这样一来,似乎会激怒宣平侯夫人,没准儿就以为是侯府的算计,整个侯府给她容锦叶背了黑锅,偏偏这个黑锅就算老太太知道了,也只能私底下罚容锦叶。

锦玉嘴角微弧,就算容锦叶最后得偿所愿,可她又知道给自己挖了多少个坑,每一个坑都可能是致命的。

冬梅送画轴和包袱去前院找福总管,为了把礼物写进礼单,福总管打开看了一眼,顿时觉得额头泛疼。

“四姑娘真打算把这些送给未来世子夫人?”福总管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冬梅不想点头,可这是事实,“福总管,奴婢几个和喻妈妈劝过四姑娘好多次了,四姑娘固执,怎么劝都不听,你就把这个送去吧,画轴里还有一封给未来世子夫人的信,一定不能丢了,这是四姑娘千叮万嘱的。”

福总管点头,信和画轴一起,要丢也是一起丢,这丢的是东西,也是送信人的命,断然不会马虎的。

冬梅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福总管道,“四姑娘从书上了解到原州有不少土特产,都写在了信里,让人照着买回来,这里面还有一百五十两银票。”

冬梅打心底觉得这钱没必要花,侯府给原州苏家送了那么厚的礼去,苏家怎么可能不回礼呢,那土特产还能少了?

只是姑娘说的也不错,苏家送来的回礼肯定要贵重些,可是一些小吃才最地道,姑娘就爱吃那个,左右也不费几个银子,难得遇上。

福总管拿着信,觉得脑壳生疼,四姑娘送一次礼,几百两就没了,这钱花的也太浪费了,不过都送来了,除了点头,他也别无他法了。

吩咐人把所有东西打包装好,明儿一早就送去原州。

正巧,柳记药铺又送了一箱子药了,福总管扯着嘴角让七福送去玲珑苑。

有了制药打发时间,锦玉忙活了一晚上,看着调制的药膏颜色越来越黯淡,锦玉的心都雀跃了起来。

几个丫鬟撇撇嘴,都不知道她瞎乐啥,这药是不是真有效还不知道呢,就高兴成这样了。

质疑打击的话,几个丫鬟没敢说,这天都漆黑如墨,早该歇息了,就她们姑娘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似的,非得调制出晶莹剔透的膏药出来,好在药不多,不然她们要怀疑她打算通宵熬夜了。

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四盒药膏,颜色从狗皮膏药到晶莹剔透,过度的很和谐,但是锦玉知道,这药效果其实是一样的。

拿了颜色最浅的两盒,锦玉递给秋菊道,“明儿让福总管派人送琼山书院去,告诉世子爷,药效果一样,就是颜色有些区别而已,淡一点的白天用,颜色深一点的晚上用。”

秋菊接了药膏,心道:什么都不用说,世子爷也该知道怎么用。

吩咐完,锦玉揉着脖子去舆洗,几个丫鬟把糟乱的屋子收拾如初。

一刻钟后,锦玉躺在床榻上,几个丫鬟打着哈欠下楼。

夜,凉如冰。

困乏的冬梅都睡着了,锦玉还望着纱帐发呆。

后天是大夫人的寿辰,再过两日就是下冰雹的日子了,大哥应该不会和前世一样被冰雹砸伤了吧?

想到那场冰雹灾难,锦玉就翻来覆去睡不着,虽然叫柳大夫做了充足的准备,可是这远远不够啊,明明可以避开,为何要受伤呢?

还有她的玲珑阁,被冰雹砸破好几块瓦片,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呢?

锦玉越想越发愁,睁着眼睛望着纱帐上低垂的镂空香球发呆。

忽然,美人卧榻的屏风后,特地留着通风的窗户传来吱嘎声,锦玉扭过头去,打算喊冬梅。

谁想屏风上映照出一个黑影,吓的锦玉眼珠越睁越大。

要不是手快捂着自己的嘴,她都要惊吓出声了。

忍着心中胆惧,心底咒骂和祈祷,该死的贼,他应该是偷窃,不是采、花的吧?

锦玉不敢喊啊,一屋子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婆子,能敌的过跃上二楼的贼吗?

只要一喊,清誉就没了。

锦玉在被子下面摸了摸,心中后悔没买点迷药,匕首什么的,哪怕搁只簪子也行啊。

锦玉扭眉,前世那么多年,也没遇到过半夜爬她窗户的贼啊,为什么这一世有了?

本该惧怕的锦玉,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那被戳了个洞的窗户纸,心底大怒,看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屋子里来过贼!

指不定就是这个!

躲在被子底下的锦玉,侧着身侧瞄着屏风。

屋子里留着两盏烛火,都在近处,看的很清楚。

雪青色的锦袍,下面绣着的好像是木槿花,天蓝色的锦袍,还有玉佩……

好像有些眼熟。

锦玉眨了眨眼睛,眼睛往上看,只一眼,身子就怔住了。

怎么是他!

亏得还以为一表人才,是个如玉君子,没想到竟然喜欢半夜做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还有雪团,你好歹是条狗啊,进了贼,你睡的比谁都熟,好歹你叫一声,吓唬吓唬他啊!

随着脚步声走动,雪团真的醒了,扯着嗓子叫了一下,锦玉乐了,看来养条狗还是有好处的。

可是很快她就傻眼了,因为雪团围着荀止的腿打转。

锦玉脸都气黑了,不是被荀止气的,是被雪团气的,因为雪团摇尾乞怜,人家理都没理他,跟她截然相反,都是她逗雪团,雪团懒得搭理她!

本来很胆怯的锦玉,发现来人是荀止的时候,心忽然就安定不怕了,人家救过她一命,要是真想害她,还救她做什么?

可是他为什么要半夜三更闯自己闺房?

锦玉想不通,想不通的她紧闭眼睛,装睡。

君若清走到她床榻前,带着面具瞧不起他的脸色,但是深邃的眼神早不复存在了。而是带着质疑。

她好像在装睡。

常年习武的人可以通过很微弱的呼吸判断一个人是真睡还是装睡,而且她心跳的有些快,眼脸轻眨,像是蝴蝶颤动的翅膀。

对于锦玉的装睡,他嘴角微微弧起,朝冬梅走去,伸手一点,冬梅的呼吸就绵长了起来。

见他朝冬梅走去,锦玉果断的掀开帘子,朝他望了一眼,只见到烛火映照下,两只耳朵像血玉一般晶莹剔透。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