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让四姑娘把清儿打一顿
裴氏族长的信在老太太心头浇了油,堪堪承受不住了,结果君若清的玉佩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侯爷一脸苦色的回来告诉她,君老国公很生气,之前锦玉退亲,他脸面尽失,因为惊动了太后,后宫那地儿,一阵风刮过,落了几片树叶知道的人都不少,不少大臣都听闻了,言语之间对君老国公颇有笑话之意,你瞧,你辛苦培养的外孙儿,连娶个媳妇都不行,不是刚定亲就死了,再不就是要死要活的退亲,晚年失败啊,君老国公是气的直抖,那段日子,侯爷着实受了不少冷眼寒刀,也是存了心避一避,两次离京办差。
没想到离京办差回来上朝的第一天,君老国公就告诉他,他是看在太后说情的份上才隐忍不发,但是现在,他看上了个孙女婿,是极为喜欢,他要再拒绝,哪怕是太后,这脸也不会给了。
赤果果的威胁。
可人家就这样理直气壮的威胁了。
举朝还没有人能跟君老国公相比,他是开国功臣,立过汗马功劳,太后登位,皇上登基,他都是至关重要的人物,老实说,皇上都有些惧怕他。
能让老国公威胁,其实是一种荣幸有没有?
侯爷荣幸至极,想哭。
上早朝前,就在皇上驾到前一刻,国公爷走到他跟前直言了当的告诉他了这句话。
一个早朝,他都在走神,连皇上说了什么话都不知道。
侯爷纠结了一早朝,还是决定据实以告,一直瞒着也不是个事,真的二少爷过不多久可就要回来了,一口包子咬下去,迟早会见到馅。
紧挨慢挨,总算是等到了下朝。
“老国公,我先认错,您老极喜欢的容二少爷其实就是退了君表少爷亲的劣女女扮男装的,是晚辈教女无方……。”
君老国公一下子懵了,没反应过来,等侯爷打算偷偷溜走的时候,老国公冷测测的来了一句,“太后说容四姑娘胆小,不是在欺骗老夫吗,老夫质问她去!”
侯爷傻眼了,赶紧拦下要去找太后的君老国公,有话好好说。
君老国公就一句话,“老夫亲自调、教出来的孙子,岂有被人嫌弃的道理,岂不是说老夫调、教无方?”
侯爷头疼,恭维道,“君表少爷是国公爷您用心调、教的,自然是无可挑剔,可是一物降一物,小女别人都不怕就是怕君表少爷,我能有什么办法?”
君老国公气的直瞪眼,可是他却知道侯爷说的是真的,连轩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这个孙媳妇老夫是要定了,实在怕的不行,就让四姑娘把清儿打一顿,”君老国公语不惊人死不休,不就是怕么,克制就好了。
侯爷,“……。”
越是怕越是要打,打到对方怕为止。
这是当年叛乱,朝中有人劝皇上招安,委以高官厚禄时,君老国公站出来反对说的话,可是夫妻不是靠打架维持的啊。
而且女人打男人,男人尊严何在啊?
他听说过君家太夫人极其剽悍,把落败的君家打的旺盛,更打出了一个国公爷,可那是长辈啊,不是妻子。
君若清是他亲外孙么?
“国公爷不是还有的别的孙子,都定亲了?”侯爷觉得这亲家不做肯定不行了,便问道。
君老国公鄙视的看着侯爷,“不是老夫偏袒,以清儿的本事,他挣个国公不是问题,老夫看在过世的老侯爷面子上,才舍了最好的孙儿……。”
侯爷真心疼,君老国公,您老说的都对,所有的孙儿中,君若清是最好的,最像君大将军的,将来前程无量。
可您不瞅瞅朝中有几个不怕君大将军的,他上朝的地方,旁边一圈都没人好么,君若清像他,锦玉不怕才怪。
侯爷大着胆子问道,“国公爷就那么满意锦玉?”
老国公瞥了侯爷一眼道,“清儿出生时,神算大师就说过他的命很硬,不可留在亲生父母身边抚养,将来姻缘坎坷,所娶女子,命格最好的也难活过七年。”
“我求了瞎眼神算整整十年,他才破格帮清儿改命,神算大师付出了一只眼的代价,也只勉强窥得一丝天机,之后他便在大昭寺姻缘树旁替人卜卦测字,实则是看那些姑娘,谁的命格最合清儿,这么多年,只有四姑娘的命格无双,是最合适清儿的,或许她能让将来的清儿少造杀戮。”
说着,君老国公顿了一顿,这些话,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连君老夫人都不知道,“清儿之前定过一门亲,定亲不到一月,那姑娘便暴毙身亡。”
“四姑娘退亲之后,定了顾家大姑娘,结果她也出了事,若非及时退亲,只怕她也有性命之忧。”
“老夫原以为清儿命硬,命里无妻,若只是单纯的传宗接代,纳妾便是,倒也不是非四姑娘不可,不过老夫改主意了,以四姑娘的才学,或许真如神算大师所言,帮助清儿少造杀戮。”
锦玉的八字好,侯爷自然知道,旺父旺夫旺子,这样的命格万里无一。
命硬之人,有命硬之福,君若清的命,只怕合适战场,那些将军哪个不是命硬的,只有命硬才能震的住血煞之气。
其实做父亲的,喜欢儿子命硬点儿,那样出门在外,总能化险为夷,不必为之担忧。
侯爷为难了,国公爷坦诚相告,看来是下定了决心,可是万一锦玉震不住怎么办,那最多岂不是只能活七年?
君若清再好也和他非亲非故,他可不想拿女儿的命去尝试,侯爷还想拒绝,虽然没有妻子是遗憾,会受些流言蜚语。却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
可是国公爷好话说了一箩筐,这么大秘密都透露了,最后还是说服不了,他这么多年脾气变好了,是修身养性,不管战事的结果,惹急了,杀他一两个侯爷,皇上还敢把他怎么样了不成?
侯爷硬着头皮道,“我再考虑考虑,不过君表少爷是不是能暖和点儿,至少锦玉别怕他啊。”
侯爷没敢把君老国公这些话告诉老太太,只说君老国公得知锦玉女儿身,觉得他被骗了,毁亲一事不算,婚约照样算数,至于那么块玉佩,侯爷是庆幸没拿出来,否则还有考虑的余地么?
君国公府,外书房。
君老国公正在写书法,笔走龙蛇,随意潦草,肃然巍然,豪迈恣肆,如“飞鸟出林,惊蛇入草”。
君若清站在书桌前,身姿挺拔,犹如山巅上插着的一柄古剑,风华内敛。
不过此刻的他,眉头微陇。
他已经许久不曾被外祖父叫到书房一站半个时辰了,只有他办事不利,外祖父压抑怒气时,才会写书法。
小怒时,写隶书。
中怒时,写行书。
大怒时,写狂草。
只有这样才能转移外祖父心中的怒意,这是太夫人定下的家规,盛怒之下,不许教训小辈,写书法是心平静气的良法,何时心平气和,何时开口。
君若清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惹的外祖父大怒,他最近没有办事不利吧?
要说到不利之事,只有今儿和皇上对弈,只要他取得先机,就占了天元,把皇上气的差点摔了棋盘,这不正中外祖父下怀吗,如此反复几次,皇上迟早会失去下棋的爱好。
一刻钟后,君老国公才把墨笔搁下。
端茶轻啜,神情早平复了很多,望着君若清,问道,“你觉得容二少爷如何?”
君若清神情微动。
脑中想起那日在这间书房,那个女子一颦一笑间透着的灵逸机敏,顾盼神飞,还有她的纯真婉约,诗才横溢,可是一瞬间,又想起了在青玉轩,那个见了他便分寸大失的锦玉,还有今日的她,满脸飞霞的样子,似乎连撞过的地方都格外的炙热了些。
“俊才风逸,雅人深致,是外祖父的知己小友,”君若清回答道。
君老国公敛了敛眉头,是他猜错了,清儿不知道容四姑娘女儿身?回来的路上,他把那日的情景细细回想了一番,一直沉默寡言的清儿说了一句话:外祖父想让舅舅教她武功。
这话不是跟他说的,也不是跟锦玉说的,是跟轩儿说的。
之前他不知道,现在可知道了容二少爷其实就是容四姑娘,轩儿可是见过容四姑娘的,还曾往她马车里丢过老鼠,轩儿知道她是女儿身无疑,清儿要是不知情,何必提醒轩儿?
到这会儿还跟他装糊涂!
“你不知道容二少爷是女扮男装?”君老国公问道。
“……知道。”
君老国公把茶盏搁下,站起身来,瞪着他,“外祖父在朝堂上叱咤风云了几十年,还没人敢讥讽一二,唯独定了容四姑娘这门亲,让外祖父脸面尽失,这口气不熨烫了,外祖父这一辈子的英明举!从今儿起,手里的事先放下,先把这孙媳妇搞定再说,她要是打你,不准躲闪。”
君若清沉稳的脸色满满皲裂。
君老国公继续道,“把这身玄青色的衣裳换了,换成暖和一点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