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傲人的资本
大礼堂里挤满了人，除了在更衣室准备上台的同志，基本上，所有人都挤在这里，这么大个礼堂，还是没法把所有人都容下。
有不少亲友团都端着凳子坐在过道里。
林倩倩和夜晴两个都有节目，刚到场就一头扎进更衣室开始准备。
这时，更衣室的门给推开，一个身材高挑却丰腴的女孩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女孩长得漂亮，气场不弱。虽然时时刻刻都在笑，可给人的感觉依然属于目中无人的那种，即使她正凝视着你。
而这个女孩，她也确实有着傲人的资本。
“孙露，快来。”孙露的同伴立刻招呼她。
孙露甩了甩披肩发一笑，把本季最新款的LV包放下，让同伴给她化妆。
从始至终，孙露都没有理会夜晴，或许是真的没看见，也或许是看见了装没看见，反正她不说话，这倒是让夜晴松了口气。
“露露，你家莫少会不会来啊？”孙露的几个同伴围着孙露八卦。
孙露这时却笑得有几分腼腆羞涩，“去去去，他很忙的。”
林倩倩一看孙露那种表情就觉得做作，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孙露就觉得特不顺眼。可男人似乎都喜欢孙露那样的，还把她奉为本集团的“集团之花”。在林倩倩的眼里，她充其量也就是长了张漂亮的脸蛋，然后投了个好胎，仅此而已。
“哟哟，还没嫁过去，就开始护着了啊。”孙露身边的几个人开始起哄。
夜晴换好衣服，又稍稍上了点淡妆，把整个人打扮的精神许多。
既然是大合唱，没有任何悬念，她的节目被排在开场。
“夜晴，加油哦。”
“恩，我会的。”又不是比赛，她并不紧张。
既然是大合唱，她穿单位工作服往女同事中间一站，远远的根本就看不出哪一个才是她。
莫易生到场的时候，正好开幕式结束，大合唱完。
林倩倩的节目排在倒数第二，所以，她不着急，等夜晴一唱完，立刻就迎上去，“夜晴，你口中那万恶资本家来了。”说着指了指坐在最后排的人。
夜晴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呆了呆。
这个时候来也能找到位置坐？不过，莫易生自小就凭着出色的卖相占尽了便宜，到这儿，有女的心甘情愿让位子给他也不奇怪。
“嗯，他是来给孙露捧场的。”夜晴回过头，若无其事地说。
“哦，了解了解。不过，我真是奇怪，莫易生什么胃口啊，居然能看上孙露那种做作的女人。除了长得俏点儿，还有什么？”
夜晴笑，“男人看女人不都是看脸蛋看身材吗？这有什么奇怪。”
“倒也是，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根本没有例外。不说了，趁我节目时间还不到，去买点儿饮料。听说今天有个神秘嘉宾，好多人都是冲着他来的，你知道是谁吗？”
林倩倩本来已经要走，却又突然转身没形象的抱着夜晴胳膊，神秘兮兮的问。
“你都说了是神秘嘉宾，我怎么会知道？”夜晴对神秘嘉宾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漫不经心地应付着倩倩喋喋不休的热情。
“听说，是从特地请来的钢琴天才呢。”
钢琴天才？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在她心中是钢琴天才……夜晴撇撇嘴，满不在乎，管他是谁呢，反正和她没关系。
半小时后，场内光线突然黯淡，一道光柱打向舞台正中，黑色的钢琴，洁白的手套，跳跃的五指仿佛活跃的精灵在舞蹈，现场一片寂静。
夜晴却在音乐声中变得躁动不安，喝了口饮料，心中还是发堵，钢琴声悠扬悦耳，全场的人都沉浸其中，唯独传到夜晴的耳朵里成了魔咒，让她觉得仿如一种不死不休的凌迟，片片割裂她的心。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为了和你擦肩而过来的，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专门让你牵念伤心来的，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为了在你努力遗忘的时候，提醒伤痛来的。
她捏紧手中的红茶，定定的望着舞台上，那个端坐在光柱中，五指跳跃如飞的人，心口一阵阵闷痛，是的，很疼，她觉得呼吸都在疼。
倩倩一直花痴舞台上的人，完全陶醉在音乐与男色中，一时没发现夜晴的异样。
倒是不远处，莫易生漫不经心的目光不时扫过来，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孙露说话。
孙露显然很兴奋，完全没想到莫易生会抽出时间来给自己捧场。
莫易生总是很忙，连和她约会的时间都很少，就算好不容易约出去，也总是半路被电话叫走。
其实，她知道莫易生身边还有别的女人，但是，孙露想，既然他肯对外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么，自己在他心里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吧。
不管怎么样，将来他的妻子，只会是她，这是孙莫两大家族利益决定的，谁都不能更改。
结婚以后，就算他本性不改，她也自信能够把小三全部轰走。所以，对现在莫易生身边那些莺莺燕燕，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装作看不见。
莫易生看了看时间，低声问，“距你的节目还有多久？”
孙露笑了笑，面颊微扬，满是幸福，“还有一个小时，被排在后面。”
莫易生点点头，“压轴的都放在最后，好好表演。”
“我会的。”她伸手握住莫易生的，“你能来我很开心。”说着把头歪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有点像撒娇的猫。
“嗯，等你节目结束之后，我有礼物送你。”
“真的？”孙露眼睛亮了亮，她未必媳这个男人给她送什么，重点是送东西的人是莫易生。
“好好演。”说着又看了下表，这时，手机适时响起，他起身出去听电话，十分钟后回来，对孙露说临时有公事要处理，等她节目结束后，派司机来接。
孙露特善解人意的点头，心中却微恼，这都晚上了，还有哪门子公事？就是找个借口都找得这么拙劣。但在莫易生面前又不敢发作，只好忍住，踮起脚给莫易生一记深吻。
莫易生没拒绝，神态却有些心不在焉。
夜晴咬着下唇，忽然起身准备离席。
倩倩扭头凑到她跟前，接着昏暗的光线，吃惊地看她，“喂，你怎么了？眼眶这么红，脸色差得要死。”
“音乐太好听了，听得我心肝纠结，怀念往事了。”夜晴吸了吸鼻子，故意酸了一把，以掩饰自己心底的酸涩。
“噢，想念你的初恋了？”
倩倩斜着眼看她，一脸“瞧你那怂样儿”的表情。
“是啊。”
“要是还想着初恋，就踹了现在这个去找，要不就老老实实地伺候好现在这个，姐最讨厌三心二意的人了。”
夜晴怔了怔，然后吸了吸鼻子，“恩，说的对，我不该三心二意，怎么又酸起来了呢，我去洗手间收拾收拾，不能给你丢了脸。”
是自己选择结束的，哪儿有资格在这儿顶着红眼当兔子？选择了，就得走下去。
“这就对了。”倩倩拍拍大腿说。
夜晴走了，倩倩却叹了口气，从大一到现在，天天混一块儿，夜晴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了，这会儿看上去委屈得跟个什么似的，是真的伤心了吧？
到底是因为和现在这个闹别扭了啊？还是真的是怀念过去，纠结地小心肝直颤抖，忍不嘴了眼？
夜晴在洗手间里蹲了十几分钟才起来，对着镜子在脸上拍了拍凉水，顺了顺头发。这才挺了腰杆走出来。
才一出门，就看见孙露走过来，带了点儿小鸟依人的娇弱感，又带了点大美人特有的自我优越。看见夜晴，她先笑了起来，招呼打得很是亲热，“小晴，你也有节目？”
夜晴点点头，“恩，大合唱，已经演完了。”
孙露故作惊讶，“啊，是么，我都没看见你上台。”说到这儿，又恍悟似的补了一句，“看我都忘了，合唱的人自然很多，哪儿像芭蕾舞，个个都能露脸。”
夜晴也不理会她的话里有话，只说，“倩倩还在等我，我先过去了。”
孙露点点头，又突然道，“对了，听说星期六是莫老太爷的生日，我要和易生一起回去看爷爷，自从他搬去老宅，我还没见过他老人家呢，你呢？”
这话的味道，有些变质，夜晴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可她向来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只要孙露不要太过分，她都能忍，就像小时候一样，无数次地忍。
“我也回去。”对于一个还没过门就能自来熟到喊人家爷爷做爷爷的女人，她自然无话可说。
“哦，那你可以和我们一起走。”
夜晴微笑，“说的是啊，我正愁没人帮我买票呢，要是你们帮忙的话，我可以受多麻烦了。”
孙露看见夜晴的笑容，心里就觉得很不爽，但面上还是保持十足的优雅与客气，说出的话却又是另一回事，“我以为，你会拒绝呢。我记得你一向都是很独立的啊，以前上学要自己赚学费生活费，就连回去也要自己去排票坐火车，现在，出来实习了，你的回答却让我觉得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