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奇怪的梦境
“你说过你对我没兴趣的!”对方高声地喊叫起来,声音焦急,同时,元鹤占只觉得手背一痛。.
他蓦地睁开了眼睛,乔妙果竟然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本能地,他将手举了起来。
那女人微微别开了头,双目紧闭,双唇死死咬着,却又在微微抖着,如此害怕又如此倔强。
元鹤占突然觉得兴致全无,他缓缓放下手臂,用如同身在冰窟的声音说道:“哼,我的确没兴致陪你玩,安娜还在等我。既然你那么喜欢喝酒,那么就先在这酒窖里呆着吧!”
说完,他转身向酒窖出口走去。
“元鹤占,你不能这样!你这是犯法!”后面喊道。
“那又怎样?怪只怪你太狡猾。”他毫不回头地朝前走去。
“我是医生!我不是你的……”
铁门轰然关下的那一刻,他听见那女人带着哭腔喊道。
他对着铁门略微发了两秒钟的呆,然后用低弱得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回答了她……
“你必须是。”他说。
夜色迷离,元氏庄园二楼,一男一女正在酣战着,室内一片酴釄。
与此同时,庄园的底下酒窖里,则是一片凄冷。
乔妙果蜷缩着身子,躺在酒窖的角落里,灯光的昏暗,地板的寒冷,沉闷的空气,都让她难以入睡。
第四晚了,这四天,除了阿寇来送饭,外加收拾打扫外,她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酒窖里,连一只苍蝇也见不着。
而阿寇,基本上算不上是个“人”吧,木着脸将饭菜端到她面前,木着脸等她吃完,木着脸收拾碗筷,无论她怎么逗他说话,他都不接茬,她都可以想到,就算自己痛哭流涕跪求他跟自己讲讲话,估计他也会不为所动的。.
甚至有一次,她趁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抄起一支酒砸向他的后背,想试试看能不能偷袭他,但他只是警觉地转身,一把扣住站在他身后的她的手腕,小心地将酒放回酒架,没有手打脚踢,没有责骂,也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过身继续干活。
于是,乔妙果真正开始抓狂了。
就像一个身处荒漠的人,他向戈壁呼喊,企图以此忘却恐惧,然而声嘶力竭,戈壁没有半丝回音,那么这个时候,一种身处绝境的恐慌和绝望,便会像漫天黄沙一般将他淹没。
意志薄弱的人,甚至很快便会放弃求生的希望。
阿寇的冷漠木然,不管是元鹤占的指示还是出于他的本性,都让乔妙果开始频临崩溃了,况且,以阿寇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来看守她,她想逃走,简直是妄想天开。
乔妙果这才真正开始意识到,只要元鹤占一天不改变主意,那么她就有可能在这幽闭而冰冷的地下室里度过漫长的一天又一天,渐渐不知日夜流转,耗尽所有身而为人的精气心智,要么疯掉,要么像一只老鼠一样在黑暗中绝望凄惨地死去……
想到这里,乔妙果的身子猛然地抖了一下。
她紧紧地抱住自己,明明很冷,但是额头传来的热度却像身处被烈日炙烤的沙漠。
说起来,在家乡往北再往北的地方,的确有片大沙漠。晨光照耀下,细碎的沙子像金子一样散发着光芒,还是小女孩的她,不知怎么出现在那片沙漠上,跪坐在地上,一会儿拿枯枝在沙地上画个小鸟,一会儿捧起沙子堆个山丘,不亦乐乎。
身后,一条响尾蛇吐着信子向她后背袭去,而小乔妙果仍旧咯咯地笑着,毫无所觉。
响尾蛇在她白嫩的小脚后跟上一咬,小乔妙果“啊”地一声倒地。
毒素开始扩散全身,小乔妙果的意识也开始模糊涣散,噬骨的疼痛中,她低吼出声。
阳光开始变暗,沙漠以呜咽声回应她。
一双穿着徒步鞋的脚出现在她眼前,本能地,她伸出手,抓住了那人的脚腕。
“救……救我。”求生的本能之下,她的意识有所回归,抬起头来看向那人,努力地说道。
如天神一般俊美的脸如斯熟悉,小乔妙果松开了手,愣道:“元鹤占?”
“你认识我?”如天父一般温柔悲悯,来人笑了,低头问道。
乔妙果怔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脑海中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自己那时才8岁,怎么会认识14年后才相遇的人?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好像真的曾出现在那时那地……
乔妙果努力地支起身子,想要把来人的脸看得更清晰一点。
然而,猛然间,风卷狂沙,在他们之间卷起高高的沙幕,继而,将整个梦境淹没。
“救我!”乔妙果大声呼喊。
她双眼紧闭着,身体蜷缩,只手向前方虚空抓去,一个抓空,她猛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原来是个梦。
不过,自己周围似乎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松木香。
这种香味,那天她被绑架,后来,“元鹤占”诡异地出现放掉她时,身上似乎就散发着这个味道。
乔妙果心中一动,使劲地抽动几下鼻子,努力闻了闻,然而除了酒窖的冰冷气息,什么都没有。
是的,刚才不过是自己高烧昏沉之下做的一个梦。
他都已经矢口否认了,而且她也见识到了他几近顽赖癫狂的不按牌理出牌性格,为什么还会觉得恶魔不过是他的表相,而天使才是他元鹤占灵魂深处的真实……
高烧不退,头仍然昏昏沉沉地,乔妙果还是努力地甩了甩头,希望甩掉自己内心残存的不切实际的可笑幻想。
甩头的一瞬间,一道白色的光划过眼角,乔妙果下意识地往光线处看去,不免惊住了,门居然被打开了一条缝!
这个时候,外面应该刚刚露出鱼肚白,凌晨,并不是阿寇送早餐的时候。
那么,是有人在她睡着时把门打开的吗?
他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管对方用意如何,自己是应该趁这个时候想办法再逃一次,还是躺在这里等病死抛尸?
思绪纷乱间,门被缓缓推开了。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乔妙果感觉有些心慌。
这个时候,会是谁?是在她睡梦时打开门的人,还是根本就是元鹤占,又或许,只是阿寇今天例外地提前来送饭?
尽管阿寇冷漠呆板得不像个“人”,但也只是不像人而已,她宁愿是他,而不要是那个魔鬼元鹤占。
门轻轻被推开,令人意外的是……黑色长裙睡衣,长卷发颇有些凌乱地散落肩头,脸上粉黛未施,一副刚从床上睡醒的慵懒样子,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乔妙果愣住了。
这不是那天和元鹤占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安娜吗?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刚从那个色魔的床上爬起来吧,这么早,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