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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弃妇当自强 001 错爱无情君

月华如练,秋风习习,金桂怒放,满园幽香。.

“小窗横斜一枝瘦,剪破冰轮几度秋?”赵菲儿徘徊窗前,透过一枝桂影遥望明月,黯然神伤,“又是一年中秋到,良人今夜在何方?”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旋即传来一名女子不耐烦的声音:“时辰不早,侯爷今夜定然不会前来冷香院,候夫人该歇息去了。”

赵菲儿皱眉走到案前,提笔握袖将适才吟诵之句写下,淡淡吩咐:“月影,我睡不着,你先去歇息。”

“那,”月影眼珠一转,一脸倨傲敷衍地做个万福,“奴婢谨遵候夫人吩咐,先行告退。”

赵菲儿放下笔,望着月影转身离去后大开的房门喟然叹息。屈指算来,自她嫁入候府,已满三载。从新婚夜受到夫君留侯窦建安冷落开始,这些伺候她的婢女,脾气一天比一天看涨,如今已到她非得亲自下厨,才能吃上一顿饭的地步,更别提平日里明嘲暗讽,无礼怠慢。若非今日老夫人出乎意料地从京城来到这座位于皇陵之侧的偏僻别墅,这些侍女们早就尥得没影儿了。

她一脸惆怅走回窗前,望着满院清辉,思绪早已飘远。好一会儿,她凄然吟道:“薄幸君侯今何处,可知闺中女儿愁?”

“好一个闺中怨妇!”

身后突然传来的男子声音,令赵菲儿惊了一大跳。她蓦然转身,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眸,望着站在烛影异中的男子身影,低呼一声:“侯爷,你怎来了?”

“你不是今儿对前来别府探望我们的老夫人抱怨,说本侯冷落你三载吗?”窦建安邪恶地扬起浓黑剑眉,星眸张狂肆掠地打量对面女子修短合度凹凸有致的身段,眼光最后落在她精致绝美的脸蛋上,稍有失神。他记得初见她时,她一脸稚气身材平板,对他全无一丝吸引力。三年不见,她居然出落得如清水芙蓉,清华绝伦气质超群,令人过目难忘。他掩饰地掉转目光,拖长声调,“怎么,见到本候,你都忘记该有的礼数吗?”

赵菲儿低头掩饰住几分窃喜,赶紧盈盈下拜,一脸娇羞轻声低语:“妾身拜见侯爷!”

窦建安一脸霸气走过来,俯身低头,伸出两指夹住赵菲儿娇俏的下巴,将她精致绝美的脸蛋托起,眸中怒气隐现:“你这个不安分的女人,仗着有太后遗旨为你撑腰,年方十三就迫不及待强嫁与本候,此事也罢了,本候府中不差多养你一个女人,如今更跑到老夫人面前搬弄是非,难道你就贱到非得让本侯要了你,再逐你出府,你才满意?”

赵菲儿闻言一震,一颗心掉入谷底,眸中泛起一片泪光,她想扭开头,无奈他钳住她下巴的两根手指力度大得惊人,她使出全力,除了换来下巴上一阵剧烈疼痛,愣是没能将头扭开。.

泪水不争气地滑下脸庞,她凄然低问:“妾身是侯爷明媒正娶回来的候夫人,嫁入侯府三年,处处小心,并无行差错踏,犯七出之条,侯爷为何欲逐妾身出府?”

“哼,就凭你一个无权无势的乡下野丫头,也配做本候的夫人?就连给本候的妾室端洗脚水,都不够格。”窦建安的话如一把尖刀,深深刺入赵菲儿的心。

她低低呜咽一声,眼神凄楚绝望地盯着他不停张合的嘴,他接下来说的什么话,她都没听清楚。她已经嫁为他妇,却将被他无情逐出候府,她怎么回去见她的父亲?以后的日子她怎么过?她清楚记得驻守皇陵的李卫尉之妻,因犯七出之条,被丈夫休弃后含恨投河自杀的事。她摇头哭泣道:“不,侯爷,求求你别逐妾身出府。你不想和妾身圆房就不圆,想娶别的有权有势的女人入府也没任何问题……”

“是么?”男子的怒气突然爆发,一把拖起她低吼,“你现在想起后悔,为时已晚,老夫人此时就坐在后堂上,她带来的两名嬷嬷此时就守在冷香院中,她若今夜见不到你的落红帕就长居此地,永远不归京都。”说毕,他两手逮住她身上的月白绣花丝袍,嘶啦一声将之裂为两半,在她的惊呼声中丝袍掉落在地,露出她的鸳鸯戏水大红肚兜,衬得她温润如玉的肌肤更添莹白。

一股如桂花香般的幽香隐隐飘散,男子停下,打量她曲线毕呈的身子,眼神一黯再黯,双手蜷握时放时松,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赵菲儿没听清他在骂什么,更没发现他在紧张,她活了十六年,还从没在任何男子面前如此露出身子,她比他还紧张得要死,心里又羞又气,以至于忘记掉他适才说要逐她出府的话,在他直勾勾的目光下,双臂回收抱紧身子,朝后一步步退缩,恐慌道:“你,你别过来。”

窦建安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身形一动,快速来到她面前,强行搂她入怀,将她横抱而起,朝床榻走去。

赵菲儿后背挨上床榻,耳听“蹦”的一声,她的肚兜系带被他大力扯断,她整个人全然暴露在他面前,她脑中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那张俊美的脸带着一丝残忍冷笑,朝她俯下。笔挺的鼻梁与她的鼻尖若即若离,她感受到他滚烫急促的呼吸,更引起她莫名惊慌,她想推开他,刚一抬手就被他将她双手逮住,压在枕上。

“求求你……”话未说完,她的唇被他堵住。她惊恐闭紧嘴,猛然掉头不令他侵袭。

他带着怒气追过去用力一咬她的下唇,在她呼疼声中,抬头哑声道:“这都是你自找的苦,跟本候配合点。”

赵菲儿茫然点头,他满意地再度低下头,舌尖灵巧撬开她闭紧的唇,肆意掠夺她的甜美。

经过起初的慌乱,赵菲儿的头脑恢复一点清明,暗自琢磨:“他既想逐我出府,为何又要强行夺我清白?就算老夫人逼迫,他也可以随便演演戏,将老夫人敷衍过去。据那些婢女们私下议论,他在和我大婚前,就举止放荡无忌。婚后更是流连花街柳巷,夜不归宿。这样的男子,我还对他抱什么幻想?不行,既要被他休弃,我就该保有自己的清白,不能由他为所欲为。”她这么一想,又开始挣扎反抗。可他力气大得惊人,她压根儿没法挣脱他的束缚。她情急之下,用力咬住他在她口中翻卷舔舐的舌尖。

一股血腥气迅速在两人口中弥漫开,他一愣,略停,没有呼疼,亦未打算将舌尖退出她的唇,瞳孔紧缩,眸光由迷醉转为冰寒,浑身散发出野兽、般的骇人气息。

她痛呼一声,松开紧咬他舌尖的牙齿,一脸痛楚,如受伤的小鹿般簌簌发抖。

男子放开赵菲儿的手,快速缩回还在渗血的舌,脸上浮起一抹嗜血的冷笑,不再犹豫。

身疼,心更如被针扎。赵菲儿紧闭双眸,泪如雨下。渐渐的,所有意识都已麻木,泪也流干,往事历历浮上心头,她才惊觉爱上他,是她今生最大的灾难。

她自幼失母,在离皇家陵园数十里远处的小镇上与医术高明的父亲相依为命,虽然父女两清贫度日,但也温饱有余。父亲乃军中医官,经常出诊,留下年幼的她和一名奶娘守家,父亲不在时,她不肯听从奶娘管教,成为一个满山遍野疯玩的任性丫头。七岁那年,她从山崖间失足跌下,落进当时正当青春萌动期时的他怀中,她就深深被他的俊逸出尘吸引。多少次,她偷偷在临街的大门边窥探他带着仆从,策马驰过小镇的飒飒英姿,追踪他驰过的道路,独自在原野上徒步而行,从日出到日暮,只想以这种方式翼图和他再见,直到被她父亲察觉出她的心事。

父亲拿出一只血玉凤镯,告知她心心念念的少年郎,就是她今生的良人—留候窦建安。只因她的祖父在世时,曾是已亡故的窦太后唯一信任依赖数十年的宫廷太医,她临终前感念赵太医对她的忠心,特留下谕旨,将尚在襁褓中的赵菲儿指婚给她兄长世安候之子,即留候窦建安为妻。

按照风俗,已有婚约的待嫁女子不能与未婚夫婿婚前相见。赵菲儿满心欢喜将血玉凤镯贴身小心收藏,从此后,如变了一个人般,安安静静坐在家里,开始习学女红,认字读书,琴棋书画无不涉猎,努力让自己长大后,能匹配得上她父亲口中这位深得先帝恩宠,自襁褓中就得以封侯的尊贵夫君。

一切努力都是白费,无情的现实粉碎她的少女梦想,透过朦胧泪眼,望着穿上衣袍取出一张血迹斑斑布帛扬长离去的男子,她无力瘫软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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