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明的真相
丝路，一家充满了异域风情的酒吧。.
齐非缓缓晃动着酒杯，晃得杯底的冰块咚咚的撞着杯壁，金色的酒水借着灯光映出一抹亮色在他脸上，对比着眼窝处睫毛的倒影，把个正在对面吃烤肠的邱枫都看呆了。
一个男人家，要不要长得这么好看？
“你看够了没有？”齐非放下了酒杯，“我是叫你来喝一杯的，不是来叫你吃得没完没了的。”
“有什么区别吗？”邱枫气人的又叉了一块烤鸡胸脯肉塞进嘴里，翻着眼皮继续看齐非。
怎么没区别？齐非暗暗咬牙。
他是想把人灌醉了，弄个酒后吐真言什么的套点话，可不是想用食物把对面那位的嘴给封起来。
可惜邱枫完全不懂齐非的心思，打着响指又叫来了服务生。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你们这送不送外卖？”邱枫问。
“对不起，我们不送。”服务生尴尬的笑。
“那再来一份烤肉大拼吧。”邱枫泄气的摆了摆手。
齐非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瞪这邱枫：“你要外卖？你听说过哪家酒吧还送外卖的？”
“猪浦也没吃东西。”邱枫嘟囔。
齐非一怔，掏出手机叫了份肯德基外卖。
“地址。”他把手机递给邱枫，邱枫一笑接过报上了地址。
齐非拿回了电话：“你对白浦倒真不错。”
邱枫痞痞的一笑：“你也不用那么酸，我跟猪浦的关系你嫉妒不来。”
“嘁。”齐非不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直到吃完第三盘烤肉大拼，邱枫才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儿看着齐非：“你这人倒真不错。”
“怎么？”齐非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已懒得跟对面的人置气了。
“够执着，够无赖，但也耐得住性子，不小气。.”邱枫低低的笑，少了先前的惫赖。
齐非闻言精神一振，坐了起来。
“说吧，想知道什么？”邱枫问。
齐非两眼一眯，“我说了，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
顿了顿，他又道：“我知道白浦是寒山大学时期的恋人，可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是曾经的恋人，分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至于还像现在这样吧？”
“哼。”邱枫哼了一声：“先不说过去，我先问你，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我以——”齐非想了想勾了嘴角：“一个关心下属的上司身份，一个关心兄弟的朋友身份，这样够不够？”
“不够。”邱枫提起酒瓶给自己倒上一杯，又给齐非倒了一杯：“不过还好，没有自说自大，实事求是比较谨慎。”
齐非举杯与丘枫碰了一下：“白浦是今年才进公司的，刚来没多久就找出了寒山程序里的bug。你知道吗？从没人能在寒山的程序里挑出错，白浦是第一个。这样一个人才，我不想白白流失。但寒山不仅是一个人才，还是我的兄弟。这两人现在闹得水火不容，于公、于私都没有好处。”
邱枫咕噜噜喝了两口酒，把杯子顿在了桌上，“猪浦老说五百万是怎么回事？”
“是我想把她留下的借口。”齐非直言不讳，“她想辞职。”
“我说呢！”邱枫松了一口气，一口仰干了杯中酒：“因为过去，猪浦整整封闭了自己五年。大学三年，研究生两年。她不愿意与人打交道，甚至害怕人群，沉默，封闭，你知道阮玲玉吗？”
齐非点头：“当然，那个自杀的女明星。”
“对！她留下过一句遗言——”
“人言可畏。”齐非接口。
“是啊，就是人言可畏。”邱枫冷笑：“你知不知道，猪浦就因为和师兄谈了一年的恋爱，却因为这事承受了整整五年的流言中伤。”
齐非胸口有点闷，一仰脖也干尽了杯中酒，然后提起瓶子给邱枫和自己斟满了。
“痛快。”邱枫赞了一句，“我和猪浦是一年进的G大，都在计算机系。她在一班，我在二班。寒山是我们的师兄，高我们两届……”
邱枫的眼神变得遥远，仿佛透过墙壁看见了过去的时光。齐非静静聆听，不发一语，生怕打断了邱枫的回忆。
“温师兄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学校的宣传栏里经常整版整版贴着他的获奖经历。那时候女生仰慕他，男生羡慕他，优秀的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可以想象。”实话，就算是现在齐非也觉得寒山是他所认识的人里面，最接近完美的那一个。
“我这样形容师兄，你会不会觉得猪浦配不上他？”邱枫目光灼灼的逼视着齐非，齐非淡定的摇了摇头：“我没法去评价一个我并不熟悉的人。”
“老奸巨猾。”邱枫倒是送了齐非一句评价。
“我们第一次见猪浦，是新生入学那天。温师兄接着我往宿舍走，迎面就看见来了一个女孩。一个人，没家人送，就拖着一个拉杆箱，背着一把吉他那么潇洒的走来。”
齐非努力想象那画面，脑海里映出的却是那天白浦甩上了出租车的门，倔强的走上广场台阶的身影。
“后来我才知道，猪浦和我是一个地方的人。那时候学校都说我们S市盛产帅哥美女，可猪浦长得一般让人失望。但一个月后，猪浦在竞选学生会时演奏了一首吉他曲，一曲就把所有人给震住了。从此再没人敢提猪浦的容貌，她用她的惊才潋滟狠狠扇了那些人一耳光。”
说到这，邱枫卖了个关子：“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了，你猜是谁追的谁？”
齐非心里莫名有些别扭：“总不能是白浦追的寒山吧？”
“是师兄追的猪浦。”邱枫赞赏的冲齐非举了举杯：“你有眼光，猪浦真的是个天才。只要她想，任何事她都可以做得出类拔萃。你听过猪浦唱歌吗？”
齐非摇头，他哪有机会听，他只领教过白浦骂人和打人的功夫。
“猪浦在新生音乐节上自弹自唱了一首《因为爱情》，整个学校都轰动了，她一下就出了名。就在这个时候，又爆出她和师兄恋爱的消息，可想而知，这下整个学校就没有不认识她的人了。”
“师兄对白浦倒也是真好，堂堂风云人物，天天跟个普通的陷入恋爱中的大学男生没区别。打水，送饭，占座位，帮着抄笔记，整理复习重点。整一个二十四孝男友，多少女生嫉妒的眼珠子都充血了。”
邱枫说着笑了：“我那时候也是真佩服师兄，就那么张狂的把猪浦捧上了天。可现在回想起来，我倒宁愿他对猪浦别那么好，别引得那么多人嫉妒猪浦。这样即便他甩甩手走了，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跳出来伤害猪浦。”
齐非目光一凛：“什么叫甩甩手走了？”
“就是甩甩手走了。”邱枫咬了牙：“一句话都没有的消失了。猪浦起初还跟疯了一样的找他，怕他出事，怕他这怕他那的，结果呢？”
“结果怎样？”齐非的心提了起来。
“结果，他们那届有个学姐，是我们系学生会主席，一直暗恋师兄谁都知道。她借着跟系办的老师关系好，拿到了师兄的毕业证和学位证说给送家去。这一去可好——”
邱枫笑了，一脸的讥讽：“你猜怎么着？师兄正在家摆酒结婚呢，新娘的肚子都大了，最起码五六个月了！猪浦在学校六神无主的担心他出事，呵呵，他可好，回家就准备喜当爹了。”
齐非傻傻的捏着手中的酒杯，捏的太过用力，那冰块的寒度好像一下沁进了心里。
寒山，寒山他怎么可能是这种人？！